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另一边国际航线出站口，一行三人在等出租车，看样子是一家三口。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拉着身旁高大的男子的衣袖，瞪着大大的眼睛问，“爸爸，这就是你生活过的城市吗？爷爷奶奶也在这里吗？”

        “是的呢，我们宝贝马上就可以见到爷爷奶奶了。”男子一把抱起小女孩，一脸温柔。

        身旁的女子紧张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跟他在一起的这四年她从未听他谈起过国内，亦从未见过他的父母，这次因为他的工作，全家迁来国内，她总觉得莫名的紧张。

        “没事的，我先送你们去酒店，你和蓉蓉先休息，我先去见过父母，之后带你俩去家里。”男子拍了拍她的手，声音带着宽慰。

        五年了，他又回来了这里，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快速闪过的街边的建筑，很多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好，不知道朋友们怎么样，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逃了五年，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过往重新回来。

        出租车没能进入别墅区，在入口处就被警卫厅拦了下来。值班的员工已经换了他从未见过的面孔，自然，他靠刷脸也不能进去，只好下车徒步向里走去。

        走了大半个小时，熟悉的大门出现在眼前，他手心微汗，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襟，紧张的按响门铃。

        “皓晨，是皓晨吗？”凌叔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脸，声音难掩激动，立马给开了大门。

        “是我，凌叔，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疏离。

        穿过大门，入眼处的花圃上，一个小孩子正在和一只狗玩耍，看到陌生人进来，狗立马冲他跑来，边跑边咬。

        而那个小孩子也立马跟在后面向他跑了过来，“巴布，回来。”

        看到对面跑过来的狗，他未动，但看到后面小孩子的脸庞时，他忽然快步朝着小孩子走过去。

        “你是谁？”凌皓晨一手拉住狗的项圈，蹲在小孩子面前，另一只手些许颤抖的抓住他的小胳膊。

        “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这里？”小止不高兴的看着胳膊上的手，使劲甩了甩。

        “你”凌皓晨看到他的样子，他长得和自己小时候太像了，还有这小表情，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本想再问，被主屋传来的声音喊住：“小止，过来。”

        小止一听到奶奶的声音，立马跑了过去。

        凌皓晨抬头看向主屋门口站着的父母，几年不见，他们头发白了些许，他站起来向他们走去，颤抖的喊了声,“爸，妈。”

        凌母看到数年不见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欣喜地流下眼泪。

        小止看着这一幕怔住了，这个男人居然叫自己的爷爷奶奶为爸妈，那他是爷爷奶奶的儿子吗？那他是不——就是自己的爸爸？

        “老凌，你带小止去后院玩会儿吧。”凌父一听这称呼，立马让老凌带小止走，“小止，乖乖听你凌爷爷的话，一会儿爷爷奶奶来陪你玩。”

        待小止走后，凌父一巴掌甩在了凌皓晨脸上，手颤抖的指向凌皓晨，“你还知道回来。”

        凌皓晨膝盖一弯重重的跪在门前的石板上，“没能在您二老身边尽孝，是我不孝。”

        凌父凌母看着凌皓晨低垂的头，一向高傲的儿子如今竟是这副模样，终是心疼，凌母上前拉他的手，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快进屋吧。”

        进屋后，凌父凌母坐在沙发上，凌皓晨则坐在他们对面，嘴里酸涩，有好多话该说，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凌母率先出声：“皓晨，你这几年去了哪里，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给我们。你可知道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你，这五年，你可知——”

        数年不见自己的儿子，看着他似乎更成熟了些，身上少了些戾气，只是这身材却是一如既往的瘦削。

        “都回来了那就不要提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凌父出声打断了凌母的话。

        “爸妈，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工作，”凌皓晨坐正身子，“我结婚了，所以是我们一家三口回来的，我想有时间我想带她们回来见见你们。”

        凌父率先反应过来他的话，手里的茶杯摔向他。

        他刚还不让自己老婆重提他这消失的五年，就是想着这些过去的苦已经过去了，当年毕竟他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再重提一遍无非就是再伤心一次，还不如好好的过好以后的日子，儿媳妇也等这个小子等了那么多年，两个年轻人是该重聚了，可怎么也没想到凌皓晨一出口就是这种混话，“你说什么，你个混小子，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凌母听到凌皓晨的话，也怔在原地。

        “爸妈，我先回去，等您气消了我再来看你们。”

        凌皓晨对于父亲突然地火气有些不明所以，以为是接受不了他结婚的消息，于是恭敬地告别之后离开了别墅。

        “老凌，你说，这——”凌母看向自己的丈夫，“明芯那边。”

        “作孽啊，我们亏欠明芯的越来越多了。你先给明芯打个电话叫她回来一趟吧，我们当面给她说。”

        ——

        “妈，我在开会，今晚就让小止在家里睡吧，明早我去接他。”江明芯看了眼桌上的手机，接起电话匆匆的说，说完便挂了电话。

        总裁办公室的灯开了一夜，白浩宇转头看着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江明芯，她眼下有隐隐的青色，“明芯，你休息一会儿吧，这天都要亮了，我一会儿去接小止来公司。”

        “不用了，你也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小孙上班让他去接小止。”江明芯看向窗外的鱼肚白，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向后躺倒在沙发里。

        “明芯，这次项目结束，我们带小止出去放松几天吧。”白浩宇依样也向后倚在沙发上，小声的问。

        “好啊，是该休息休息了。”

        不一会儿沙发上便传来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孙晨提着咖啡站在江明芯办公室门口，看着里面正躺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悄悄地进门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白浩宇睁开眼坐直身子拍了拍他，顺手拿了一杯咖啡走出门外：“小孙，我去接小止，你先安排接待事宜，看看各部门的主管到齐了没有，先让她休息一会儿。”

        “好嘞，白总。”

        ——

        “宇爹，昨天你和妈妈在一起吗？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小止坐在后排座位上，糯糯的问。

        “我们小止是属小狗的吗，鼻子这么灵呢，昨天我和你妈妈在公司加班。”白浩宇微微一笑，乐呵呵的说。

        说话间，便到了公司楼下，白浩宇牵着小止的手，准备去旁边的甜点店给江明芯买点早点。

        “宇爹，昨天奶奶家来了一个我没见过的人。”

        “喔，是谁呢？”

        “咦，”小止突然松开他的手，跑向一旁的桌子，冲着正在吃三明治的男人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又转头指着座位上的人，对白浩宇喊出声，“宇爹，就是他，昨天就是他。”

        白浩宇快步走到小止面前，转头看向坐着的男人，突然怔在了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消失了五年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五年他们一直在找他，就没找到一丝踪迹，而他回来就像走时一样悄无声息。

        “宇爹，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小止摇晃着他的胳膊。

        “浩宇，”坐着的男人看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小男孩，抬头便看到了白浩宇，声音有些不稳。

        “混蛋。”

        不等凌皓晨站起，白浩宇的拳头便袭上他的右脸，将他锤倒在椅子上，巨大的声响瞬间吸引了众人。

        因着此刻正值上班的点，且在这家店买早点的几乎都是公司的员工，于是在看到一贯温润的白浩宇没来由的打了一个陌生男人之后，都露出惊讶的面孔。

        “宇爹，宇爹——”小止被白浩宇突然的动作吓到了，但仍紧紧抓着白浩宇的手摇晃，只是小胳膊的不断颤抖表明了他的害怕。

        “小止，不怕，不怕，宇爹在。”白浩宇回过神来，立马蹲下身子，抚摸小止的头，并把它一把抱起。

        “浩宇，这是你的孩子吗，还真和你小时候有些像。”凌皓晨擦了擦嘴角的血，从座位上站起来，露出笑意问道。

        “凌皓晨，你居然还回来。”

        白浩宇说完，从门口匆匆跑进来两名年轻人，冲着凌皓晨恭敬地问道：“迪伦，你没事吧。”

        “我没事，是熟人。艾青和蓉蓉到住处了吗？”凌皓晨拍拍两位年轻人的肩膀，笑着说。

        “您夫人和女儿我们已经送到了住处。”

        “你是tw的派来的代表？你结婚了？”白浩宇有些吃惊的问，“真是可笑。”

        “宇爹，我们给妈妈买好早点去见她吧，我想见妈妈。”小止听到陌生男子的名字之后，差一点儿就哭出来，这个人是自己的爸爸，他居然见到了自己的爸爸，而在当他听到他有老婆和女儿之后，小脸一皱立马哭了出来。

        “小止，不哭，我们去见妈妈。”白浩宇看着小止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衫，一阵心疼，深深的看了一眼凌皓晨，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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