第9章 第七章温柔的誓约

千雪国，澈河市，无名大街，黑枪组织总部。

        夏晚音向面前两个战斗力几乎垫底的黑枪组织成员吩咐着接下来的任务。他观察过江寒星和江莫言，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也知道江寒星的武力大概是什么程度，他更知道江白的法力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内判断有没有死人，但是不能判断死人的数量。

        一切都正合他的意，他可不想毁坏江寒星和江莫言已经开始的蛊花计划。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呢？而且把那个姓南宫的小丫头干掉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完全可以让这个世界原封不动的拖到5年的时限，干嘛要这么大费周章？”墨时好奇的问道。

        “让人充满希望后再绝望，会让这场游戏更有意思吧。”

        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明明是在帮助这个世界。说实话自从他打伤夏晚影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我到底，对那些人，对这个世界，抱以什么态度呢？

        麦墨雨林，地下实验室。

        雨滴轻语，却在门檐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江莫言还不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又一个难忘的雨夜。

        江寒星坐在他身旁，悄悄的用他那像小猫一样乖顺的目光凝视着江莫言。江莫言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迷惑又不满的转过头看着江寒星：〝你在看什么？”江寒星的脸顿时变得有些红，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了，他总是道歉的习惯一点儿没变。确切来说，是向江莫言道歉的习惯。

        “江莫言……”

        “怎么了？”

        “你……还是恨我吗？”

        江莫言继续装作听不见，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理由恨江寒星，虽然他是自己仇人的孩子，但他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反倒是江莫言一直对他很冷漠，之前还打过他一巴掌。但由于江莫言从一开始就对江寒星很冷漠，以至于他到现在也放不下面子与对方道歉，甚至不好意思与对方好好相处。

        为什么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依旧学不会怎么珍惜亲人呢？

        江寒星见江莫言不理自己，就不再自讨无趣，仍旧悄悄的看着他。

        窗外，风在雨林茂密的树间呼呼作响，树叶轻轻晃动，雨滴在门檐上滴滴嗒嗒的响着。这些背景音反倒让地下室更加宁静，也衬托出一种温暖的感觉。

        “按照坐标就是这里了。”

        “是的。你说为什么夏晚音邪裔不让我们带武器呢？”门外的另一个人说道。邪裔是黑枪组织中给予最高指挥官的称号，他们认为最高指挥官是邪神的后裔。

        “或许是想让我们提高法力吧。”

        “吾与黑枪同体。”两人齐声轻念祷词，闯入地下室。

        江寒星和江莫言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知道有麻烦要来了。他们本想躲进装有防弹玻璃门的房间，但却发现那个玻璃门在两年间的磨损中早就坏了（或许是因为江莫言经常在江寒星面前摔门的缘故），不需要子弹，随便踢一脚就能倒下。

        看着两个不速之客冲下楼梯，江寒星又一次站在了江莫言的前面。

        江寒星想要先下手为强，直接用法术将能量柱（最原始的攻击方式）打向对方，但对方两人反应速度奇快，用同样的能量柱与之对抗。由于他们要与江寒星的法力对抗，所以他们的能量柱分别与江寒星的一条能量柱成一条直线，而且江寒星付出了全力，两名黑枪组织成员必须用全部法力专心对抗，不能从侧面攻击到他（吼吼吼你们双手对人家一只手太逊了）。双方僵持不下。

        江寒星银蓝色的能量柱与对方灰黑色的能量柱在空中激起一簇簇火星。完全不会法术的江莫言只能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

        但无论如何，江寒星一人的法术都绝对不能敌得过对方两人，很快他就感到有些吃力，手止不住的颤抖，能量柱也显得越来越暗淡。

        他知道若是僵持下去，最后自己的结局只有死。这无所谓，但江莫言也会死是让他无法接受的。此时他只能选择，要么两个人都死，要么让江莫言活下来。

        法力消耗的越来越快，不能再等了。

        像是无意识在操控着他的法力，他的能量柱猛地拐了一个弯儿，在空中划出两道温柔的弧线，他那两条拐弯的能量柱在0001秒之内打中了对方，对方残留下来的没有被消耗的能量柱前没有阻力，在001秒之内打到了他。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地下室充满了萧杀之气。江莫言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思绪中得到了一条被传音法术传来的消息：“江莫言，我在冥界等你。”

        在最后一刻，江寒星依旧没能再唤他一声“莫言〞。于是，不允许江寒星称呼自己“莫言”便成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当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刚才被人强制破开的门外不再射入半缕光线。雨依旧滴答滴答的响着。

        又一次，他失去了自己的至亲之人；又一次，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至亲之人；又一次，他看着亲人被害而无能为力；又一次，在这滴答滴答的雨天中，一个少年伤透了心。

        而这一切都不会有下一次了，因为他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

        他充满了愧疚。可愧疚已经没有用了。

        他们有来不及恨的人，而我，有来不及爱的人。

        他终究只能徒劳地抱着冰冷的尸体，徒劳地喊出他没能在江寒星有生之年喊出的那句话：“哥哥，对不起！！”

        破晓时，

        我将永留于昨夜之中，

        只为将你，

        送向远方的光明。

        江莫言，我在冥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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