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搜寻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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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绝娣回过神来,让猎人张将鱼篓放入溪水深处,又坐在岸边教他其它两种捕鱼陷阱。
过了会儿,去割芦苇和蒲草的三个人背着一大捆回来了,只是带回来的芦笋还没昨天多。
“路姐,今天大家伙都去割芦笋了,咱们边上已经没有多少了。”阿狗垂头丧气将蒲草扔在地上。
看割来的芦苇和蒲草差不多够用了,路绝娣站起身:“我跟你们去附近看看。”
“路姐,你的腿”小花有几分担忧。
路绝娣却已经打定主意:“不碍事,又不上山。”
她的腿上是有伤,但未伤及筋骨,不妨碍走路,否则那天她也走不了那么远能遇到他们这群人。
那天他们就找到了柿子树,摘了几个柿子,说不定这里还有别的柿子树呢。
于是三人放下背回来的东西,又带着路绝娣一起往峡谷深处去。
如今正值深秋,峡谷四侧的高山披着一层深绿枯黄拼接的彩衣,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毯,有人踩上去就嘎吱嘎吱地响。
绣娘虽是唯一的大人,却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个孩子身后。
这萧山峡谷有山有水,资源也是可想而知的丰盛,几人才走了不一会儿,路绝娣就忽然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她腿上一疼,险些因为这个圆溜溜的东西摔一跤,好在阿狗眼疾手快把她扶稳了。
“路姐!”
路绝娣站稳了,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就去看自己刚才踩到了什么。
那青青圆圆的东西本来藏在树叶下,被她这么一踩,现出原形,像是个果子。
“这是啥?”阿狗惊喜地把那果子捡到手里。
那青圆的果子上有些点点的黑斑,看样子已经掉到地上许久了,然而如今每一点食物对他们而言都十分珍贵,阿狗如获珍宝地捧给几人看。
小花也没见过这果子,可她知道赶紧抬头看看树上还有没有。
只见一棵大树上,的确挂了不少成团长着的青果子。
阿狗也抬起头,见有这么多,于是张嘴就要尝尝,看这果子甜不甜,熟料路绝娣却忽然拦住他。
“路姐,怎么了?”
“用这个砸。”路绝娣从身上拿出带过来的鹅卵石。
阿狗呆了呆,用石头砸?可这果子看起来没有壳啊,要是砸了岂不是给砸坏喽?
可看着路绝娣正经的神色,他没有质疑,蹲下身子把果子放地上,使劲砸了一下。
只见那青果子忽然裂开,露出里面一个淡黄色的核,阿狗定眼一看,这不是核桃么?
阿狗以前也去过镇子上,自然见过小贩们售卖的核桃,可却从来不知道,核桃竟然是这样长的!
“路姐!你也太神了,知道这是核桃!不过外面这个不能吃么?怪可惜的。”
这里头的核桃小小一个,外面的青皮可不少。
“不能吃,只能泡水,我们用不着,只留核桃就行。”路绝娣俯身扒拉开地上的枯叶,果然又翻出来好几个已经掉落的青皮核桃。
有些掉的久了,青皮已经完全呈现黑色。
“把这些都捡回去,核桃不管是晒干了还是炒熟了都能储存很久,可以做越冬的食物。”
“路姐,核桃好吃么?”阿狗虽然见过,却没吃过,期待地望着路绝娣,见她点头,嘴角大大咧开,“我这就捡!不对,我会爬树,姐,你快给我拿着,我去树上摘!”
他从前为了掏鸟蛋、摘槐花,可没少爬树。
农村娃娃们都不少爬树,几人都没劝阻,看着阿狗两腿夹树,像条毛毛虫似的往树上蠕动,不一会儿就爬到了枝丫上,开始摘离自己最近的核桃。
他们只带了树皮绳,那蒲草和芦苇篮子还没做好呢,小花见状,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
“趁着还没别人发现,咱们多带点回去!”
如今是秋天,在山里头不缺吃的,可等到了冬天,他们没有储存的粮食,不得饿肚子!
所以这能久存的食物都是精贵货。
路绝娣也将外衫脱了下来。
绣娘见状,不由咬了咬唇,先前她被匈奴人掳去,一番折磨,身上哪里还有外衫,只剩一件能蔽体的袄裙。
不过她并未胡思乱想太久,路绝娣就叫她去运送核桃,有了事忙活,她立刻又忙碌了起来,等跑了几趟后,吸引了不少一同过来找核桃的人。
阿狗本来摘得胳膊都酸了,见来了人,赶紧又加快速度,想多摘点,熟料这时候路绝娣又叫他下来。
他听话爬了下来,可等离开那核桃树时,看到其他人一窝蜂地往上爬,心里头像是在滴血。
“路姐,咱们怎么不摘了啊?”
路绝娣疑惑看他:“你不累么?”
他这小子刚才胳膊不都快抬不起来了。
阿狗当然累,可比起能囤粮,这点累算什么,他拍拍胸脯:“我不累!我还能再摘好多呢!”
“剩下的太高了,再说也不多了,你上去也是危险,不划算,不如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路绝娣知道他扯谎,索性也找了个借口。
如今正值深秋,虽然许多野菜都不能吃了,但胜在果子多,饿不死人。
而且,如今这峡谷里所有人都没有越冬的粮食,她有一种预感,那位岑大侠还会出去找粮食回来。
希望她这条腿给力点,下次他出去的时候,这条腿也能好,到时候看能不能跟着他一起出去收集些物资回来。
阿狗有点可惜没摘完的核桃,可却很听路绝娣的话:“好!”
于是几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可惜这次没有再看到什么果子,倒是找到了牛蒡和多花黄精,还有已经老了的东风菜。
前两种都是要挖出根茎来吃的,好在他们带了石刀,也能暂时当挖菜的小铲子用。
几人一挖就是大半天,收获满满的回去时,下午都过去一半了,路上他们也碰到不少出来搜寻食物的人,也碰到了从他们房子离开就再也没回来的郭芸。
这会儿郭芸挽着另一个年轻女人的胳膊,似乎和对方很是亲近,看到路绝娣几人,愣了一下后,有些不自在地错开了目光。
毕竟吃人嘴短,她多吃了人家的肉。
可很快她又想到,那个绣娘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剩下的三个都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她又挺起胸脯,连声招呼都不打要往前走。
小花和阿狗哪里还不明白她是彻底不回来了,一个个仇视地瞪着她。
就在这时,路绝娣忽然开了口:“郭芸,你是以后要跟你表妹一起住了么?”
郭芸怔了怔,心道难道自己表现得还不明显?这还要再问一遍?真是自讨没脸,想想都知道,除了绣娘那种傻子,没人会愿意跟他们几个废物一起搭伙过日子!
可人已经点着她的名问出了口,她自然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现在说清楚也好,万一回头他们又缠着自己不放,让自己帮他们干这个干那个可怎么办!
郭芸心一横,就道:“对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想了想,还是跟自家亲戚一起住比较好。”
小花和阿狗气得捏紧拳头,她哪里是想了想,恐怕是一开始就想,可还是赖着骗了他们的肉吃!
路绝娣神色不变,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郭芸见她连话都不敢多问一句,立刻松了口气,还没等路绝娣几人走远,就扯着自己表妹程芬儿道:“你看,不过就是几个小屁孩子,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幸好我没跟着他们一块儿。”
程芬儿也知道自己这位远房表姐是吃了那些人的饭才来自己这的,心里反倒也跟着庆幸,还好自己当初没跟这些人住一间,都被人欺负了,连屁都不敢放,以后还指不定被人怎么欺负呢。
小花和阿狗听见郭芸的话,简直快要忍不住回去揍她。
可路绝娣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拉着两个人往前走:“别管她,现在说清楚正好,要是不说清楚,指不定她又要厚脸皮来蹭饭。”
她方才问清楚,就是为了避免这点麻烦。
毕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现在没说清楚,这人要是再来蹭饭,他们不给,指不定她要反咬一口是他们不愿接纳她,搞臭他们的名声。
上辈子走南闯北将近十年,她早就明白人言可畏这一点,她可不想听到时候一群人对着他们逼逼赖赖,说别人都能接纳新来的,他们就不行。
这笔嘴巴犯贱的账,她先记上,到时候再一起算。
小花和阿狗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只好先咽下这口气。
等他们回到溪边,就看到猎人张正编着篮子,旁边堆着小山堆似的青皮核桃,很显然,他如今也意识到了这篮子得加快做了。
“张爷爷,今天抓到鱼了么!”
曾经没怎么吃到过肉就算了,如今开了两顿荤,阿狗嘴馋的要命,一想起来嘴巴就流口水。
猎人张拎起手中编了一半的篮子:“等着,我去瞧瞧。”
阿狗扔下牛蒡就跟着他往水边跑,最先看到的就是溪边上的陷阱,只见被小木棍给围住、正在偷啃诱饵的鱼不过是一些拇指大小的小鱼,他不由吧咂吧咂嘴。
“张爷爷,这鱼能炖汤么?”
猎人张摸了摸他圆溜的脑袋:“这么小,咋炖,连鱼味儿都没有,想炖汤最少也得巴掌大的。”
阿狗长长地噢了一声,俨然有些失望。
可等他们走到远处潮漫滩上的安置的捕鱼陷阱处时,就看见石头堆堵住了三尾巴掌大、银白肚皮的小鱼。
“张爷爷!这个够了大了吧!”阿狗惊喜万分,直接跑到了跟前,两手一伸就掐住一条。
猎人张也乐呵呵地跑到跟前,让他将鱼放进才编了一半的篮子里:“一会儿回去就给你炖鱼汤!”
这么小的鱼,刺儿太多,也只能炖鱼汤了,连咸鱼都做不了。
尽管如此,这一老一少也高兴得满脸红光。
毕竟这是首战告捷嘛!今天捉得到,说明以后也捉得到!
将三条还在扑腾的鱼盖在一片树叶下,猎人张让阿狗看好鱼,自己就往水深的地方淌去,将拴在鱼篓子上的线慢慢拖回来。
这鱼篓子刚到了猎人张手里,他就明显感觉到有鱼在扑腾,脸上也瞬间有了喜色。
到了岸上,他才伸手进去掏,很快就惊喜地掏出一条肥硕的大鲤鱼。
那鲤鱼刚一露出来,立刻扇着尾巴猛地打了个挺,猎人张险些没捉稳它。
“哇!”阿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们竟然抓住了这么大一尾鱼。
怕它蹿回水里,又想给路绝娣报喜,猎人张赶紧又捉着鱼往火堆旁边回。
远远的,房子前的众人就看见猎人张捉了尾大鱼回来了,各个不由投来羡慕的目光。
就连刚帮人做完木匠活的叶淮都注意到了,走到跟前想看看这尾肥鱼。
此时郭芸也正跟着程芬儿回来了,看见那么大一条鱼扑腾着,眼珠子都想粘上去,再见叶淮也在,她还以为这鱼又是那些大侠打来的,于是一把拉住了程芬儿。
“芬儿,咱们今晚是不是有鱼吃了?”
嗨呀,她从小就好河鲜这一口,家里头凡是吃鱼,她最后连鱼骨头都要嗦得干干净净!
他们弄到这么大一尾鱼,这可真是太好了!
就是那么大一头鹿每个人都才分了这么点,这鱼肉肯定是分不了多少了,一会儿她可得盯紧点打鱼汤的人,一点肉都不能给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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