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夜晚，萧衍穿上夜行衣，带着苏陌一同前往敌营。

        “王爷，属下去引开巡查的士兵，你尽量在两柱香的时间内查探完毕。”苏陌对萧衍说。

        “嗯，阿陌，此行凶险万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萧衍有些担忧地提醒他。

        “属下明白。”苏陌简单地应了一声，随后便前去吸引巡查的士兵。

        萧衍找了一个光线找不到的暗处，放缓呼吸，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苏陌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他就成功地把巡查的士兵带去了远处，而且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

        见情况差不多了，萧衍便趁机溜进了敌营中。

        营帐多得人眼花缭乱，但萧衍却没敢到高处去查看情况，毕竟他也没有办法确定高处是否有弓箭手正在高台上准备射杀他。

        他尽量放轻脚步，几乎做到了不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在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往日里所学的一般军营的布局规律，凭借着经验很快就找到了敌方主帅的营帐。

        营帐外有重兵把守，萧衍很难直接接近，他略微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便拿出早已藏在袖中的迷烟弹向营帐外丢了过去。

        把守的士兵听见声响，刚想要大声呼喊，却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靠着自己手中的兵器睡了过去。

        见士兵都已经睡着了，萧衍便绕到营帐后方，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怎么样了？抓到萧衍了吗？”一个低沉的男声问。

        “回元帅，多亏萧彻提前通风报信，我们加派了人手，应该很快就能抓住萧衍。”士兵回答他。

        “呵，齐国皇宫里那位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他最引以为傲的二儿子居然会投靠敌国，哈哈哈，要怪就怪他太过贪心，占领了西戎的国土就算了，连公主都不放过，很快……他就会遭报应了。”北狄主帅猖狂地笑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外面把守的士兵早就被迷晕了，而他的这番话，都一字不落地落入了那位很快就要“死”的萧衍耳中。

        “齐国皇帝作恶多端，等到我们杀了萧衍，萧彻也投靠了我们，齐国就只剩下了两个废物皇子，迟早会成为我国的囊中之物！”士兵也嚣张地说着，好像他们这场仗已经必胜了一般。

        听完营帐内两人的话，萧衍彻底印证了心中的猜想，然而这还不够，他还需要更有力的铁证来向齐国的将士们证明萧彻已经叛变。

        然而时间不等人，先前为了躲避巡查，萧衍走得极慢，加上刚才偷听的时间，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如果再不走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他顺利离开了敌营，来到了和苏陌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等他会合。

        很快苏陌就出现了，但出乎萧衍意料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出现的。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萧衍不认识的姑娘。

        “这位姑娘是……？”萧衍不解地问。

        “她是……咳咳……”苏陌刚想要回答萧衍，他便忍不住咳起了血。

        那位姑娘见状连忙为苏陌拍背顺气，还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关切地问到：“你没事吧？”

        苏陌摇了摇头，算是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又接着对萧衍说：“她是慕暖，我们齐国人，幼时被拐卖到北狄做妓，后来几经波折进了军营，现在是北狄的军医，刚才我险些被北狄的人抓住，多亏了这位姑娘才逃了出来。”

        萧衍明白前因后果后连忙对慕暖行了一礼，感激地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以后如若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然而慕暖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王爷能够率军打败北狄，对民女来说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萧衍闻言顿时警惕了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本王的身份？”

        萧衍清楚苏陌是不可能会告诉慕暖他的身份的，但齐国有那么多人，谁都有可能会来探查敌情，既然如此，慕暖又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断出他是谁的？

        慕暖笑了笑，看起来毫无攻击性，语气娇俏地说：“刚才这位公子对王爷很是恭敬，不难猜到王爷身份尊贵。虽然民女只是个军医，不知道太多军事机密，但齐国来了几个大人物还是知道的。齐国这次一共也就只有两名重要人物，二皇子和宸王，二皇子早已叛变，显然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既然如此，那不就只剩下了宸王一种可能了吗？”

        听慕暖这么解释，萧衍觉得这番话似乎也没有太大的破绽，便温柔地笑了笑对她表示认可：“姑娘倒是聪慧。”

        “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此地不宜久留，王爷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慕暖没太把萧衍的夸赞放在心上，只是一心想着随时可能发现他们踪迹的追兵，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

        萧衍见状连忙叫住她：“姑娘留步，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慕暖回头看向萧衍。

        “能否请姑娘帮我找到皇兄谋逆的铁证？”

        “当然。”慕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是找到证据需要一些时间，等到王爷顺利打败北狄，民女自然会将证据交给王爷。”

        “好，那就一言为定。”萧衍回应了慕暖一声，随后便扶着苏陌离开了。

        当萧衍扶着身受重伤的苏陌回到军中，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是大家被吓到的原因都不太一样，大部分将士们当然是因为苏陌身受重伤而惊吓，但萧彻和陈副将……却是因为看到萧衍活着回来了。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士兵连忙上前从萧衍手中接过苏陌。

        萧衍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疲惫：“说来话长，先带他下去疗伤。”

        士兵也不敢多问，听萧衍这么说，就立刻搀扶着苏陌离开了。

        “皇弟你怎么样？有受伤吗？”萧彻虽然对萧衍还活着感到很失望，但还是惺惺作态地上前关心他。

        “我没事，只是手下的侍卫受了点伤，我们进营帐里聊吧，刚才我看到了很多敌军内部的情况。”

        萧衍不想过多地和萧彻表演无用的兄弟情深，便随便敷衍了一句就直入正题。

        “……也好，战事要紧。”萧彻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套萧衍，但萧衍的态度过于坚决，他也只好把那些话都给暂时咽下去。

        “敌军内部的情况并不复杂……”萧衍说着便直接拿起桌上早已放好的纸笔，开始画起了敌军大本营的布局图，一边画着还一边不停地讲解。

        萧彻看着萧衍认真的模样，心中第一次对他有了极强的敬佩和提防。

        毕竟从萧衍出发去敌军营帐到他回来，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绘制出一副详尽的敌方布局图，实力实在是有些深不可测。

        更何况敌军在他的授意下已经加紧了防备，能在已经加强过的守卫下安然无恙地回来，更显示出此人是谋略武功兼具的。

        这样一个优秀的皇位继承人……当然要杀了他。

        在萧彻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萧衍已然完成了全部的讲解，他抬起头来看向萧彻，一脸认真地问萧彻：“皇兄，有什么问题吗？”

        萧彻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被萧衍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说：“啊……没有，皇弟这次做得很好，我军此战一定能够完胜敌军。”

        萧衍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但愿如此。”

        说罢萧衍便收拾好了刚才所用的纸笔，起身对萧彻告别到：“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萧衍离开后，萧彻便叫退了其他士兵，单独把陈副将请了进来。

        “人没死，现在怎么办？”萧彻问到。

        “还能怎么办？开战前弄不死，就只能让他在战场上出点意外了。”陈副将回答。

        萧彻闻言顿时猜到了陈副将是想让萧衍亲自到前线参战，然后随便找个人让他出点什么意外，不禁皱了皱眉：“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呵，最差的后果也不过是齐国战败而已，我一个齐国人都不担心，你个西戎人担心什么？”陈副将云淡风轻地说着，好像齐国百姓的生死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萧彻想了想，发现陈副将说的确实没错，自己刚才的顾虑实在是有些多余了，便点了点头说：“好，一切后果你们齐国自己内部解决，只要你们履行诺言把我母妃送出宫就行。”

        “那是自然，只要这次能顺利解决萧衍，你们母子就彻底自由了。”

        开战前夕，营帐内

        “这些就是我关于此战的想法，皇兄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萧衍问到。

        “没有，皇弟在兵法一道上很有天赋，并不需要我指点。”萧彻笑着回答。

        “皇兄过誉了，皇兄久经沙场，而我不过是第一次随军作战，很多地方都还不如皇兄这般经验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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