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快要过年了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妈妈，这腊八是什么意思啊？”

　　小奈一脸疑惑地看着妈妈，听着电视里的广告不断地说着这句话。

　　“腊八啊，”妈妈停顿了一下。“腊八是个节日，是春节的前兆。让你别馋，不久就是年了！”

　　“啊，那还有多久才能过年啊？太漫长了！”

　　小奈哪里还管腊八节啥的，与其说这种没有用的东西，还不如告诉他啥时候过年。

　　“别惦记那么多，来先喝了这碗腊八粥。”

　　奈妈端过来一碗粥，这是腊八节一定要喝的。

　　小奈端起粥来大口大口喝着，粥里没加糖，所以味道淡的很。小奈一心只想快点喝完好早早的出去。

　　“咳啊——”小奈擦了擦嘴，发出胜利的声音。“我喝完了，出去了！”

　　奈妈根本没办法抓住他，回个头的功夫他就跑出去了。

　　小奈走在街上，现在的雪大部分都被大人们给扫走了，街上光溜溜的，都没得玩了。小奈为此十分苦恼。

　　“真是的，”小奈踢走了一块脚下的石子，“真烦人！干嘛要把雪给扫光，留着多好看啊！”

　　小奈怨声不断，荡荡悠悠的传到了小柳的耳朵里。

　　到了冬天，小柳换上了红色的大毛衣，穿在她身上秀气的很。小奈这时也是穿着红色毛衣，两个人站在一块更搭了。

　　“怎么了？老大远就听见你一直在唉声叹气。”

　　“唉！你没看到吗？雪都被人扫光了！”

　　“嗯……看到了，这有什么。走，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小柳不太在意这些雪，这样一说，小奈也重新兴奋了起来，好玩的地方他最喜欢了。

　　“走，带你去！”

　　腊八节，天已经有点冷了。上午的阳光洒在小奈和小柳的身上，映着红红的颜色，折射出亮眼的炽热。小柳的长睫毛遮挡了日光，高鼻梁下的小嘴嘟嘟着放着热气。

　　“你知道吗？还有二十来天就过年了。”小柳说。

　　“可能吧，我妈妈不跟我说，我只知道今天是腊八节，下一个节就是春节了。”

　　“不对！”小柳看向小奈，“还有除夕嘞！”

　　小奈恍然大悟，忘了这茬。那这应该就是“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除夕就是年”，怎么还能是腊八？这不得急死了，看来电视还是会骗人的。

　　“遭了！那估计真得有二十多天了，那也太长了吧？”小奈满是失望的看了看天，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向上天说想要快点过年。

　　“过年就可以放鞭炮，吃好吃的了，还可以串亲戚。哦对了，还能收到红包！”小奈一点点的列举着过年的高兴事，傻傻的笑了起来。

　　虽然说小奈家况不佳，但是母亲依旧会每年给他压岁钱，当做是个流程了吧。他喜欢这样的流程。

　　小柳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小奈说，然后带着小奈一点点的往目的地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是北街农田那块的一条河。河水经过冬日的沉淀，已经变成冰了，看上去严严实实的。

　　“看！”小柳指着这条河。

　　“都成冰了！那我们是不是？”

　　小奈还没有说完，小柳也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率先走到了冰面上。

　　冰河有一点倾斜弧度，站在上面就算不动也会一点点滑下去。

　　小奈看到小柳上了冰面，也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小河不宽，很紧致，看起来也就结实多了。两个孩子站在上面并着排刚刚好。

　　小奈一把拉住小柳的手，闪到小柳面前。小柳看着小奈的眼睛，脸上洋溢着出神的微笑。她没有见过更好看的眼睛了，这是最独一无二，透着点点蓝光的眼睛。

　　“来吧！晚点刺激的！”

　　小奈身子一倾斜，两只脚分开站，一发力就开始向下滑下去。

　　为了稳定一点，两个人蹲了下来，重心放低。速度不快不慢，但是在凌乱的北风中就显得快得很了。

　　“啊啊啊啊啊啊——”小奈滑在前面开着路，一股脑的乱喊着。小柳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小奈的手，也跟着在一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奈，能不能别叫了？”

　　“不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奈并不是害怕的叫，只是瞎叫而已。

　　也不知道滑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眼见这河也到不了尽头，索性直接从旁边跳了出去。

　　“这地方可真大，以前还没来过呢。”小奈看着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高兴的叫了起来。

　　“要过年啦！”

　　小奈一声吆喝响遍了整个菜园。

　　“可别吆喝了，赶紧回去吧，在这再呆一会就要冻死了。”

　　“好！”

　　小奈和小柳沿着河走，慢慢爬了上去。这次他们选择经过那篇菜地，虽然已经没有菜了，他们只想看一眼曾经烧烤的地方。

　　这片刚着火的那一天还是一片黑色，现在已经褪去了，重新变成了大地的颜色。

　　小奈看着那片掉光了叶子的树林，又想起那晚的那场大火。他想小柳一定也没有忘掉。

　　“小柳，你还记得那场大火吗？”小奈问。

　　“嗯……记得，那场火……”

　　小柳长舒了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始终开不了口。

　　小奈脑海中除了那场恐怖的大火，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张老汉了。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张老汉出来说明了真相。虽然那场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但是最终小奈和小柳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小柳，那天张老汉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村民说了，我还没去好好谢谢他呢。”

　　“那么，咱们一起去？”

　　“好！”

　　小奈早就想去谢一下老汉了，整个夏天和秋天都没大见到老汉来，估计是忙农去了。但今天是腊八节，肯定是在家里喝粥了。

　　小奈和小柳走回去，到了张老汉家门口。老汉家门口又栽上了一棵耐冬，还没长起来，乍看上去有点搞笑。

　　“走吧，去看看张老汉在干嘛。”小奈带着小柳推开了虚掩的门，慢悠悠走进老汉家里。

　　“张爷爷！在吗？”

　　小奈一声吆喝，震掉了屋檐上残留的雪花。

　　“哎呦喂！小奈小柳？你们怎么来了？”老汉正弯着腰在杂物间里掏来掏去，还没看见来者长什么样子就知道是谁来了。

　　照以前，小奈绝对不会喊这么大声，但现在会了，要多野有多野。

　　“哈哈哈！张爷爷，你这是在干嘛？”小奈笑话老汉惊讶的语气。

　　“啊哈，我这是在打扫卫生嘞。”张老汉说完慢慢把身子抽出来，但最后抬得有点快了，咔叽撞在上面的小屋的门檐上。

　　“哎呀——”老汉摸着头长呻了一声，“不行啊，老了，哈哈哈。”

　　“哪有，爷爷，你这身体还棒的很嘞。”

　　“棒啥啊。对了，喝腊八粥了没？我这还有好多，要不要喝一点？加了白糖哦！”

　　“好啊好啊！我第一个喝！”小奈听腊八粥加了白糖自是十分开心，老妈不给他加糖，怕得蛀牙。但在这里就不怕了，他也终于可以体验一下加了糖的腊八粥。

　　小奈拉着小柳跟着老汉往家里走，小柳也是挺愿意试一试腊八粥。老汉让他俩坐在了正间的马扎上，端来一张桌子叫他们等一会。

　　老汉看小柳的样子估计是没有吃早饭，多给她盛了一些。

　　“吃吧，多吃一点，不够再给你们盛！”老汉拿了个毛巾擦了擦手，坐在小奈和小柳前面一脸幸福地看着他们。

　　小奈和小柳也是吃的一脸幸福。小奈早上刚吃完，肚子已经满了，但还是狼吞虎咽的喝着粥，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

　　小柳一点点的吃，丝毫不失女孩子家的气场。一口接着一口，蛮快的，但也是跟不上小奈的速度。

　　小奈扬起脖子把碗举在空中，倒出来最后一点粥，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放下碗。

　　“呼——真好吃！”小奈笑着说，老汉看这吃的速度就知道有多好吃了，况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厨艺。

　　“那你张爷爷做的粥能有不好吃的？”老汉哈哈哈大笑起来，小柳也露出一点点微笑。

　　“对了，所以你们今天来是干什么？就来蹭我一顿粥吗？”

　　“哎呀啊，那肯定不是啊，我们今天是为了道谢的。”小奈说。

　　“道谢？谢我什么？给你们喝粥吗？”老汉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道谢的事情。

　　“那不是当时夏天嘛，我们把草地烧了，差一点烧了树林。得亏有消防员按时来了……而且您还给村民解释这是野猫撞到了铁锅，要不然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了。”

　　老汉听着小奈的一大段话，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就这事？这有什么嘛，都是小事，过去了过去了，没啥好谢的呀。”

　　“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我们还要谢一谢你的大破锅嘞！”小奈一句话点燃了全场的笑点，一间小屋子盈满了他们的笑声。

　　“行，那你们可要记住了，你爷爷我可是帮过你们，以后我出什么事了你们也要来帮我啊。”

　　“没问题！”小奈挥了挥手，像是挥走了云彩一样，轻轻松松。

　　老汉起身拿起一套衣服披在身上，带上手套什么的全副武装了起来。

　　小奈看见老汉要去哪里的样子，好奇的问了起来。

　　“爷爷，你去哪！”

　　“哦，我去一趟南街，提前买点东西。”

　　“南街！我们也想去！”小奈没问小柳愿不愿意，自己强答了。

　　“你们也想去？别吧，你爸妈都不知道，别让我给弄丢了。”

　　“不会的，”小奈真挚地看着老汉，“我们在南街有朋友，正好要找他玩来着，你就捎我们一程嘛。”

　　老汉一听感觉挺合乎逻辑，就也动了心。“但是小柳还没喝完粥，这我没法带着你们走了吧？”

　　小奈看小柳还剩了一点没喝，以为是喝不上了。小柳看了一眼小奈，思索了一下，不想让小奈就等，就说自己喝不上了。

　　“哎呀，张爷爷，你看吧，就说给小柳少打一些，女孩子哪能喝这么多？”

　　小奈端起小柳喝的碗直接上嘴喝了上去，两口就给解决了。小柳害羞的笑了一笑，感觉小奈太顽皮了。

　　“好了张爷爷，走吧！”

　　老汉也拿他们没辙，只好骑着三轮车载着他们走了。

　　冬日的南街跟以前差别不大，其他的地方都有雪，唯独南街没有，人来人往的就算有雪也都被踩化了。街上商贩还不是太多，跟平常一样，但多了一些制备年货的商贩。

　　“好了，到了，你们要下去吗？还是……”

　　“我们下去！”小奈还没等老汉说完就拉着小柳跳了下去，转进一个胡同一溜烟就不见了。

　　小柳被小奈拉着跑，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但又啥都没干，就想笑。

　　“小奈，咱们为什么要跑啊？”

　　“跑？不跑就被老汉卖了！”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虽说老汉不会卖他们，对他们也很好，但是他们就是想要这种逃跑的感觉。

　　“我们去找二虎吧！正好还可以跟他一起遛一遛。”

　　“好！”

　　转过几个胡同就来了二虎的秘密基地，对于南街的胡同链接构造肖奈已经熟记于心了。

　　小奈拿起地上一块石子，蓄满力朝着二虎秘密基地里扔去。

　　“谁！”

　　二虎警觉了起来，拿起弓准备开门开一看，仿佛是在上演电视剧里的谍战片。

　　“我！”

　　小奈推开了门，朝着二虎扮了个鬼脸。“真胆小！”

　　“谁胆小？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们了！”二虎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好啦好啦，咱们出去玩吧，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小柳说。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行了行了，同意就走呀？”

　　二虎和小奈对了个眼神，没有说话，都走了。过了一会小奈看向二虎，二虎也看向小奈，尴尬的不知所措。

　　“咳咳咳，对了，你们知道吗？今天南街上有很多买年货的商贩。”二虎说。

　　“知道啊？但是我们还没去看，要不咱们去看看？”

　　“好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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