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赤阜新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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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最终还是在日落之前安然翻越无回岭。不过前后左右都是荒地,赫连央目测最近的驿站起码还要走上一两个时辰,可大家方才胆战心惊过,人累了马也乏了;更何况若是深夜步入可能存在的盗匪腹地,怕是危险重重。因而赫连央跟明清樊商量一下,决定还是行至前面的开阔处就地扎营。
待一行人安顿下来,夜色夜深了。侍卫仆从们负责野炊,赫连央则发现了明清樊手上的伤口,可能是先前救自己抓住匕首时,被露出的一小节刀刃擦伤的。于是她拉明清樊坐在一旁,为他上药包扎。
“倒也并无大碍。”明清樊无所谓道。
赫连央笑笑:“这里不比阆都跟四城八关,若是伤口感染,说不定会出大事。”
似乎是被说服了,明清樊便没有再反驳。火光面前,他与赫连央坐在溪水边。不远处是众人各色的交谈声、置物声,身后溪流潺潺。出了阆都后赫连央便褪去本就不属于的她的少君华服、换上了自己的少民衣裳,此刻她小心麻利地给自己清理伤口,明清樊仿佛看见了她游历世间、行医扶伤的模样。
他看出了神,不自觉便问出:“我们之前就是这样见面的吗?”
果然,这句话让赫连央手上的动作一滞。她顿了顿,才又恢复如常,装作听不懂:“哪次见面?”
明清樊看了看她,最终还是轻笑摇摇头:“没,算了。”
伤口快要包扎完,金无涯跟张谡、孟敞跟侯文岳一道走到二人面前,为那时在山道上没能及时护佑两位主上请罪。
赫连央将裹了药的布条系紧,明清樊打量了一眼便将手收起来。
“不许你们动的命令是我下的,你们四人只是听从罢了,何罪之有。”朝君殿下起身,云淡风轻道,“再说当时我离得更近,又是在那种陡坡上,你们越心急越容易跟着一道轱辘下去,说不定我跟你家少君死得更快。”
这番话半是事实半是宽解,四人也清楚,便不再多说,感念两位主上,退了下去。
“话虽如此,殿下也太冒险了。”赫连央收好东西站起来,“往年我跟爹爹在外行走,遇到的这类事情太多,早有经验。殿下的安危总归比我要紧得多,下次再碰见这回事,无需管我、顾好自己便是。”
不知是不是很疲惫了,明清樊感觉她的眼神有些朦胧,语气带了点平日不常见的黏腻,若是没听错的话还有一点点嗔怪,却淡笑看向自己。
又是这个感觉。
明清樊甚至没顾得上是否慌张得太过明显,立刻撇过头去,语气变得生硬:“少君切勿妄自菲薄,你我一道奉王命行事,哪来我的安危更要紧一说。”
赫连央由这番话想到了明岚王给自己抬高身份一事,不由得自嘲认同:“倒也确实。”
覃江过来请两位殿下去那边用晚饭。明清樊边走,边看向不远处坐在一旁安静进食的的明瑞一家四口,突然想到赫连央跟他今日涉险的源头。
“那家人,能活就活,不能活就任他们去死,少君不必再为他们费心。”
大约从未在他口中听过如此恶毒的话,赫连央有些惊异地看着明清樊。明清樊也知道赫连央此时在用怎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但他仍毫不遮掩对明瑞一家的敌意,补充道:“他们也就仅仅姓‘明’而已。”
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赫连央隐约明白一点其中的内涵,可再深的,她自知不该问下去了。
翻过无回岭之后便再没有难走的路,但山匪还是被一行人遇见了两三波。但别说动用全是精锐的百刃骑兵了,就连孟敞跟侯文岳带来的人手都无需全员皆出。那帮人也就只有外表像是“悍匪”,实则零零散散、装备低劣,哪怕是强撑的气势都没有,尤其见了官幡后,居然有人扭头就跑。
这与赫连央记忆中的这一带情况可大不相同了。
众人自然乐得放松,至少不必时时担心不知哪里冒出一群歹人,步子便迈得更开。照这样的速度,若天气一直晴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比预计提前一两天到达。
然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就在赫连央估量着距离他们的目标小镇还有百八十里时,天色骤变,啪嗒啪嗒地下起雨来。此时正值春夏交接,雨疏风骤乃是常态,疾风卷着豆大的雨滴跟砂砾砸在众人脸上。拉运货物的马车虽然罩着雨布,但眼看雨势渐强、冒雨前行多有不便,明清樊立即扫视了一圈,唯有他们侧手边的林子里能勉强遮挡一下。于是他立即下令,让队伍拐进林中。
——哪又料到居然有一波匪徒就藏在林子里面。
说来也巧,这群歹人本来还不敢贸然出手,没想到肥羊竟自己送上门来。等众人全都踏进林中,这伙人才提刀窜出,将“猎物”围住。与先前那些零星的匪徒不同,这伙人从数量上就多了好几倍,粗略看去得有百人左右,一看就是倾巢出动;乍看之下虽不比明清樊跟赫连央带的人多,但硬是逼得他们聚集,然后围了起来,武器也精良得多,除了砍刀外还有弓箭,多人手上还分别提着火油跟火折子,布局有序,纵使百刃骑兵与孟敞、侯文岳的人在此,也不敢贸然行动。
明清逸哆哆嗦嗦地在车里发抖,他的常随围在马车四周保护;明瑞一家四口的两辆马车,也被孟敞与侯文岳带着阆都侍卫护佑着。明清樊跟赫连央贴在一起,金无涯与覃江还有几个百刃骑兵将二人挡得严严实实。
那么大的官幡飘着,这些人不可能没看见,所以此刻再用身份吓唬人已经无用。明清樊镇定下来,朝外面高喊:“各位,我们只想过个路,不想生事。若随行物品有诸位看得上眼的,自请拿去,大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这话已是在保全。可惜这伙人看来与前面那些小匪不同,“志向”远大得很——“就是你们这些官家兵徒子逼得我们不得不节节退后、四散逃亡,如今连口肉都吃不上。”一个左脸上有块凹陷疤痕的光头男人上前一步,恨恨嗤笑,“物品?老子看你们穿衣讲究、车马豪华,果真是从阆都来的贵人!呵,自然要绑了你们向赤阜镇里的那些王八兵徒子要些大的!”
说罢,就要下令放箭先射杀随行侍卫们。
“等等!”赫连央情急之下高喊,顾不得那么许多,打算尽量拖延时间。她拨开金无涯的遮挡,小小的身躯往前一站:“我乃芒城、百阐城少君赫连央,这些都是我的客人。你放他们回去报信,我跟你们回去。”
明清樊一把抓住赫连央的手,瞪圆了眼睛:“你干什么!”金无涯与张谡也惶恐叫住家君。然而赫连央低声与他们解释:“若是叫他们将人全部劫走,届时就算搬来救兵,也恐怕拖沓累赘、唯恐生乱。我一人独去,有办法就逃,就算逃不掉,你们单救我一人也好下手。”
“末将愿冲出重围!”金无涯跟张谡请命,孟敞与侯文岳也不含糊。
赫连央却眉头蹙起,用自己都未察觉的威严语气低呵:“愚钝!你们的命可是应该白白搭在这里的?”几人立马噤声。
赫连央的话确实有效,领头的光头土匪果然愣住了。在这一带,他们这些山间乱匪虽没有什么见识,但离得最近的白阳关与百阐城的情况还是知道不少的。百阐城的少君是个女娃子,且也是芒城赫连家的女儿,这倒不假,不过……光头冷笑:“你这丫头说是就是啊?”
赫连央一听这话就明白对方还是有几分动心的。于是她不再那么慌张,从腰间拿出双城令牌,举给光头看。好在他是认得几个字的,看懂了上面确实写着“阐”跟“芒”。光头明显喜出望外。
几日前,不知哪路的神秘人在他们山寨外面留下飞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有一队从京城来的贵人将在这两三天经过,到时候大可绑了他们狠敲官家一比。当时包括光头在内的许多人都以为是虚言,可飞书上又钉了一小口袋金子,似乎是怕他们不信。后来众人商议,决定去蹲着看看,被赤阜镇那帮人闹的,他们这一年多确实没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是真的!
“呵,不愧是少君,总算有些胆量。”然而光头下一瞬又变脸,阴笑道,“可我怎么听说,你们这一行人里,最尊贵的是个男的?不是你啊。”
明清樊与赫连央立马警觉。这话何意?难道说这些匪徒并非意外撞见他们,而是蓄谋在此?最尊贵的是个男的?那不就是冲……二人对视一眼,心觉不妙。
光头早就注意到明清樊,既然这个丫头能证明自己是少君,那么与她一处的男子身份想必也很贵重。这群蠢货也不动动脑子,比少君还尊贵的还能有谁?除了晚君便是朝君罢了。然而此刻他们只一心想着劫走最重要的“男子”,能换金山银山呢,也不想想一旦干了这票是死是活。
眼见光头的眼神已经锁定明清樊,赫连央急中生智,急急插话——
“别动车上的清逸公,有事冲我来!”
这话在光头等人听起来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加之赫连央的眼睛故意瞥向最后一辆豪华马车,光头嘿嘿一笑,便立马给手下示意过去带人,又给外围的弓箭手打了手势,叫他们把弓拉满、倒上火油威胁那些护卫不敢轻举妄动。
可怜的宗室小公子,便就被这样“陷害”了,叫山匪粗鲁地从车上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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