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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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北京城已经逐渐热起来了,但是比起午时之后的高温炎热，早上的北京城温度还算是好的。
所以一天之中除了傍晚时分，也就只有这个时候街上是最热闹的。
至于晚上？
因为大清实行宵禁的缘故,除了如元宵节之类的节日之外，其他人入夜之后是不能够随意上街的,所以后世的繁华夜市在这里基本上是看不见了。
不过小七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因为她压根也没有见过什么繁华的夜市呀，热闹的早市她倒是见到了。
这会儿的小龙女活像是一只掉进了米缸里的小老鼠似的，都快乐开花了。
哇,糖人好好看。
哇哇，油条好好吃。
哇哇哇，豆汁儿好噫噫噫噫……
本来看到灰灰绿绿的豆汁儿小七就有点抗拒了，但是四格格却说别看它其貌不扬,实际上却是非常好喝的。
小七本来是不信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碗豆汁儿很危险，但是四格格却说得信誓旦旦的,基于对自己小侄孙女的信任,小龙女最后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尝了一口，然后……
她的小侄孙女辜负了她对她的信任呜呜呜呜！！！
一口豆汁儿入口,小七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啊啊啊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豆汁儿这样可怕的食物的存在啊？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小龙女的小脸都皱作一团,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一旁的四格格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三格格倒不敢那么明显,但是她也转过身去偷偷笑了。
大格格和二格格两人完全没想到她们只是少盯着这三个小的一眼而已，她们的小姑奶奶就被四格格和三格格联手给坑了。
豆汁儿这种食物吧，爱喝的人觉得没什么,但是不爱喝的人确实是很难接受，很显然，小七就是属于不爱喝的那种。
“快，小姑奶奶你喝点水漱漱口。”二格格连忙给小七倒了一杯已经放凉了的白开水，小龙女接过之后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嘴里倒，然后“咕噜咕噜”地漱起口来。
如此来回两三次之后，小七才终于感觉自己的味觉又“活”过来了。
“呜呜呜二侄孙女，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侄孙女了。”小七表示，以后二侄孙女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摘下来送给她。
要是摘不到的话，嗯，大不了让她阿爹代劳，女债父偿不是很正常的吗？
东海龙王：“……？？？”
他家小棉袄又漏风了？
言归正传，因为一杯白开水，二格格这会儿在小七的眼里简直就像是浑身上下都发着光的仙女似的，浑身上下无一处缺点。
“小姑奶奶，你刚刚不是才说我才是你最最最喜欢的侄孙女吗？”一旁的四格格听到小七的话，吃醋似的开口道。
“我正式宣布，你不是了。”小七一看到四格格就想起她刚刚哄自己喝豆汁儿时的模样，一想到这儿，小七又忍不住想到刚刚那一口豆汁儿的味道。
哪怕此时她的嘴巴已经漱干净了，但是一想到刚刚的可怕经历，她还是忍不住又皱了一下小脸，然后扁着嘴对四格格道，“你和大大侄子一样，良心都是大大滴坏。”
听到小七这么说自己，四格格也没有生气，一想到小七刚刚被一口豆汁儿都暴击得灵魂都要出窍的可爱模样，她甚至“嘎嘎”地笑出声来了。
她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好好笑啊。
天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好哄又这么可爱的崽崽啊？
“你还好意思笑？”大格格早就知道四格格是个爱捉弄人的性子，虽然她们姐妹四人当中属四格格年纪最小，但是她却是她们当中胆子最大的那个。
要不然的话她平日里也不敢随便捉弄人了。
然而平时四格格顶多是捉弄她们三个姐姐或者弘昱那个弟弟而已，今天她倒是长出息了，居然连小七都敢捉弄。
别看小姑娘年纪小，但是辈分大呀，更别提小七本来就是他们家的客人，不好好招待就算了，还敢捉弄到她的头上？
“小心我告诉额娘。”大格格道。
“大姐姐，你这不是六亲不认吗？”四格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瞎说。”小七在一旁奶声奶气地纠正道，“大侄孙女这明明就叫做大义灭亲。”
说完，小龙女就抓住大格格的手对她道，“从今往后大侄孙女你也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侄孙女喔。”
大格格被小七这话给逗笑了，她倒是好性子，一点都不介意同样的话小姑娘刚刚才对自己的妹妹说了。
“那我呢？小姑奶奶我也是你最最最喜欢的侄孙女吗？”不甘寂寞的三格格凑上前去问小七。
“你和四侄孙女一样，良心都是大大滴坏。”小龙女叉着腰冲着三格格“哼”了一声，别以为她年纪小就好糊弄了，三侄孙女刚刚确实没有像四侄孙女一样哄她说豆汁儿好喝，但是她看着四侄孙女哄她却不阻拦，分明就是想看她的热闹。
“哼。”
“我可记仇啦。”
“这样吗？”三格格看着小七笑眯眯地道，“原本我还打算待会儿带小姑奶奶你去看人耍杂技呢。”
嗯？
耍杂技？
小七听到三格格的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偏偏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道：“这样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原谅你啦。”
“可是小姑奶奶你不是说你最记仇了吗？”三格格故意问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小七二话不说就弹出否认三连，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然后道，“我这个人最不记仇啦。”
她的话音刚落，别说三格格和四格格了，就连大格格和二格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们的小姑奶奶是不是最不记仇的，她们不知道，但是是不是最会变脸的，她们算是知道了。
不过谁也没有拿这件事打趣小七，毕竟三格格和四格格爱逗小七，完全是因为她们喜欢她而已，又不是要针对她。
所以再逗下去就有点过火了。
……
知道小七想要看杂技，大格格她们也就不再逛街了，事实上不止小龙女，便是大格格她们也挺想看杂技的。
哪怕她们比起三格格和四格格确实是要更加循规蹈矩一些，但是到底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真的如一尊木雕的木偶一样不悲不喜？
和性格更活泼外向的三格格和四格格相比，大格格和二格格虽然年纪更大，但是出来玩的次数认真算起来的话还没有两个妹妹多。
毕竟就像大福晋说的那样，这两个女儿实在是太懂事又太孝顺了，为了给自己的阿玛和额娘攒名声，她们主动给自己揽责任，自己用规矩约束自己。
每次听到有人夸自己的时候，大格格和二格格高兴吗？
肯定是高兴的，但是她们高兴并不是单纯因为有人夸她们了，而是因为有人夸她们，就能给她们阿玛和额娘的面上增光。
但是一直循规蹈矩地活着累了吗？
肯定是累的，只是她们都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直郡王府上知书达礼的大格格和二格格了，若是一朝放纵自己的话，之前的努力不仅会功亏一篑，甚至还会连累他们阿玛和额娘被人笑话。
比起活得轻松一些，大格格和二格格显然更在意直郡王和大福晋。
然而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等看到戏班的人耍杂技的时候，大格格和二格格却看得比任何人都要入迷。
尤其是看到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竟然能用脑袋接住一个又一个饭碗，并且叠在一起不掉的时候，她们姐妹两人完全看进去了。
甚至在小姑娘用脑袋接碗的时候，她们还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看样子比小姑娘本人还要紧张似的。
而小龙女和大格格她们不一样，比起这个用脑袋接碗的小姑娘，小七对那只叫“孙悟空”的猴子更加感兴趣。
是的，戏班的班主说了，他们这只猴子就叫孙悟空，之所以给它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只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
“大家伙儿见过会认字和会算术的猴子吗？”班主不愧是调动气氛的一把好手，他随便抛出一个问题，瞬间就把大伙儿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个个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毕竟猴子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的动物，在这个时候，老虎、黑熊这类的猛兽才属于人们比较少见的动物。
但是如果这只猴子真的如班主所说会认字又会算术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读书尚未普及的时候，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只是个文盲而已，所以这个时候连读书人都珍贵，更何况是读书猴？
所以班主这话可以说把围观的看客们的心都死死地拿捏住了，一些心急的人都忍不住催促道：“班主你别吊人胃口啊。”
“就是，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反正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会算术会认字的猴。”
“别说是你，咱大伙儿有谁见过啊？”
“赶紧的，班主快让我们大伙儿瞧瞧。”
……
虽然被人质疑了，但是班主却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知道这会儿质疑的人越多，待会儿等他的“孙悟空”把本事亮出来之后，所有的质疑声都会消失。
班主对自己的猴子十分有信心，毕竟它要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他怎么可以愿意花大价钱把它买下来？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当班主拿出提前让人准备好的木板，告诉在场的人木板上都写着什么字之后，他就开始让“孙悟空”当众表演认字的本事。
虽然木板上的字都是笔画很少的汉字，但是当班主每念一个字，“孙悟空”就真的指对一个字，还是叫在场的人都开了眼了。
倒没有人怀疑班主在耍滑头，毕竟在场的看客当中确实是有很多人都不识字，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识字的。
因此得到这些识字的人的肯定之后，其他人更加惊叹了。
“班主，是我们随便念哪个字，都可以让你的猴子指出来吗？”有人怀疑班主是不是背地里训练过猴子，每次都是按顺序喊，这样猴子就能按顺序指了。
虽然即便如此也足够让人惊讶了，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叫人惊叹的程度可就得呈直线下降了。
“当然可以。”班主信誓旦旦的，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有这样的底气，因为不论在场的人怎么喊，猴子确实都能够指对。
不仅如此，在接下来的算术环节中，这只猴子依然能够给出正确的答案，哪怕班主给出的算术题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五以内的加减，但是这只猴子百答百中的准确率还是叫人吃惊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只猴子！
“天啊。”就连四格格都忍不住惊讶了，“这只猴子该不会真的是孙大圣变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这只猴子为什么会这么聪明了。
小七：“……”
如果这只猴子真的是孙悟空的话，确定这是聪明不是笨吗？
不过小龙女也不确定这只猴子是不是真的是孙悟空，虽然康熙已经跟她说了所谓的《西游记》只是后人瞎编乱造的，但是如果真的是瞎编乱造的话，那么关于他们东海龙宫的事情写书的人为什么那么清楚？
可是如果不是后人瞎编乱造的话，难不成她阿爹真的把小如意的“爹”送给那只叫孙悟空的猴子了？
小龙女后面没有再提这件事并不是因为她放下了，只是苦于没有途径了解而已，现在出现了一只疑是孙悟空的猴子……
小七默默地盯着它，正想着有没有办法试探一下的时候不知道哪儿来了一伙人，凶神恶煞地朝着这边过来，把看热闹的看客都推搡到一边，就跟戏班的人吵了起来。
原来这伙人就是“孙悟空”原来的主人，他们一时不慎把猴子弄丢了，正着急呢，就听说这边的戏班有一只会算术会认字的猴子，他们跟人一打听，发现这不就是他们丢失的那只猴吗？
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你这个偷猴贼！”
班主见状，也傻眼了，他怎么就成了偷猴贼了？这猴子明明是他花真金白银给买回来的。
“不信你们看，这可是我买下这只猴子时跟人签下的契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
这可谓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在场的看客们都没想到他们来看个杂技表演，竟然还能看出一桩热闹来。
有人起哄说干脆报官算了。
“报就报。”
“谁怕谁啊。”
双方都理直气壮的，正想要去报官的时候却发现——
猴子呢？
而与此同时，大格格她们也慌了——
她们的小姑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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