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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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当有一个契机。
原书的情节是，今夜宫宴后，桂卿卿落水受惊，身体虚弱，被现代人李代桃僵，女炮灰的命运从此被改写。
而桂卿卿穿书的契机是，因为被打入冷宫，女炮灰发了高烧，这才让自己抢先一步占了她的身体。
如果舒宛一直身体康健，也就没有穿越的契机。
没错，那个现代人会穿到原书女主舒宛的身上。
回想刚刚二人四目相对，对方完全就是单方面的鄙视，好似凤凰看山鸡一样地嫌弃，丝毫没有试探自己的意思。
难道是自己入戏太快，紧张过度了？
“娘娘，您该去准备了，马上就要轮到您献舞了。”黄鹂适时地提醒到。
“这么快就到我了？”桂卿卿有些奇怪。
翠柳不禁翻了个白眼：“我的娘娘你可走点心吧，刚刚温良媛因为弹错了一个音就被拖去了冷宫，您可千万把握住机会啊！”
桂卿卿脸上一红。还不是因为那个祸水，要不是看他，自己也不至于一直走神。想着，便用眼刀剜了一下主座上的人。
可祸水本人却没有这样的自觉。
慕云离觉得，这个女人可太有意思了。
先是花痴地盯着自己，后又静静地打量舒妃，现在再看自己，眼神中好似多了几分……幽怨？
虽说这后宫的女人一向把自己当成一块儿饥荒年代的肥肉，想尽办法往上扑，可像她这样，就差把“宠我”两个字写在脸上的，实属罕见，简直就是独一份儿！
如果桂卿卿此时知道这个疯批心中所想，估计会吐血。
无论是否有意，命运的齿轮就这样转动起来。
原本桂卿卿的计划是献舞的时候假装摔倒，借口身体尚未恢复，推了今晚的赏赐。
可现下她却有些拿不准了，因为这个计划的前提是，舒宛和她一样，也换芯了。
上一次，她就是败在了这个前宫斗冠军的手上。
结合刚才翠柳的提醒，目前的情况是：舒宛还没换芯，慕云离依旧是个疯批，温良媛因为弹错琴被打入冷宫。
如果还按最初的计划，无论此舒宛还是彼舒宛都无需动手，慕云离就能直接送自己上西天。
算了，也别瞎琢磨了，剧本都写好了，照着演吧。
桂卿卿在不断地权衡中舞了一曲胡旋，虽然没有出错，却也算不上出彩，看得翠柳频频扶额，仿佛是班主任看着发挥失常的尖子生一般。
一曲舞毕，桂卿卿刚要跪安，却听见主座上的人拍起了手。
“好，甚好，爱妃此舞深得朕心。”慕云离不咸不淡地说道。
皇上都带头了，底下的人自然得跟上。顷刻间，掌声便由稀稀拉拉变得如雷贯耳，响彻大殿。
桂卿卿头上冒出了无数问号，古代人就这品位？虽然这本书是虚构的，但这个祸水好歹是个皇帝啊，我都跳成这样了，也算好？
可惜慕云离听不见她的心声，继续说道：“既然爱妃如此用心，那今晚，就由爱妃侍寝吧。”
不愧是逆袭的女炮灰，果然有作者的金手指加持，只要不作死，那就是妥妥地低开高走啊！
桂卿卿机械地叩谢了皇恩，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翠柳激动地仿佛自己才是即将承宠之人，若不是黄鹂拉着她，估计都要飞奔回如意殿，将这个消息散给所有服侍桂卿卿的宫人了。
桂卿卿心想，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且不说侍寝如何，一会儿刺儿头就要找你家主子的麻烦了。
是了，慕云离的旨意一下，几家欢喜几家愁，其中却有两人心思不同。
一个正是舒宛，她想的自然是小贱蹄子靠着和自己七分相似的容貌，竟敢堂而皇之地邀宠，不给她三分颜色看看，自己简直妄为宠妃。
另一个人则是在桂卿卿的身上看到了一样东西。方才她跳舞时，那人看得并不认真，直到看见了那样东西，之后眼睛便粘在她身上，再也没有离开过。
只不过桂卿卿是因为看过全文才有了上帝视角，并非真的开了天眼。
二人之中，舒宛的嫉恨她知晓，另一人嘛……
此刻桂卿卿想的是，既然无心都能插上柳，后面落水的剧情也应该快了。
经过四轮的锤炼，尤其是第四轮，桂卿卿对这个书中世界已经有了大概的掌握。
只要主线剧情不大改，细节改动一二，也并不影响整体的推进。
已经在水里泡过四次，尤其第二次还是主动淹死，她深深觉得这次实在没有必要再老老实实挨上一次。
既然镜湖之上是偶遇，那自己不出现不就可以避开了？
桂卿卿决定，宫宴结束后立马开溜，然后乖乖等着去侍寝。
谁知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宫宴进行了一半，就见舒妃似是醉了一般，捏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说道：“陛下，臣妾不胜酒力，现下有些头晕，不知可否先行告退？”
慕云离挥了挥手，算是同意。
舒妃盈盈一跪，就着宫女的搀扶离开了。
想起之前的每次冲突，舒妃下手可是毫不含糊，一点不像喝多的样子。就算不是彼舒宛，此舒宛也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的恃宠而骄。
按理说，在原书的宫宴上，只有自己大出风头的份儿，并没有温良媛提前下线的戏码，虽说结果依然是自己得到了侍寝的机会，可桂卿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剧情好像正在诡异地向着原有的轨道迈进，宛如玫瑰花茎，主干虽在，却生出了许多细小的芽刺。
比如，原本的故事里，舒妃也没有提前离席。
桂卿卿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自己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在煎熬中她等到了宫宴结束，正准备脚底抹油，不料被舒妃的贴身宫女阿桃拦住了。
“桂嫔娘娘，舒妃娘娘念着您是初次侍寝，有些事情要交待，邀您镜湖一叙。”
此舒宛的演技也不赖啊。桂卿卿暗暗在心中给予了她莫大的肯定。
就算躲得了这次，对方也必定留有后手。最多不过是在水里淹上一回，反正自己注定要起飞，淹一淹又何妨？
“舒妃姐姐有心了，我这就过去。”
桂卿卿脸上挂着比24k黄金还真的微笑，脚下却有那么点视死如归的意味，跟着阿桃往镜湖走去。
“翠柳，待会儿没有我的指示不要出声。”桂卿卿低声在她耳边说到。
“什么指示？”翠柳一头雾水。
“时机到了我会踩你一脚。”
“那奴婢该说些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番嘱咐，翠柳感觉自己仿佛被灌了迷魂汤，话是听进去了，但好像一句都没听懂。
那边黄鹂也是有些疑惑，但想着桂卿卿定是有自己的主意，也就没有追问。
只见镜湖桥上站着的舒妃，虽然面颊泛红，但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醉意。
桂卿卿不禁想到，换芯后，彼舒宛是不是继承了此舒宛的演技呢？
眼下不是瞎想的时候，定了定神，她左手挎住黄鹂，右手挎住翠柳，就这样三人并行上了桥。
翠柳：“？”
黄鹂：“？”
桥上的舒妃看见三人，也是一愣。
“妹妹这是？”
“舒妃姐姐恕罪，妹妹在席上实在是不胜酒力，只不过饮了三杯，就有些醉了。此刻脚下发虚，怕唐突了姐姐，这夜间路况不明，万一一个站不稳，连累姐姐掉进湖里，那妹妹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桂卿卿直接说出了对方的意图。
这厮怕不是自己肚中的蛔虫？她怎么知道今夜桥上相见，叮嘱是假，阴谋是真？
舒妃狠狠地盯着阿桃，似是想看出是不是自己的侍女漏出了马脚。
毕竟在舒妃身边伺候久了，阿桃一下觉察出主子的怀疑，拼命用眼神传递着“我没有，不关我事，我只是将她带过来而已”。
“妹妹真是考虑周到，倒是姐姐这地方选的不好了。”舒妃抱歉地说到。
“姐姐关心则乱，妹妹自是晓得的。”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两人道歉个没完。
桂卿卿守得如铜墙铁壁一般，舒妃觉得推她入水怕是没戏，可真要叮嘱侍寝……
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下一幕可以接上了，桂卿卿奋力踩了翠柳一下。
“啊！！！”
虽然被提前剧透过，但翠柳委实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疼，一个没忍住喊了出来。
桂卿卿心想，果然没选错人。
舒妃：“？”
“何人在桥上喧哗？”
坐着轿辇的慕云离登场了。
“陛下万福。”
随侍李旺上前一看，发现桥上乃是提前离席的舒妃，还有今晚要侍寝的桂嫔。
“回陛下，是舒妃娘娘和桂嫔娘娘。”
“舒妃？不是醉了么，怎么还在宫中乱逛？”
闻言，舒妃有些难办了。
今夜不但计划受阻，还被抓了个撒谎的现行，该怎么回话呢？
谁知，对方似是没有打算听她辩解：“既然舒妃找不到回宫的路了，这几天就别出来了，好好在自己的宫中记路吧。”
舒妃：“？”
言罢，慕云离便回了寝宫。
感谢祸水的疯批人设！
回到如意殿的桂卿卿想起舒妃气成猪肝色的脸，顿觉心情舒畅。
但这份好心情只持续到她进慕云离的寝宫。
该如何侍寝呢？桂卿卿十分犯难。
可当看到随意披着寝袍侧卧着的慕云离时，她不禁又犯了花痴。
拉近距离后，她决定给这个祸水再升十级。
那一身轮廓分明的肌肉，真乃极品中的极品。
“咳。”榻上之人清了清喉咙。
桂卿卿停止欣赏，说出了书上的台词：“陛下，我睡相不好，能打地铺吗？”
“不然呢？朕的睡榻是你可以随便上来的吗？”慕云离翻了个身，独自睡去。
桂卿卿：“？”
万万没想到，侍寝任务如此简单，金手指果然有用！
躺在地上的桂卿卿不敢相信今夜可以安然度过，开始时还保持着清醒，只是长夜漫漫，她终是没有抵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嘴中时而低声私语。
榻上之人睁开了眼，似是从未睡着过，起身下榻，蹲在她的身边，想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不是，不是桂卿卿……”
“那你是谁？”
“我是桂卿卿。”
有意思。
黑暗中，慕云离盯着熟睡的桂卿卿，就像一只鹰盯着它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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