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敢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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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兄，把巨蟹宫星宿交出来吧。”
诺大的黑色空间里，只有一方的土地亮着，立于其上的姜怀志垂手，耳边传来那令他恨得牙痒的声音。他细长的眼睛一眯，抬手，手背巨蟹印光芒大放。
可惜，不过瞬间这耀眼的光芒就被黑暗吞噬得干干净净，搅不起半点浪花。
“嘁！”姜怀志嘴角下弯，面露不爽，只好手掌一挥，巨蟹印淡去，浮出“井”、“鬼”、“柳”三枚光符，“拿去吧，我认栽。”
“你不怀疑我会杀了你吗？”
“不信。”姜怀志阖眸，眼帘上画着的红线因此变得清晰。
外界的宋观却簇起眉头，他不知姜怀志从何而来的自信他不会杀了他，是有什么未知的底牌吗？
“你还未杀过人吧？”肩膀上，秦裳眼中浮动着青色的涟漪，幽幽开口，“不妨这次尝试一下，修仙可不止修道法，还有心性。”
宋观沉默，他确实未杀过人，但是一想到要杀人，他总会觉得心里发颤。嘴唇不禁跟着一颤，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宝瓶印里从容不迫的姜怀志突然睁眼，尴尬抱拳：
“宋兄，还是不要做得太绝，这次是我输了，我退出灵藏争夺，日后也好相见。”
“哦！”宋观挑眉，有些惊叹姜怀志前后变化，便问出了声，“姜兄刚才？”
“只是想让宋兄投鼠忌器，还请莫怪。”姜怀志垂眸，眸中杀意涌动，“该死的女人。”
没错，自从宋观浮云宗入门考核录像售卖出去之后，他就被人打上了一些标签，而其中一个，正是“妇人之仁”。
宋观皱眉，视线穿过手背上的宝瓶印凝视了姜怀志片刻，唇瓣微张：
“交出储物戒，便放你离开。”
“嘎吱！”姜怀志手掌一攥，将手心里的折扇捏得咯吱作响，声音却是未有丝毫变化，“好，多谢！”
话落，扒下了食指上的银色储物戒，抛在空中。
“那把折扇看起来不错。”宋观又提。
“好。”姜怀志声音微颤，手中折扇脱落，可惜，耳边又传来轻语：
“诶，姜兄身上这件华服似乎也颇为不错。”
“你！”姜怀志抬眸看着四周的黑暗，手指颤得厉害，却只能低头，“宋兄何不给我留些体面。”
“不行。”宋观摇头。这让姜怀志身子僵住，顿了好一会才屈辱般的，脱下了身上的华服，只留一件裤衩和一条——红色的肚兜？
“噗——”宋观眼角一抽，瞥眼，“姜兄爱好倒是独特。”
“……”姜怀志不敢开口，他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只要撑过这一劫，他必定要让两人还回来。
宋观见他不说，只是沉着面容，便忽然垂眸开口：“姜兄，再见。”
“嗯？”姜怀志目光一颤，正要抬眸，忽地，四周黑暗中涌出无数尖刺，扎穿了他的身体。
“你……你……”他瞪大双眼，吐出生命最后的字符，便彻底沉在了黑暗里。
外界，宋观面色微微发白，手掌一展，那三枚光符浮现而出，还多了一枚储物戒。他勉强笑着，扭头看向肩上的秦裳，“你知道四象分别对应哪些星宿吗？”
秦裳细看了他一眼，抿唇：“苍龙之象，对应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朱雀之象，对应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白虎之象，对应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玄武之象，对应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
“那你的室女宫是哪几宿？”宋观沉吟。
“张、翼、轸。”
“哦，那加上新得到的你不是就差一宿了吗？”宋观抬眸，有些惊喜。
秦裳略微沉默，看向自己那米粒般的小脚，“那为何给我呢？”
“只要你后面再帮我不就行了。”宋观笑了笑，忽然将那三枚星宿拍在了秦裳身上，“这叫投资。”
星光一放一缩，一只螃蟹就浮在了秦裳手背上，她略微沉默，轻点头颅，“嗯！”
“天色快暗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宋观吸气，那压下的不适又再次涌了出来，直让他浑身难受，于是一边说着，一边寻了一颗杨树下，坐了下去。
秦裳偏头看着眼前发白的两条“肥肠”，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沿着脖子爬进了他衣服里，两只小手抓着衣领，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被子”，头枕下，“借你的衣服睡一觉。”
僵住身子的宋观这才缓缓松开，低头，看向在自己怀里的小小偶人，忽然笑了。便从旁边捡起一片落下的叶子，用手指掐住叶杆，在秦裳耳边轻轻扇风，将她柔顺长发轻轻拂动。
夜色真的沉了，天上没有星星，地上也没有风，整座森林静谧异常，只夹杂着两个细微的声音：
“既然不想，为什么还要杀他呢？”
“既然不想，为什么还不变大呢？”
“只是出于情理，满足一下某人眼底裸露的癖好。”
“我也只是出于情理，了断一个潜在的威胁罢了。”
……
且不说这二人奇怪的对话，绿树草林旁边的荷叶水池之地，一片巨大的荷叶上，正盘膝吐纳的映绍忽然睁开眼眸，看向不知何时爬上荷叶的一只绿癞蛤蟆，耳垂上的玉色雨滴耳坠轻轻晃动。见她嘴唇轻启：
“又来找我做什么？”
“呵呵，说那三顾茅庐之典，我林通不过二顾而已。这次为了聊表我的心意，就先以如今黄道十二宫的些微情报来换取映小姐的合作吧。”那癞蛤蟆肚子鼓胀，竟是口吐人言。
映绍面不改色，“说吧。”
“呵呵，那就说一说其中的宝瓶宫之主宋观、室女宫之主秦裳与巨蟹宫之主姜怀志吧。”癞蛤蟆挪了挪腿，调整姿势。
“宋观的宝瓶宫之力最是要小心，名为‘求名应’，只要被他叫到名字的人做出回答，便会被吸入宝瓶印中成为案板鱼肉。室女宫秦裳的权力未知，但逃跑一项是有定性的，名为石冥加护。至于巨蟹宫之主姜怀志，拥有‘巨大化’，巨蟹印的光芒照到的任何事物都会缩小，包括法力符箓一类连带。不过——他现在已经栽在了宋观手里，死了还是活着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癞蛤蟆眨了眨黄豆大的眼，“所以，在各种黄道十二宫权力如此诡异的情况下，映小姐还是不肯跟林某合作吗？要知道，你的人马宫之力与我的天蝎宫之力，可是珠联璧合。”
“可以。”映绍吐出二字，狐狸眼轻轻挑起，“不过想要合作有个前提，将你的影像先投过来。”
癞蛤蟆目光顿住，久久无言，这夜又是静谧，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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