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来聚

剑主亲传的出征，不需要鲜花的相随。
  林凤走了，没人知道她已经离开这一座高墙里，走向了那广阔的天地间。
  孟千秋来了，加入王竹马他们的战斗室。当晚，他们经历了一只邪祟的袭扰。只是一只一级的邪祟而已……
  涂小山将外出历练的申请递交了上去，纸面上深入的距离是一百里，但是他们想再远一些。
  临城，又是一年的雪落下。江边的枯草结了霜，清澈的江水依旧在流淌。
  林夜无聊地揉着一旁黄青梅的脑袋，在她们身后不远的街道有一队身形笔直的少年走过。
  小小的花店，祁山抬起头看着那一群少年走过。
  雪花悠悠地飘落，越禾面前的纸面上有一盏熄灭的残灯，像坟墓。
  沉闷的临城，没有希望的临城，是人族薪火熄灭的地方，是神陨之地。
  剑卫的据点前，一道人影慢慢地走来。他看见了那杆旗，知道自己没有走错路。只是这段路，太难了些。
  临城周围的禁区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变得拥挤起来。
  原本熄灭人族的薪火便是他们的目的，但是他们忽然发现那废墟之上竟然树立起了一杆旗！
  人影走进了据点里面，暂且得到了歇息。这一处据点，果然一如既往的没有名字。就像他的学院一样，或许是因为“守护”已经被人占用了，或许只是剑主懒得取一个名字。
  人影的到来仿佛只是一个开始，就像这飘落的雪花一样。临城周围的禁区开始热闹起来，最近就连孤儿院的小家伙们也没有嚷着要去禁区里面玩耍了。
  林夜还是经常来找黄青梅玩耍，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据点外建起了一座学校，没有围墙也没有名字。只是经常看到黑白色制服的少年们在操练。
  冬天在来临，这酷寒的时候往往血腥味都被掩埋。
  小家伙们找到了新的乐趣，那就是去偷看那一所无名学校的学习，那可比蒙学好玩多了。只是里面的哥哥姐姐都很厉害的样子，好多他们都打不过……
  黄青梅不允许孤儿院的小家伙们靠近无名学校，那会引起误会的。这一点，命主专程来找她说起过。
  冬天了，某一日，林夜也裹得毛茸茸的过来了。据说是剑主裹的……
  看着忽然间变得有些丑的林夜，黄青梅笑出了声。然后林夜把她也裹了起来。
  据点外，少年背着少年的尸体走了回来，在雪地里挖了个坑埋下，不立碑就竖了根长剑。
  然后，那个最先来到据点的少年走了出去，背着一柄剑，走进了风雪里。
  剑主站在据点的最高处，默默地望着这一切，眼神如同坚冰。在他身旁，命主多想紧紧地抱住他。
  是剑主让小夜天天去找黄青梅的，为此他甚至主动为小夜解释了和黄青梅保持关系的重要性。这一份沉重，小夜承受不了！
  在剑主的手里，虚幻现实的剑芒吞吐着，全都敛藏在一把安静的剑鞘之中。
  林夜回来的时候，和那个少年遇见了。他的背后拖着一座山……
  林夜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便冲进了门口哥哥的怀抱里。
  剑主抱着林夜，朝着少年点了点头。
  山，在据点外的空地集市就被分割售卖。但是少年知道，他杀死的只是其中的一只凶手。剑主亲传没这么容易死！
  洪翎来找少年谈话了，他们要的只是守住据点九年，等剑主封剑结束，而不是开拓。
  少年亲自送走了洪翎。
  第二天，早在林夜出门前，又一队少年走进了风雪里。他们走得很远很远。
  剑主同样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开。那一队少年，是据点里所有的剑主亲传。
  林夜欢喜地来和剑主告别了，只有这个时候剑主的脸上才会露出点笑容。
  这一天，黄青梅主动来到了据点外等林夜。她看见了那一队出征的少年，也看见了只能目送的剑主。她已然知道，此刻剑主的封剑，已经不是她说明真相就能改变的了。她看见了一尊可怕的存在！越发可怕了……
  林夜想和黄青梅继续进临城玩耍，但是黄青梅这次却想带她去禁区。
  她们背对着少年的方向离开，黄青梅的头顶上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然后，黄青梅把林夜送进一个洞口之中。
  “现在就把她送进九炼？”，黑猫懒懒地开口。
  黄青梅等在洞口前：“我和陶陶她们说好了。”
  “猫哥，我觉得……”
  黑猫的尾巴狠狠抽了黄青梅的后颈一下。“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黄青梅的嘴角勉强咧起一个弧度：“猫哥，等夜姐姐出来，咱们和她告别后就去行城！”
  黑猫把头搭在黄青梅的头上：“随你。”
  抬头看着飘落的雪花，黄青梅伸手接住了其中的一朵，“猫哥，你说我还是人族吗？”
  黑猫没有搭理黄青梅。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其实恨这个世界，恨除了孤儿院的一切，恨……”

  “在我记忆的黑棺里面只有恨。我觉得我挣脱了那个黑棺，又没有挣脱它。我依旧还是恨，但是我……”
  黑猫的尾巴摇晃着，这一次至少多了一个但是。
  这愚蠢的人类，这愚蠢的坐骑。
  雪花，在黑猫眼中并不存在。多少年的时光都只是一瞬，它又懒洋洋的睡着，仿佛只是不想和这个蠢笨的人类聊天了。
  揉了揉有些冰凉的手，黄青梅便在周围寻了一个石块坐下，从身上取出《剑经》和《杀诀》来阅读。
  在剑主身上，黄青梅感受不到《剑经》和《杀诀》的气息。但是那些少年身上《剑经》和《杀诀》的气息再明显不过了。传说中的剑主亲传！
  少年们回来了，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但是他们活着回来了！他们搀扶着彼此，这一次他们没能带回战利品来。
  禁区里的怪物也没有追击出来，他们很忌惮，忌惮据点里面的那个人。
  在这个时代，他比那些神明更有威慑力！守临人陨落了，但是那些禁区中的存在依旧不想出来试一试剑主的锋芒。
  他们在等，等一个机会！等这天地的大幕，再打开一丝！
  剑主垂眸看着那些归来的少年，心中欣慰。他能感受到那些窥望的目光。曾经在执剑者总部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了。现在在临城，更多！敌人更深的忌惮，说明他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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