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二(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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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的s市终于彻底摆脱寒冷刺骨的冬季,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安静冷清了一个短暂寒假的校园也被莘莘学子的声音重新唤活。
尽管已经开学有两周左右,可仍旧有多数学生还没从闲适的假期中收回散漫的心。早上6点10分,某所普通高中的高二(三)班教室中,顶着或深或浅黑眼圈的苦逼高中生们趁着早晨这一丁点儿自由时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聊天逗乐。
“诶,你们昨天看没看最近那部超火的剧?我昨天熬夜追平了,巨好看巨过瘾!”同学a手舞足蹈着兴奋地说。
“啊,我知道,我也看了,男女主真是嗑死我了!”同学b立马接话道。
“哪部哪部啊?”同学c问。
“就我跟你推荐过,全员帅哥美女的那部……”
“我想起来了!就那部是吧,我也看了,真得巨好看。我最喜欢里面的男三,他长得好好看啊!可惜戏份太少了……”
三个女孩围绕着那部剧热情高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根本停不下来。
“小江,你看了吗?”同学b突然偏头向一直没参与话题讨论,埋首刷题的同桌提问。
江钱众抬眼,停下从落座开始就没停下过的笔,微抿着唇摇了摇头。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几个讨论了这么久的剧到底是哪部,不过对她而言是哪部都无所谓,反正她肯定都没看过。
“也是,你这么爱学习肯定没时间浪费在看剧上。”同学a随口调侃道。
江钱众不知回什么好,苦笑了下,垂眼继续刷题。
“话说我们这么聊天会不会影响你啊?要不我们去别处聊?”同学c后知后觉问。
“不会,你们随意聊吧,我挺喜欢听你们聊天的。”江钱众头也不抬地回。
她这么说不是客套话,是真心话。她虽然很少参与班级里同学们的聊天,但很喜欢听大家聊天。她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视,生活中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班里隔一段时间就会心照不宣地流行起一些她听不懂的梗、一些陌生的名字、一些明明是中文但组合在一起只让她觉得不知所云的词组。除了学习,她与大家的生活完全脱轨。因此,她特别喜欢听同学聊天,即使她听不懂,无法参与到各种话题中,可听着大家热烈的谈论声她就可以产生丝丝参与其中的满足感。
那三人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话说,”同学c压低声音,向另外两人更靠拢些,“你们觉不觉得季顺杰和男三长得有点像啊。”
另外两个女生听她这么说,忍不住一齐转头看向坐在教室右后方独自安静看书的季顺杰。
“诶呀,你两别看得这么明显,他发现了怎么办?”同学c慌张地摆手说到。
同学a转回头:“你别说,这么一看季顺杰跟那个男三长得确实有点像。”她又转头悄悄瞥了眼,补充道,“我觉得他稍微化妆打扮一下的话,绝对比男三好看,秒杀男一男二也不在话下。”
同学c微红着脸,连连点头赞同:“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你两对他这么花痴,”同学b挑眉,玩笑着问,“该不会喜欢他吧?”
同学c脸更红了,低下头没否认。
同学a则立刻双手交叉,比了个“x”,坚定地说:“绝对不会,我只是单纯欣赏他的脸罢了。”
“他的脸都能折服你这个十级颜控的眼,居然还打动不了你的心?”
“嗯……该怎么说呢……”同学a抿着嘴,思索了会,“他的脸无可挑剔,我确实挺喜欢的。但他这个人的性格还有……气质?或者说给人的感觉,我都不太喜欢。”
“他气质怎么了?不挺好的嘛,冷清又禁欲。”同学c反驳道。
“你眼睛没事吧?他哪能算冷清禁欲?分明是……”原本中气十足的同学a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别人背后说小话,心虚地把声音降八度,“他那明明是阴沉懦弱。”
“他就是话少安静了些,没你说得这么差吧……”
“怎么没有?平日里童海辽那群人坐他桌子,抢他作业,支使他值日,骂他长得‘娘/炮’,甚至上厕所时故意朝他鞋子上尿尿,每一次他都默不作声,我就没见他反击过哪怕一次!这不是懦弱是什么?这种一点脾气都没有,任人欺负的男生我最看不起了。”
同学b问:“男厕所发生过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进去过?”她的关注点总这么奇怪。
同学a愤而拍桌,怒道:“你以为我想知道啊!谁让那群男生上厕所不关门,我不想看到也看到了,差点长针眼!不是我说,学校的厕所就离谱……”
于是三个女生的话题又快速且莫名地转移成吐槽学校厕所。
太阳越升越高,同学陆陆续续到达班级。有人忙着补作业,有人高声谈笑,还有人穿梭于拥挤的座位间追逐撒欢,教室里愈发吵嚷。各科课代表在讲台上扯着嗓子催收作业,但他们的声音显然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江钱众站在讲台边上,一手拍着身旁厚厚的一摞卷子,一手作喇叭状,颇为无奈地重复:“还有四个小组没交作业,麻烦尽快自觉交上来。现在还没交作业的人就别等了,让他过会儿自己去交给老师。”
一道清瘦的身形安静穿过吵闹拥挤的过道,微垂着头走到江钱众身前。
“齐了。”季顺杰轻声说。他没把卷子交到江钱众手里,而是直接放在她身旁那一摞卷子上。放下后他就直接转身走人坐回座位上,整个过程他没和任何一个人有肢体或眼神接触。
江钱众是英语课代表,季顺杰是英语小组长,两人在班里都属于边缘型人物,话少朋友少存在感低。季顺杰甚至比江钱众还要更透明。江钱众至少在每次考试出排名时还能短暂收获一波艳羡的目光,而季顺杰除了张绝顶好看的脸以外貌似没有其他任何闪光点,即使这样他平日里还总低着头像是想把那唯一的闪光点也藏起来。
江钱众和季顺杰已经当了两年的同班同学,可除了每日早上例行的交接作业外,两人几乎没有其他交流。季顺杰在江钱众的脑海中就是个长相好看又异常寡言的普通同学。不过你要是让江钱众回答季顺杰哪里好看,她也答不上来,因为她没认真看过季顺杰的脸,自然也没记住过——季顺杰也没给过她这样的机会。
许是受了早上同学a她们三人谈话的影响,江钱众突然很想仔细看看与自己同窗两年,大家公认好看的季同学究竟长啥样。
教室里现在大家仍在各忙各的,她不担心有人会注意到她,就站在讲台上直勾勾地观察季顺杰。
季顺杰此刻仍坐在座位上独自安静地看书,与周围的热闹吵嚷格格不入。他脖子线条长而优美,算得上现在网络上推崇的天鹅颈,但他平日里总是低着头,所以没人发现。他睫毛浓密且长,瞳仁颜色浅淡,眼尾微微上挑算是不太标准但好看的桃花眼。鼻子不用说自然是又直又挺。嘴唇颜色较浅唇纹极少,嘴角弧度天生轻微下撇。他的五官真真是生得极好,挑不出一点毛病。更不用说,他的肤色还很白,身高虽不算太高但比例很好。这一切组合在一起让他有种秀气的漂亮,让人无端生出一股保护欲……或是恶劣的欺辱/欲。
江钱众一番观察后,暗暗感叹道:确实好看,像他这样的人存在感居然还能这么低,也真是稀奇。
正当她准备收回视线时,有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童海辽不轻不重的一拳捶在季顺杰桌上,季顺杰的桌子随即发生震动。他居高临下地说:“喂,你英语作业呢,借我抄抄。”
季顺杰没抬头,语调平常地回:“我交给小组长,小组长已经交给课代表了。”
“靠,你交那么早干嘛,去要回来。”
季顺杰没有因他无理的要求而生气也没有无视,他竟然就真的面无波澜地起身走向英语课代表去帮童海辽要作业了。
没过几秒他又回来了,手里没拿卷子,冲童海辽淡淡地说:“课代表已经把卷子全部交给老师了。”
“靠!”童海辽闻言一脚踢歪季顺杰的桌子,把自己的卷子重重拍在他的桌上,“那你替老子写。”
“上次我帮你写老师已经认出字迹了。”
“啧,烦死了。你以后作业不准交在我前面,知道了吗?!”说完,童海辽也不管季顺杰的回答,他知道对方不敢说一个“不”字,抄起自己那张皱巴巴的卷子就走了。
季顺杰淡定地摆正自己的桌子,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窃窃私语,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安静地看书。
这样的霸凌常常发生,他像一只没有感知情绪能力的人偶,每次都面无表情地接受,不曾反抗。
好看是真好看,但懦弱也是真懦弱。江钱众在心底如此补充对季顺杰的印象。
捱过一上午的课后,学生会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教室里又恢复了早晨时的那种吵嚷。有人仍旧安份坐在座位上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依旧有人丝毫不顾及别人,肆意大笑、追逐、打闹。
季顺杰左手拿着盒牛奶,右手慢悠悠地上下移动着擦拭窗户。今天本来不是他值日,但有人要求他“帮忙”值日,他便值日了,反正一周五天他都得值日,也不差今天一天。
在所有被抛来的值日中,季顺杰最“喜欢”擦窗户这项劳动。因为一般检查员都不会格外注重窗户,因此这项劳动最轻松最好摸鱼。不过这不是主要得季顺杰心意的原因,最关键的是,每当这时他才可以独享窗外的风景。平时总有人三三两两地倚在窗边吹风闲聊,这样的场景中势必不会出现季顺杰的身影。而有人值日时大部分同学还是会很配合的远离。
高二(三)班位于这幢教学楼三楼,教室左侧窗外是一个小花园。花园外侧用灌木丛围着,花园中央没种花只有些不知名杂草,还种着几棵银杏树和梧桐树。花园不算太漂亮,不过用来放松放松眼睛也足够了。平常不会有人跨过灌木丛踩踏草坪,只偶尔有流浪猫狗窜过。
季顺杰身后童海辽和另一个喜欢在课上和老师唱反调、特别好动调皮的男生狐朋d在进行着“猫鼠游戏”——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当“鼠”躲,一个人当“猫”捉。
这两人在教室里玩得不亦乐乎,撞到好几位同学,撞歪好几张桌子椅子,好些同学的书被撞到地上。对此,两人完全不在意,只简单地说两声“对不起”然后继续追逐,有些同学甚至连敷衍的“对不起”三个字也得不到。
对于这两人,班上的同学都挺不满的,可他们也没办法。这两位的家长都成学校常客了,也没见他们稍微收敛点,老师对于他们也都是心照不宣的放弃状态。
季顺杰不用回头看也能预料到自己的桌子肯定没能幸免于难——他的桌子也确实早被撞歪了,桌上的书还掉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
按照他对那两人的了解,上课铃不响他们是不可能停下来的。所以,他也不急着回去收拾桌子,反正大概率还会再被撞歪,索性等上课了再去收拾。于是,他叼着早就吸不出牛奶的吸管,继续装模作样地擦窗户。
“你小子等着,别被老子抓到,抓到了整死你!”童海辽嬉皮笑脸地对狐朋d放狠话。
狐朋d回头做了个鬼脸,贱嗖嗖地回:“有本事你就来抓呗,就怕你没本事!”说完,他还抓住一个路过的同学当挡箭牌,把她向童海辽推去。童海辽又大力地把这位无辜路过的同学推到一边。
狐朋d边回头张望情况,边向前逃窜,不留神又撞歪了一位正趴桌上睡觉的同学的桌子,对方的书本也掉到地上,后面追上来的童海辽还把好几本书往前踢飞了几十厘米。
两人没回头继续往前跑,不走心的“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双双被两本书砸中脑袋。
书砸中脑袋的声音不算响,可这点动静还是让吵闹个没完的班级在三四秒内迅速安静了下来,突如其来的诡异安静使得季顺杰也转过身来。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那位砸书的“勇士”。
宁安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额头上还有刚刚压着胳膊睡觉留下的淡淡红痕,但谁也没敢因此取笑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大家都能从她那双黝黑的眼仁中看到显而易见的怒意,有同学暗喜道:又有好戏看了。
她直视着对面两人,开口:“捡起来。”语调无波无澜,声音也不算太大,可在此时这异常安静的教室中还是让所有同学都清晰听见了。
宁安,一个性格与名字极度不符,同样令老师非常头疼的问题学生。她身高172cm,体重68kg,样貌普通,唯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算出众。她没什么特殊才艺,成绩也不出彩,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和班级里大多数同学没什么显著差别。
她第一次成为班级“名人”是在高一下半学期。那时童海辽恶劣的性子已暴露无遗,在班里有自己的“混混小团队”。他们时不时就在班里搞些烦人的恶作剧,刚开始还有同学会和他们直接吵架表达不满,或者去告老师。结果老师和家长都约束不了他们,和他们吵也吵不过,骂也不管用,又不可能自损八百去和他们打架,于是大家也就只能逐渐麻木妥协。
那次冲突的起因是什么季顺杰不清楚,只知道是童海辽那伙人中的其中一个狗友e先惹哭了宁安朋友。他回到班级时就看见宁安揪着那个男生的后衣领,语气冷然地说:“给我们道歉。”或许是跟着童海辽为所/欲/为惯了,他真以为没人敢奈何得了他,便无视手劲越来越大的宁安明显的怒意,轻飘飘扔回去一句:“老子偏不道歉,你能拿我怎样?”
于是,宁安就结结实实一脚踹向狗友e的膝窝,直接把人踹跪在地上。
宁安居高临下地对跪伏在地的狗友e说:“你现在可以不用道歉了。”
狗友e反应过来后,猛地从地上蹿起,边吐脏话边作势要扇宁安。岂料宁安早有准备,她迅速侧身躲过,又双手抓起身旁桌子上的两本书,干脆响亮地拍在狗友e的脑袋上。
眼见狗友e转身又要攻击宁安,周围其他几个被宁安这番行动惊呆的男生赶忙将他拉住,女生们也围住宁安,拽着她远离暴怒中的狗友e。
狗友e被好几个男生摁着动弹不得,只能用嘴巴不停叫嚣:“你t/m个疯婆子,有病吧!你神精病啊!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整/不/死/你!”
宁安还想上去踹他几脚,可被朋友死死拉着,还有好几个女生组成人墙护着她,不让她出去。她就只好也梗着脖子,高声骂道:“你t/m才有病!谁让你先犯贱!犯贱了还死不道歉,活该被揍!爷只揍你一下还t/m算轻的!”
这两人越吵越凶,互不相让,好在班主任终于出现。
班主任是个女老师,今年教龄第五年。她常常说这届是她带过最差最难搞的一届,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跟着班长急吼吼赶到班里,一看到狗友e涨红的脸头就又大了一圈。她跟狗友e的父母沟通过许多次,可越沟通越心凉,她每每听见电话那头咆哮着打断她话语掺杂着不堪入耳脏话的训斥声,就愈发清楚想凭她一己之力板正狗友e是不可能的事。
对狗友e她现在已经基本处于放弃状态,所以她更关注这场矛盾中的另一方当事人——宁安。
这个小姑娘原先在她印象里没什么特别之处。成绩一般,平时上课状态不太专注但也还过得去,做事比较风风火火,没什么耐心,运动神经挺好。总体来说,她小毛小病不少,可也没什么太让人操心之处。
没想到这小姑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事,就是因为和班里众所周知的浑小子直接正面杠上。
班主任看着双手插兜,将脸侧到一边,对狗友e喋喋不休的状告置若罔闻,眼中明晃晃写着“烦人”二字的宁安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她有预感宁安这小姑娘会比狗友e更麻烦,更令她头疼。
她不由得悄声感叹道:“现在小孩子的性格真是一代比一代难搞。”
“你们两个主动说吧,为什么吵架?”她双手在胸/前交叉抱臂,一跺脚高跟鞋发出清脆声响,问。
宁安还是保持着那副“谁都不服”的姿势,语气恢复平常:“他嘴巴不干净。”
班主任皱眉:“他说什么了?怎么不干净了?”
宁安斜眼瞥向突然安静的狗友e:“您自己问他喽。”
“你说什么了?”班主任眉间褶皱更深,盯着狗友e,厉声问。
狗友e垂着眼,舌头抵着右腮,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宁安露出嘲讽的笑,“你刚刚不还觉得自己没错吗?那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喽。”
看这两人的反应,班主任也差不多猜到狗友e说的是哪类混账话了。她嫌恶地移开眼,拍了两下手:“行了,都回自己座位上自习。班长你组织一下纪律,谁再吵闹把他名字记下来。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
班主任一走,班里就立即炸开了锅。
“我/去,宁安牛啊,居然敢直接硬和狗友e那孙子杠上!”
“我的妈,刚刚狗友e那架势好吓人啊,我都替宁安害怕。”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宁安那家伙这么勇!”
“啊啊啊,宁安刚刚真得好帅啊,我有点迷上她了!”
“虽然宁安刚真挺帅的,不过她之后肯定惨了。狗友e还有童海辽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
班里围绕宁安的讨论愈发热烈,任凭班长怎么软硬兼施要大家安静都不管用,无奈她也只好参与讨论。
当时全班唯有季顺杰没有参与讨论,他秉持着“管我屁事”的心态,平静地坐在座位上自习。
如果你要问他当时对宁安的看法,他只会回两个字:冲动。
为一时解气,而和狗友e起这么大的冲动,相当于亲手为将来的自己埋下了无数颗地雷,那群根本不服管教的混混绝对不可能不找她麻烦,她未来两年多的高中生活肯定不会太好过。
季顺杰成功预计到了那些人的报复行为,他们在日后确实数次刻意找宁安的麻烦。然而,他太低估了宁安的冲动性与狠劲。
宁安身为女生,力气自然无法与男生的相抗衡。不过,她有种就算“自伤一千五,也要伤敌八百”的疯狂狠倔。
她会不计后果地抡起椅子和人干架,就算事后会受伤,会被请家长,会被处分全校通报,她也依旧会这么做。
她是完全被情绪操控的勇莽者。
几次冲突后,童海辽他们总算明白宁安是个不能惹的硬茬。
现在对付他们宁安比老师和家长管用,因为老师不会对他们动手,家长也不会真把他们往死里揍,但宁安会。
狐朋d被书砸中脑袋后,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本打算必要狠狠教训对方一顿,结果转身看到是宁安,又硬生生将全部火气都憋了回去。
宁安在他看来就是个打起架不要命的疯子,他可不敢真和她起冲突,于是只好自认倒霉弯腰捡书。
宁安垂眼看着捡书的狐朋d,不爽地说:“你两要实在气力多得慌非得跑步,就去操场上跑个十几二十公里,没人管你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班是你两投资的健身房呢,非贱得慌搁这跑?”
闻言,童海辽一把拽起还在捡书的狐朋d,把他手里的书又扔回地上。他瞪着宁安,语气不善道:“老子t/m今天非不捡书,你能把我怎样?”
童海辽看宁安不爽很久了,他不明白一个女的凭什么敢横成这样?他早在心底无数次发誓:一定要找机会给宁安点颜色看看,让她跪在自己面前道歉服软。让她像季顺杰那讨人嫌的家伙一样,成为他听话的“狗”。
不过目前为止童海辽在和宁安的“对战”中,还没占到过上风。宁安永远比他想象得更疯、更韧。
童海辽狠话放完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现在其实不太想和宁安打架,毕竟那太伤身费神。
要换以前宁安现在大概率会把自己同桌的书拿来砸到童海辽脸上,可她最近有意学着收敛脾气,所以没有这么做。
她转身把自己的书包拉链拉上,三步并两步走到童海辽座位上,一手拎起他没什么重量的书包,一手抱起他桌上那堆垃圾似的卷子和书,再疾步走向窗户。
季顺杰一看她这架势就立马实相地闪开,让出了窗户。
宁安草草往下张望了眼,确认底下没人也没什么小猫小狗后,探身将右手抱着的那叠卷子书本抛了下去,纸张在空中翻动飞舞,发出“哗啦啦”的悦耳声。然后,她又特意将书包拉链拉开,把书包里的东西统统倒了下去,最后左手一扬把书包也扔下去了。
事毕,她拍拍沾到碎屑的手,回头直视着童海辽,挑衅地说:“你现在可以不用捡我的书了,滚下去捡你的垃圾吧。”
童海辽恶狠狠地瞪着宁安:“你给老子等着!”随后跑出班级去捡书。
宁安不屑地“切”了声,又将视线转移到呆愣着的狐朋d脸上。目光相触,狐朋d如梦方醒,蹲下身迅速捡起宁安的书,然后把它们摆放到宁安桌上。放下书后,他也没敢回头再看看宁安,火速下楼去找童海辽了。
这两人一走班里又迅速恢复了活络。
经过这么一闹,想必那两人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再在教室里那么肆无忌惮地跑闹了。季顺杰回到自己位置上将自己的书本捡起,桌椅摆正。整理好后,他回头望了眼已经重新趴在桌上睡觉的宁安,悄悄在心中跟她道了声:谢谢。
尽管宁安现在在他眼中最大的特点仍旧只有“冲动”二字,但不可否认她的冲动间接性地为他,甚至是班里的其他多数同学带来了些许好处。
下午第二节班主任的课后,宁安又被叫去办公室——中午的事虽没掀起太大波澜但还是传进了班主任耳朵里。
班主任对童海辽那伙人已经无所谓了,但对于宁安她还是想尽力拉一把。
自从和狗友e发生了那次冲突后,她就一直不停刷新对宁安的印象。
虽然宁安这小姑娘做出的某些事让她都觉得疯狂后怕,但她觉得宁安骨子里不是个无可救药的坏小孩。她行事冲动,极其易怒,但只要不主动招惹她,她还是个蛮平和的人。而且从她对待朋友的态度,可以感受到她有一定的正义感。
对宁安这位个性极强,情绪不稳定的学生,她着急无奈的心绪占多数。
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半垂眼看着像个乖小孩般站着的宁安,她问:“听说你今天中午和童海辽起冲突,把他书包扔到楼底下了?”
宁安没说话,点了点头。
她知道宁安吃软不吃硬,便放柔声音,循循善诱道:“老师之前就和你说过吧,不要冲动。现在你是学生,是未成年,在班级里和同学吵架甚至是打架都会有老师和家长给你们兜底。但你以后成年到社会上再这么冲动,会有怎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可能你想过,但不在乎。可当你真的因为打架,上了社会新闻,进了医院,或者是进了警局留下案底,到那时再后悔害怕就彻底没有退路了,你一生都会被影响的。我知道这些道理你都知道,说实话我也讲烦了,可是……”
班主任讲两句话,宁安就点两下头,她看上去好像没把老师的话听进去,但其实她有认真听,有好好记。她明白老师是真的为她着想,她现在想收敛脾气也是因为觉得老师的话确实挺有道理。不过,当情绪上头的那一刹那,她就脑袋空白,只有“狠狠揍那个混蛋”这一个想法。
上课铃响,被教育了一整个课间的宁安终于得以回到教室。一落座,她就长长地吁出口气。
下午第三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临时有事,便让英语课代表江钱众先领着大家对答案。
宁安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已经响过三分钟,她抽出卷子努力跟上节奏。班里纪律不算好,有不少在人交头接耳。从各种窃窃私语中勉强辨听完答案后,宁安集中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开始和同桌聊天。她本就不是个爱学习的人,何况班里现在这种嘈杂的学习氛围,她更是无心听课。
江钱众在讲台上尽职尽责地讲解题目,完全不管讲台下越发放肆无纪律的同学们,她不在乎有没有人听她讲题,反正只要把老师交待给她的任务完成就好。
宁安同桌先是“关心”地问她老师找她所为何事,被宁安轻飘飘几句废话敷衍过去。宁安和同桌关系不算太好,也就是可以和彼此聊几句没营养话题的普通同学。同桌听出宁安不太想聊被老师找去办公室的事,便马上换了个话题。虽然她的好奇心完全没得到满足,可也没敢再继续问下去——宁安屡次和人爆发正面冲突后,同学们私下里对她的评价变得两极分化。有部分人觉得她的行为挺爽挺解气的,但更多数的人认为她太冲动,甚至觉得她本质上和童海辽那群人没有区别,都是只顾自己,只要有人忤逆她的心意就会大打出手,完全不考虑周围其他人会怎样的极其自私之人。她的劣根性只是目前还没完全暴露罢了。总之,同学们现在多多少少都有些怵她。
宁安和同桌开始聊最近某部大热的电视剧,江钱众讲题的声音沦为宁安做作业会习惯性开着但不会听进脑子里留下任何内容的电视背景音。
宁安漫不经心地和同桌聊着天,右手还在流利地转着笔。可越聊她越觉得无趣,耳边江钱众讲题讲至有些干哑的声音让她浮起几分歉疚之情,竟“好心”分了些心思去注意她。
江钱众五官清丽,脸蛋小巧,算是个小美人。但她一直留着头极不衬其外貌像男生似的超短发,导致别人以及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她姣好的面容。
她成绩向来很好,常年排在年级前十。对待查与不查的作业态度都很认真,字迹清秀干净,是各科老师的掌上宝,英语老师尤其对她给予厚望。
不过她在班级同学中存在感不高。英语老师是个严肃的人,同学们上她课时大多比较收敛,可她心爱的课代表对于大家而言几乎没有任何威慑力,比起其他课代表存在感低很多。人际关系方面,她存在感更是薄弱。因为她平常总是坐在座位上刷题背词,除开座位周围的五六个同学外,她几乎不和其他同学有任何无关学习的交流。
她和季顺杰一样是若干年后会被同学遗忘干净的“透明人”,她只比季顺杰稍微好一点点。
宁安仔细回想了番才发现自己居然貌似真的没和江钱众说过话。对于江钱众,她只知道对方成绩挺好,不过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好,只隐约记得学校广播表扬名单里好像数次出现过这个名字。
除开“成绩好”这一个标签外,宁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方还有什么其他特点。
好无聊的人。宁安在心中如此评价江钱众,收回一时兴起放在她身上少得可怜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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