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破势

涂小山被杨震强大逼人的战势压着后退。那股战势，是沛然莫御的自信，更是众多的胜利蓄积起来的力量。
  凡是杨震的对手，都会看见他过往一次次不会失败的胜利，也会看见那越来越多的不会败的胜利。那仿佛是一个个烙印，从过去到未来。每一场胜利都是一个烙印，从过去到未来没有哪一个人会成为特殊，没有哪一个人会成为例外，都要成为他胜利之下的败者！
  这，是杨震的战势。从过去到未来，这仿佛就是胜利的旗帜。
  这是一条很特别的路，走在这条路上的人，要么无敌，要么落败。
  这条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因为这条路，没有终点。
  剑锋煌然覆压战台之上，和涂小山的一战值得杨震倾尽所有。此刻，他的心中只有这一战，至于未来，至于胜利之后，他都不关注了。倾尽所有的战势，只是为了这一战。
  恍惚间，涂小山就退到了战台的边缘。他再也不能退下去了。
  涂小山的嘴角苦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当是蠢人所为啊。”
  “可其势若天倾，我必力挽之！”
  涂小山迎势而上，直接莽撞在那大势之下。他如同一颗硬石子，任由大山碾压至。这或许只是杨震千百场胜利中的一场，或许是他战斗时光中的一刻。但是涂小山要用自己的全力，告诉杨震，这一场这一刻，不能逾越！
  石子撑起一座山，礁石顶住了扑天的浪。纵有大势如天落，但这世间有一种人，叫逆天！这世间有人，力挽天倾！
  涂小山硬撑着一步不退，他和杨震硬拼了一剑，嘴角溢血。
  就是这样的对手！就是这样的全力以赴！杨震的眼中爆发出湛湛的光。
  势不可落，便要得此强敌！
  全力以赴！杨震嘶吼中，挥出手中的长剑，好似压着山岳一座座。
  举轻若重，势压之！
  涂小山顶住了，一步也没有退。
  血滴落他身前的地面，但是他顶住了。没有用高深的法术，没有用巧妙的计策，没有用玄乎的技巧。势破一切法！但是涂小山用自己的修为和信念，硬生生顶住了，又一剑！
  势不可落，这是第二剑！
  杨震咆哮着，倾尽全力。血雾从他身上爆裂，生命在他身上燃烧绽放。势不可落，他要挥出第三剑！
  涂小山的面色肃然。前两剑，他用自己的修为和信念顶住了。但是面对着杨震即将挥出的第三剑，涂小山知道这顶不住！
  惟势尽势，以势破势！
  涂小山的身上同样腾起一股势！
  世间的势有很多种，而胜利是最容易蓄养势的。但并非只有胜利才有势。
  涂小山身上的这股势是胜利，是自信，是不屈，是信念也是其他的很多。涂小山身上的这股势，是他自己！也不仅仅只是他自己！
  山崩有山崩的势，浊浪排空有浊浪排空的势。礁石固守也有礁石固守的势，石子坚硬也有石子坚硬的势！
  第三剑，涂小山挡住了！比第一剑第二剑都还要轻松些！
  势不可落，是杨震的信念和直觉。他扬起剑，便要斩落第四剑！
  “大哥……”
  透过两人交锋的势，杨震看见了涂小山的眼睛。那是一双赤诚的眼睛，也许熟悉也许陌生，但那是涂小山的眼睛。
  第三剑的时候，杨震已经在燃烧生命了。他又要怎么才能斩出这更强的第四剑？
  这是一场值得全力以赴的战斗，杨震无怨无悔。
  但是他和涂小山并非敌人，他和涂小山有着共同的敌人……
  势落了……
  势不可落，一落一回便反噬势头的人。
  杨震手中的剑滑落的同时，他的青丝白一半，俯首呕血一地。
  他败了，势已然被破！
  涂小山上前扶住杨震，“用如此方式破去你的第四剑，我……”
  泪水掉落血渍之中，三两点之后，杨震抬起头来，嘴角露出释怀的笑容：“就算你不破去，我多半也挥不出那一剑。”
  涂小山笑着：“你若挥出那一剑，便是打破一个桎梏了，我挡不住！”
  杨震定定地看着涂小山：“真的挡不住吗？”
  涂小山紧握着剑，“挡不住！”
  杨震借着涂小山的力道站了起来：“好了，我能感觉到挥出那一剑的时机还没有到。”
  “好歹，我也走到了这一步。”，杨震仰头看向天空，“这势，破了也就破了吧。你破的，我更加高兴。”
  涂小山看着杨震，一时间没有说话。
  此刻的杨震并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怜悯。
  任由风吹拂了脸庞一会儿，学院方也没有裁判跳上战台宣布最后的结果。
  杨震有些不满道：“这么明显的结果看不出来吗？学院也真是的，非要我亲口认输。”
  “好，我认输！”
  说完，杨震就要依靠着涂小山走下战台。“涂小山啊，我说你，有把握赢得第一吗？”
  “我知道你平时很低调，藏着些实力的。但是你好像藏得有点深啊。”

  “你要是赢不下第一，我就不会放过你！你要是赢得第一了，我至少也是输给我们这一辈的第一人，说不得也算是第二人了呢。”
  “那样的结果，似乎也不差……”
  涂小山沉默着将杨震扶下战台。离开战场的那一刹，杨震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后续的治疗，自然有学院的人接手。尽管学院在这方面很厉害，但是杨震身上的战势已经被破去，为了挥出那第三剑又燃烧了自己的生命。表面上看青丝还有一半，实际内里枯槁得厉害。他就算能过了心底那一关，也难复从前了……
  他若不走这条路，只是一场比赛也用不着如此激烈残酷。可就像杨震所说的，他要是不走这条路，也上不了这个战台。
  涂小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整个杨震小队的气氛都很沉闷。
  可当他们离开舞台的那一刻，便没有多少人再去关注他们了。第二场比赛继续进行着。
  冯明对战苏魔……
  这一战，或许就是整个小队离散的契机吧。后来关系再好，也都不是之前那个小队了。
  二级战斗室之后，小队的编制虽然依旧在。但是因为剑主亲传的原因，彼此也都成为了竞争对手。而且，去往临城之后，自己也要去谋略团了。就是因为知道这可能的种种，涂小山才特别不想和杨震打这一场。但是偏偏杨震第一个结束第三轮的比赛，而涂小山的比赛又发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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