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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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边缘某处。
数十名人首兽身的异人静静矗立，凝望深渊。
每一名异人的气息都极为强大，这数十名异人，赫然全都是内气境层次。
某一刻，所有异人脸色突然齐齐变得一片狂热，齐齐探手成爪，对着胸口用力一抓。
噗噗！
一颗颗仍在强劲有力跳动的心脏被挖了出来。
啪啪！
所有异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握拳，将掌心的心脏捏碎，心血狂飙，在空气中氤氲蠕动融合成一个诡异的血色符文。
血色符文上光芒流转，一抹血光闪过，所有异人僵立不动，一阵微风拂过，灰飞湮灭。
血色符文一颤，朝着深渊底部落下。
片刻后，血色符文跨越无尽距离，出现在神殿上方，旋转着从天窗降落。
一时间，神殿中血光大作。
……
李凉幽幽醒来，睁开双眼，顿时发觉天空变了颜色。
天空依然是漫天大纷纷扬扬，但雪花的颜色却不再是纯白，而是一半白色一半红色，红的像血，显得诡异无比。
诡异的雪花之下，神殿不知经历了什么，已经轰然倒塌，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在废墟中盘膝而坐，看不真切。
滋滋！
有声音传入耳中，李凉循声环视一周，发现这些声音居然是雪花发出来的。
雪花上白色与红色交壤的部分，居然在彼此消融，一会儿白色占据上风，一会儿红色占据上风，好像在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厮杀。
不远处雪花堆叠出一个凸起的小包，似乎下面埋着什么东西。
李凉晃了晃脑袋，从腰间摸出小剑夹在拳锋上，朝着那边走去。
小心的用脚趟开积雪，炎九双眸紧闭，美人侧卧，美好的身段映入眼帘。
李凉毫不迟疑，挥拳朝着下方狠狠落下。
嘭！
侧方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李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打得横着飞了出去。
“她……不能……死！”李凉落在地上，才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循声看去，神殿废墟中的那道身影已经站了起来，正是杨林。
此刻的杨林，又恢复了中年人的丰神俊朗，但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双臂完好……右臂僵直成一条线，似乎没有手肘？
而且，此时的杨林身上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煞气，无数半白半红的雪花落在他身上，融入皮膜，随即，又有或白或红的雪花从他体表飞起。
呼！
炎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听到杨林的话，感受到场间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眼神一闪，身形一动，朝着李凉攻来。
眼角余光发现炎九消失，李凉不再去想杨林的状态，凝神戒备。
一道无形力道传来，掠过李凉耳边。
嘭！
炎九现出身形，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高高的飞了起来，狠狠甩落在远方。
“你……不能杀……他！”
杨林沙哑的声音响起，双眼睁开。
左眼一片清明，不时有血色闪过。
右眼一片血色，不时有清明浮现。
双眼明灭不定，如两潭幽深的泉水，杨林的脸色时而平静，时而狰狞。
炎九起身，双手摊开，前屈下跪，然后整个人匍匐在地，高声吟唱道：“永恒星海的伟大存在……恭迎祖回归！”
炎九声音中似乎有某种魔力，回荡在天地之间，经久不息。
杨林双眼中血色大作，右眼完全被血气覆盖，左眼中血色也越来越多，正在疯狂蚕食清明的部分。
李凉神色大变，脚下一蹬，朝着看似全无防备的炎九冲去。
嘭！
又是一股巨力传来，李凉再次倒飞出去。
炎九身形不动，继续高声吟唱道：“永恒星海的伟大存在……恭迎祖回归！”
嘭！
炎九也倒飞出去，吟唱被迫终止。
她抬起头，满脸疑惑不解的看向杨林。
此时的杨林，双眼中都是一半血色一半清明，浑身气息也是一半清一半浊，身体上，金色线条和血色线条纠缠在一起，构织一道道诡异的花纹。
“是人？是魔？我说了算！”杨林开口道，如黄钟大吕。
“永恒？若是真的永恒又怎会陨落在此！就算真能回归，你，还是你吗？”
言罢，杨林闭上双眼，盘膝坐下，气息慢慢沉寂下去，呼吸消失。
“怎么回事？”李凉不敢再对炎九出手，又有太多疑问在心中，干脆直接开口问道。
炎九冷哼一声，半响后，开口道：“他在涅槃重生！”
“涅槃重生？”李家疑惑道。
“修炼者修炼到极为高深的境界，当寿元耗尽，可以天意为刀，斩去自身在天地间的存在，重活一世！”
炎九也没了争斗的心，主要是没有争斗的必要，一旦涅槃开始，会在很短时间内得出结果。
涅槃之人或被天意杀死，或绝处逢生，抹去前世一切痕迹，重新活出一世。
“抹去前世一切痕迹，重新活出一世？”
李凉喃喃道：“那岂不是记忆也没有了？‘我’已经不存在了，那与死了有什么区别？这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
炎九斩钉截铁道：“吾族以血脉为本，只要他身负祖血，他就是吾族的祖！”
“祖？没有记忆，没有认同，仅仅靠血脉，你们就尊他为祖？”李凉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不，他身负祖血，唯有修炼吾族功法才能变得更加强大，万物生灵，皆有变强的本能，只要他想变强，他就会回归吾族！”
炎九看着李凉，笑了，倾国倾城。
“你修肉身之道，若入吾族，可窥永恒，待吾祖苏醒……”
“休想！变成你那种怪物吗？”李凉断然道。
他渴望强大，他渴望……所谓的永恒，但如果要变成怪物，那……还是等真到了绝路的时候再说吧！
炎九看着李凉，眼神莫名，轻声道：“你以为……你不是……”
咔！
一声轻响，直入灵魂深处的一声轻响，将两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只见，杨林已经睁开眼睛，眼球上似乎有光影快速掠过。
炎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后敛去，满脸紧张的看着杨林。
李凉也是。
咔！
一声轻响，杨林眼中的光影崩碎。
同时，他身上金红色编织的诡异花纹也迅速褪去，半透明的皮膜渐渐变成肉色，一片片细小的鳞甲浮现，头发体毛出现，越来越长，越来越浓密……
转眼间，杨林就变成了一名……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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