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冬祭大典(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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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陵晚君大婚这日,艳阳高照,万里碧空。
阆都城的百姓凡遇庆典都要出门蹭蹭福气,更别说是晚君跟蓓房君大婚这样的天大喜事。尤其举办婚宴的场地并不在王宫,而是在城北的先眸别苑。晚君跟迎亲的仪仗队伍傍晚从王宫出发,行至城南的万府接亲,然后沿主街抵达城北,中间百姓自可在道路两边沾沾喜气,说不定还能拿到宫人扬出去的小荷包。
朝君要伴晚君一起迎亲,而赫连央作为被选中的点芯人,自然也在其列。
在阆都成亲,无论是一对新人乘的马车,还是迎亲使者们乘的马车,皆为特制,因为是大敞露天的构造,因而造得更高,避免遮挡视野。这样一来,拖着大裙摆的赫连央就不方便了许多。
水格跟醒春一边站上一个,抬起胳膊递上去,让赫连央踩着高凳时更稳一些。
“我来吧。”
声音从她们右边响起,三人转头,看见明清樊已经走到身边。水格跟醒春行礼,却被朝君殿下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接着便伸出自己的手去扶赫连央。
赫连央还陷在秘密被明清樊发觉的难堪中,可身边这么多人,她只能故作泰然地搭上了明清樊的胳膊。当她踏上第二阶的时候,只听那人低声对自己叮嘱:“机灵点儿。”她脚下顿了顿,稍稍偏头,无声颔首。
万府从内到外都装饰一新,红彤彤的宛如巨大的灯笼。门口免不了有围观的百姓,眼见晚君接亲的车马越来越近,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明清重坐在挂满红绸的马车上,微微撩起一角与百姓挥手,感恩他们的祝福。当然,欢呼的人群中也有些注意到后面的朝君跟赫连少君。在看到赫连央那只露出来的猩红右眼时,人们理所当然地大吃一惊,忍不住窃窃私语。
与寻常人家接亲时的各种玩闹花样不同,皇室娶亲总要更正式些。但礼节虽在,人情更浓,里外的人们全都笑容满面,谁也没觉得麻烦。约半个时辰后,在新娘家的仪式结束,众人便往先眸别苑移动。
没想到皇室办起婚事来,其中繁琐完全不输冬祭大典。
赫连央记住了明清樊的话,始终提着精神。但就如寻常婚宴一样,高台上的那对新人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明岚王跟王后坐在上位,与下手边的万家父母一道,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
反倒不对劲。
范知跟御台楼的人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天,仪式也总算见了尾巴。这会儿夜幕初降,下面便该赫连央这个“点芯人”上场了。她抬眼看向正对面,与也正看过来的明清樊四目相对。对方与她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上去。于是赫连央提起裙摆,一步步走上高台。
范知将一个长明灯送到她手上。赫连央将长明灯拿到手上的瞬间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却有些冲的气味,可她只熟悉各种药材,这股味道显现并不是。或许只是制作孔明灯的材料散出的气味……赫连央这样想着,一手接过范知递来的火折子,点上了长明灯芯。
灯芯被点燃,火苗慢慢由一点变成一簇。热气充满了灯内,渐渐脱离赫连央的手心。放飞孔明灯,晚君跟蓓房君就算礼成,二人相视一笑。下面许多的世家、官宦小姐们,也来不及羡慕嫉妒赫连央,赶紧闭起眼睛,在心中祈盼着自己的好姻缘。
明清樊看着缓慢升空的孔明灯,又顺着它将视线落到了赫连央身上。那人此时也仰着头,近来越发惨白清冷的面庞还映照在微弱的火光之下,忽隐忽现的亮光偶尔扫过那只右眼,却不再可怖。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半空去时,唯有范知跟明岚王默默在心中计数:一,二,三,四……十七。
“啪!”地一声,孔明灯里面似乎有什么燃爆了一般。只见不明的银光似乎冲破了油纸做的灯罩,在外面一层蔓延开来,远远看去,宛如一团雷电。一阵噼里啪啦作响,终于燃烧殆尽,被晚风吹散在夜空中,只有竹子做的支架掉落下来。
这过程太快,宾客不明所以。却见范知第一个跪了下来,朝明岚王叩首——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银瑞之兆,沛陵大地上次出现此兆还是百余年前、明氏初继之时,尤见可贵!下臣恭贺明氏,福佑沛陵!”
接着,御台楼的人便全都拜倒在地。
这是怎么……赫连央疑惑莫名,更别说明清樊或其他人。宗主及身后的宗室族人皆愣在座位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明岚王似乎也一脸惊诧,很是感叹。他看了看身边的王后,又看了看下手的赫连央,似乎很是信服范知的话,点头叹道:“赫连少君如京,果真是明氏之幸,沛陵之福啊。”
那是明清樊从未听过的做作语气。他皱眉——原来这就是陛下的手段。
夜宴结束,宾客大多都打道回府,然而皇族、少君、宗室和以五位掌营为首的多位重臣及家眷要留宿先眸别苑。
王上跟王后自然住在主院,明清重跟万流烛则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那里布置了新房。宗室族人住在西边的三个院子里,臣工及家眷安排在东边的几个小院。赫连央虽身为少君,怎奈只有一人,便跟朝君及公主住在主院旁边的两个院子里。
倒是方便了明清樊晚上敲门。
“这个法子倒是管用。”明清樊弹弹手指,幽幽开口。
赫连央自然也看出了明岚王的打算。虽然尚未可知他跟范知在孔明灯上做了哪般手脚,但想将她“神化”的心昭然若揭。可如此明目张胆,想必宗室早已警觉,难道王上不担心么……
“放飞孔明灯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怪味。”赫连央说着伸出手去,递到了明清樊面前。朝君低头一闻——是火油。
“这东西能引火。”明清樊往后一靠,给赫连央解释,“想来是借着火油将火苗引向灯内的某点,升到一定高度时,恰好点燃抹在油皮灯罩上的某物,这才迸出了银光。”不过猜是这样猜,到底是何物遇火放光,他还不清楚。
赫连央却不关心这些。
“今日范知那番话,对我能有何种影响?”
明清樊闻言挑眉,看看她。
“所谓‘银瑞之兆’,并非范知胡诌,确有其事,沛陵史册中早有记载。可到底彼时是怎样一番情景,并没细说,因而即便人尽皆知方才景象乃刻意安排,范知说那就是‘银瑞之兆’,谁也辩驳不得。”明清樊勾勾嘴角,“没听他说么?上次出现此兆乃是百余年前,明氏刚接继沛陵大地主位之时,如今在你手下呈现,可说与创世无异。”
赫连央惊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寓意。
“可……”她仍疑惑,“王上跟神祇官方才也仅是呼告一番作罢,并未对我进行任何加封,难道陛下并不想抬高我的身份?”
确实有理。明清樊沉默,静静思索。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主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有刺客!快来人呐!有刺客!”
隔壁便是明岚王跟王后的住处。明清樊与赫连央皆是一惊,对视一眼后急匆匆冲了出去。
——何二是在一阵嘈杂中醒来的。睁开眼便是黑夜,四周一片暗淡,只能借着月光看清自己此刻躺在外面,似乎是假山的缝隙之中。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动动手,这才发现手上不知为何拿着一把刀。
他能记住的最后清醒的记忆便是在南大牢里,昏倒之前。至于如今已过去多久,他又身在何处,先别管——总之他已经不在大牢。
于是何二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手上还攥着那把刀,想着可以防身。他晃晃悠悠地走出假山缝隙,勉强清醒了一些,这时才听见附近嘈杂的声响是“抓刺客”。他立马被吓醒了。
刺客?哪来的刺客?何二看看手中的刀……他就是那个刺客?!这里岂不是……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慌慌张张地打量四周,细心找寻出路。
这里似乎是个封闭的小花园,他没进过王宫,不知这儿到底是不是,可眼见出路只有一个拱门,他只好谨慎地靠近,探出半个脑袋察看情况,没想到眼前呈现的却是一个宽敞却精致的院子。何二总算松了口气,看来这里不是王宫,他有逃生的可能。于是他提着刀,挨着墙根躲在夜色里,慢慢行进寻找新的出路。
然而并没走出太远,便见前面突然有人拐了出来——离何二不过五六步的距离。他赶忙屏息,躲在墙角的阴暗里,希望能躲过去。
“找到了么?”赫连央问金无涯。金无涯摇头:“孟敞大人说尚未找到刺客,听说是南大牢里的何二跑了出来,埋伏在这里,企图刺杀陛下。”
这下轮到赫连央跟明清樊四目相对,摸不着头脑。
何二?他怎么会从南大牢逃出来的?难道是有人策应?可就算如此,他一个基本没有功夫傍身的普通人,又如何能混入这别苑来?
“先把人找到再说。”明清樊皱眉,交代自己的人也跟金无涯他们一起去搜,顺便派了几个人去两墙之外的明玉漱院子里守卫。赫连央担心水格跟醒春,叫她们也一并去了公主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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