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无花果长起来了

　　“走！”小奈兴奋的说，他第一次感觉到做坏事的快乐。虽然他的内心里总是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大英雄的，现在竟然当坏蛋恶霸了。确实又有些愧疚，但等到越过了将北街和菜地隔开的那条大沟，一切顾虑都消除了。

　　恰是风过杨柳岸，牵牛花醉了四季。燕子回到了云县，这里也开始暖起来了。燕子在小乡村头顶的天空上盘旋着，寻找建造新家的原料。

　　现在已经是夏日，一切都开始恢复到最有生机的时候。春天只是开了一些小草小花，抽了些新芽。夏天便就是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了。

　　小奈早已经换去了大红毛衣，穿上了清凉的小短袖，裤子也变成了刚到膝盖的小短裤。有的衣服是捡街坊邻里的穿的，所以不免会有一点点破洞。但由妈妈绣上几个可爱精致的图案，便变得更好看了。配上小奈可爱又俊秀的脸庞，连山上的桃花看了也会自愧不如吧。

　　小奈走到庭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毕竟年纪还小，感觉不到太热，自然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大黄！”

　　小奈一声叫，大黄便窜了出来。几个跳跃就穿过了庭院，扑到他身上了。现在庭院被奈爸收拾干净了，那个大黄一直睡觉的大桶也被老爸收了去。大黄无奈，只能睡在靠近大门的小院里了，那里一直被房顶盖着，夏天是最好的乘凉之地了。或者去到无花果树下也不错，夏天繁茂的枝叶足够遮挡住整个门口。

　　“去去去，真粘人！”小奈一边把大黄往旁边推一边朝前走，奈何大黄就是爱粘人，何况是小奈先叫大黄过来的，自然也就怪不得大黄粘人了。

　　再三努力之下，小奈终于把脚拖到了大门口。推开依旧住着小蜜蜂的们，迎面而现的是遮了半面天的无花果树。

　　大黄看到无花果树也从小奈的腿上下来，第一个冲了出去，在无花果树下绕圈圈，嗅一嗅气息，再撒泡尿。小奈看到这样的情景当然也是无可奈何，慢慢地走到无花果树下，抬头仰望着无花果树上的枝丫。

　　“真茂盛啊——”小奈长叹了一句，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看到无花果树这么茂密的样子。小奈用手去够头顶的一片无花果树叶，想要摘下来一片留做纪念，以免冬天看不到这样的无花果树了。

　　小奈抬起脚尖，努力把胳膊伸到最长，但是还是差一点点够到叶子。他又尝试跳起来，但是那样子也只是撕下来一角或者是根本折不下来。就在这时。

　　“真好啊——”，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奈疑惑，好像在哪里听过，难道是卖鹦鹉的老板？还是买鹦鹉的大叔？小奈透过树枝在缝隙中定睛一看。

　　“妈呀！怎么是他！”小奈赶紧把胳膊伸了回来，忙往家跑，一把把们关上，“哐嘡！”一声。

　　看到的人是老头，春天和小柳在菜地里玩时不小心踩了他的草地，然后想用苹果毒死他们的那个坏老头！虽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但是他还是记忆犹新。况且自己那天也干了坏事，心绪是理所当然。现在他就期待自己那天踩坏的地膜不要是这老头的了。

　　正依着们喘气，发现大黄没有进来，为了保护大黄，他只能险中求胜，偷偷打开大门把它放进来。

　　小奈正一点点拉开门，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门隙之中。还是黑色的，带着一点黄土的，有些磨损了的中山装，那种压迫感油然而生。

　　“春梅！”那老头大喊。

　　小奈赶紧弃门而逃，碎步跑回家中躲了起来。奈妈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便要往外走。

　　“妈妈，别去！是坏蛋！”小奈用窗帘遮住自己，只个头探出来，告诉妈妈最后一点“情报”。

　　“你越来越调皮了，那有什么坏蛋？”奈妈放下手里的菜铲子，在围裙上摸了一摸手，径直往门口走去。

　　妈妈说的是真的，小奈越来越调皮了。本来是一个内向的孩子，把老妈担心坏了。现在跟小柳和二虎玩了一个春天，变成野孩子了。但是还是不失他骨子里的跟奈妈特像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张大哥！哎呦，你怎么来了？”奈妈连忙把站在门口的张老汉请了进来，脸上满是笑容。

　　张老汉，算是村里比较有形象的人了，虽然一辈子光棍，但是总是会给村子里的小孩子好吃的，也特别喜欢种一些花卉。连许多全职太太都会去向他请教，孩子和大人都喜欢他。

　　只不过小奈什么都不知道……

　　小奈躲在窗帘后面，透过玻璃看到了老汉提着那个跟以前一样的菜篮子，后面还跟着大黄。

　　“大黄，咬他啊，咬他！他是坏人！”小奈小声喊到，几乎是听不见的。可惜大黄也不咬他，反而很是喜欢。因为刚刚在奈妈出去的过程中老汉给了大黄几根鸡骨头，大黄喜欢的很。

　　“哎呀！”小奈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嘴里尽是失望的表情。“这大黄，太不给力了！这就被骗走了！”

　　眼看着老汉走进了客厅，小奈的心又悬起来了。

　　“不是瞎说哈，你们家这个无花果树就是养的好，你们两口子真会照料哩！”老汉称赞起无花果树来。

　　“哈哈哈，哪有，就是枝子今年多了罢，我们都是不大管的。”

　　小奈在侧面露个头，偷偷观察着他

　　的动作，看见老汉又开始捣鼓他的篮子了。

　　“今年种的桃树和樱桃树都挺好光景，收了挺多的。来拿点给你们尝尝，甜嘞！”老汉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大盒樱桃和一红塑料袋子桃，奈妈也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老汉的性格是不会拿回去的。她一手端着樱桃一手提着桃子走到了厨房，翻腾了一会拿出来一些晒海带包给老汉。

　　晒海带在云县也算比较少的东西了，不常吃，都是吃酸白菜，腌萝卜之类。

　　“哎呀呀，这干什么，这带干什么，我不要嘞。你看看，我这篮子里都没有别人给的东西，不用给啦！”老汉推回老妈的晒海带。母亲也不情愿，硬是要塞到他的篮子里。

　　“妈妈！他是坏人，那些水果有毒！”小奈终于站不住了，朝着客厅嚷嚷到。

　　老汉哈哈大笑起来，漏出他那略微发黄的牙齿。奈妈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儿子在说什么。

　　“谁跟你说的？”奈妈问。

　　“是那个……那个……”小奈思索了好久，好像确实没有人跟他说，不是小柳也不是二虎，是他自己想象的。

　　“是我自己说的！他当时差一点给我和小柳吃了毒苹果！”小奈喊到，这时候奈妈和老汉都绷不住了，纷纷大笑起来。老汉也记着当时发生的事情，现在还觉得搞笑嘞。

　　“你误会你张爷爷了，他给你的不是毒苹果，是好的，你没看见许多村里的小朋友都吃你张爷爷给的东西？”奈妈朝着站在炕上的小奈解释，小奈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他的确不认识这个老头啊。

　　“你们家孩子机灵，知道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还知道保护其他人。我看啊，有大出息！”

　　奈妈被乐的不知道说什么，就想让小奈给张老汉道个歉了。

　　“唉，用不上用不上，孩子而已嘛！”随后老汉就跨上篮子往外走，母亲拿着海带要去送却被老汉拒绝了。

　　“别送了，等我菜种好了请你们吃哈，哈哈哈哈哈！”老汉消失在夏天湿热的空气当中，消失在笑声之中。听到菜地，小奈又想起来当年犯下的“恶行”。

　　“妈妈，北街最北面的沟后面的菜地是谁的？”小奈朝着正在收拾老汉拿来的水果的老妈。

　　“那片地啊，是张老汉的，就是刚才来的那个人，你张爷爷。”

　　小奈听到这瞬间站不住了，原来踩的真的是他的地，而且踩了之后他还没有揭发自己。小奈觉得自己做的确实太没有良心，也认识到老汉确实是一个好人了。不求回报，喜欢孩子的好人。

　　“你张爷爷是个很好的人，也不知道你怎么能把他说成个坏蛋，是因为他的胡子吗？”奈妈笑着说，显然她也不太喜欢他的胡子。

　　“不是……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哎呀，好了好了，这下我知道了……我张爷爷是个好人，我以后不会胡闹了。”

　　“行，”奈妈挑出来一个又大又红的桃子洗了出来，送在小奈面前。“去吃吧。”

　　小奈拿起桃子，感受到分量确实很足，色润也非常好。拿着咬了一口，汁水留了满嘴，将要溢出来了。桃汁的甜味灌满了嘴巴，一口口淌进了胃里，清凉了整个身体。

　　多的不说，虽然老汉样子不大中看，但是这种桃子的技术还是有的一手，小奈是这么感觉的。吃完桃子，桃核也不忘嗦上两口，想搜寻剩下的余味。桃汁基本湿了整个手，连地上都溅出去好多，大黄吃完骨头也来尝尝这夏日的甘甜了。

　　“张爷爷我稀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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