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冬祭大典(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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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下起雪来,好在雪势并不算大——否则冯琳琅心心念念的骑猎比试便要落空了。
众所周知素巴山下不杀生,因而这里所谓的“猎”,自然不是真正去猎杀活物,而是将素巴山下最狡猾的小东西、一种名为“遥兔”的兔子,放入眼前这片围好的小林子中,看谁最终能将其捉住。
冯琳琅自然是最积极的,侯文懿也被她拉着一起;明玉漱骑术不精,但总想试试,好在明玉芦十分乐意带她。明清辙、明清颢跟荆沐朗都是往年的好手,不过年纪大了些,就不想与小孩子们争了;于是明清逸便跃跃欲试起来,想在今年拔得头筹,作为唯一参与骑猎的宗室男儿,威风一下。
这种好玩的事,不来掺和一下哪还是季长护?季长营按不住他,索性只随口叮嘱两句小心,便让他去了。季二公子兴冲冲地去取抓兔子的网兜,却听见旁边似有人在冷嗤。他扭头去看,果然又是那个明清逸。
昨日他出言不逊,季长护早在心里记了一笔;此时见他面对自己神色不屑,季长护并不畏缩,盯紧了对方,狠狠瞪了回去:切,看我如何收拾你。
远处的明清樊看着这一切,不禁嗤笑明清逸的不知天高地厚——季长护怕是学会走路之前就先被自己父亲带上了马,骑射身手岂是区区阆都城里娇养的公子能比的。
明清樊讥嘲之时,孟千穴不知何时溜进了他的帐子。
“令姐大清早就吃醉了酒?”朝君殿下斜眼看人,“不然怎么会松开你,叫你乱跑?”
孟千穴并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径自坐了下来。覃江笑着摆茶,代替解释道:“我方才瞧见温阳小姐被万府的婢女引去了,想必是流烛小姐找人过去说话的。”
大约是清重死守礼节、不肯与未婚妻子独处,人家这才叫了交好的姐妹去打发时间。明清樊轻笑。
儿女情爱孟千穴不懂,孟温阳此刻不在,刚好让他过来说些事。
“昨晚那些珠子是赫连少君自己扯落的,还故意扔到明清逸脚下。”孟千穴边喝茶边说,就像谈及“下雪了”“雪停了”一般平常,末了还加了一句,“我看见了。”
“嗯。”明清樊昨晚看到赫连央的神色后就笃定了。他的视线依旧放在远处——就在刚才,对面的赫连央叫来了那个叫水格的小丫头,叫她弯下身来在耳边不知叮嘱了什么。
他们的帐子离得不算太远,帐门都是敞开的,但纷纷的雪花妨碍了一部分视线,明清樊只能看到水格听到吩咐后,脸上一瞬间的疑惑不解。
明清樊眯起眼睛,不自觉舔舔嘴唇,思索着;孟千穴一看旁边这人的样子,就知道他准是又在翻倒着满肚子的诡计阴谋。
果然。
“跟着那个叫水格的,看看她去做什么。”明清樊意指远处,朝孟千穴使了个眼色。被指使的人似乎早便习以为常,放下茶杯,盯准要跟的人,转眼间便出了朝君的暖帐。
传闻孟府小公子落地之后许久都不曾啼哭,长到两三岁了,嘴角都未弯过;五岁有了才开口说话,总算自证不是哑巴,然而并不与父母兄姐亲近,唯独愿意在祖父院里待着,同吃同睡不说,就连老将军平日操练将士时他都要从旁看着。于是小小的一个人儿,刚刚站稳便能摆出练功的架势。孟万山常年驻守关隘,孟千穴非要跟去不可,然而父母只让待半年,另外半年得回京来念书学礼。
结果又黏上了明清樊。
夫妻俩本以为小儿子跟在朝君殿下身边,总好过在关口看着打打杀杀,却没想到孟千穴性子更加无拘无束,十二岁生辰刚过便敢跟着明清樊离京巡边。这一走就是三年。
越来越好的只有身手。
孟千穴脚上功夫一绝,可极重,也可甚轻。他尾随那个小小的背影直到围场后身。这里堆放着昨天初祭用剩下的物品,因并无贵重之物,便也无人看守,只搭了个棚子放置。
三两下爬上高树遮蔽起自己,孟千穴居高临下,发现叫水格的丫头拿出一个小口袋,正往里装着什么。她手脚利落,很快就装完了,便将袋口一收,塞进自己的衣襟里。
眼见人就要走,孟千穴正准备下去仔细看她究竟装了何物,却听见了三丈开外的踩雪声。
积雪不厚,踩上去本该无音;来人却似乎脚步极重,居然发出了一点微微的“咯吱”声。
“水格姑娘?”
水格此时已转身,听到有人叫自己不禁一惊;定睛一看发现来人原来是醒春,这才安心。她装作无事,上前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醒春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似是羞赧,抬了抬手上捧着的炭篓:“我见少君帐里的炭火不多了,想着过来装一些……”
水格这才发现这里确实有炭,而且就在装着浓露籽的竹筐边上。她反应很快,马上顺着醒春的话说:“我也是想来找炭的,没想到忘了拿盛装的物件,正要回身去取呢。”
“那我来的就算及时了……”醒春似乎觉得自己起到了作用,脸上飞起一团微红,害羞地咬咬嘴唇。说着便跟水格一道去装炭。
“这些差不多了……”小姑娘正想将炭篓背上,没想到脚下一滑,身子就栽歪到了一旁。瞬时,装着浓露籽、绵杆丝还有五谷的容器纷纷被撞翻,混了一地。
“这、这可如何是好!”醒春吓坏了,顾不得自己也沾了一身乱七八糟的,伸手就要去收拾。水格急忙拦住她,安慰道:“想来这些原本就是无用了的,否则也不会被堆在这儿,无碍无碍。”
听了这番话,醒春似乎才安心一点。她拍拍心口,又问了许多遍“真的无事么”,这才重新背起炭篓,跟水格回去了。
待二人离去,孟千穴这才从树上下来。他凑近棚下,此时眼前只剩一片狼藉。方才水格究竟装走了什么,纵使他有心记住了对方伸手的位置,这会儿也再难分辨。
孟公子抓了一把地上混杂的东西,又看看两个丫头离去的方向,冷着脸,不知心中所想。
与此同时,骑猎比试也要开始了。
明清樊突然看见赫连央起身,朝围林入口走去——那是参加骑猎比试的众人等待入林的地方。
参与比试的人不算少,但如季长护这般风姿挺拔的再无第二人。他只是觉得好玩,并无心与这群娇养长大的公子小姐们争个输赢。因而他就连选马都很随便,并不介意旁人的马都是从家带来的宝马良驹。
“阿护。”
季长护抬头,看见走向自己的赫连央。他笑开了,抬起手高高挥着:“央姐,看我选的马好不好!眼睛又大又亮,精神着呢!”
赫连央走到近前,打量了季长护选的马匹,笑着点头:“你比我懂,选的自然不差。”季长护最爱这般赞美,得意地扬起头:“央姐,你就等我把那只兔子抓回来吧。抓回来,送给你!”
“好啊。”赫连央笑笑,然后状似无意地将左手擦过季长护的马——马儿闻到沙叶粉并无异动,看来没被人动过手脚。至于外露的问题,想必季长护比她更容易看出。“雪不见停,怕是要滑蹄,你自己小心。”
季长护点头,慎重答应定会注意。
赫连央不再逗留,却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向前走。远处的明清樊看着她硬是绕了半圈的行迹,觉得可疑。果然,赫连央最终在明清逸面前停下。
明清逸看着面前停下的人,直想晦气。昨晚出了那种意外,害得他又丢脸又挨骂,心中别提多烦了。自小的傲慢让他一时间还熟悉不了如何对待“少君”这种人,因而此刻即便赫连央就在面前,他也依然无视。
赫连央似乎没看出自己并不受欢迎,看了看明清逸这匹鬃毛油亮的骏马,突然伸出右手摸了摸马头,直顺到马鼻。
“真是好马。”
“喂!”明清逸显然没想到赫连央会上手,满心的不乐意,声调不自觉就拔高了。这一嗓子意料之中地招来了许多瞩目。明清逸看看四周,又看看远处父亲探向这边的严厉目光,只好生生忍下,咬牙道,“请少君莫要随意触摸我的马!”
明清樊远远地看着。昨天的赫连央还只会趁着夜色偷摸行事,此刻□□,她就去招惹明清逸……朝君殿下皱眉,不知赫连央下一步意欲何为。
然而赫连央似乎没有“下一步”。她当真干脆地收回手,朝明清逸笑笑:“抱歉了。”
“竞员预备——”
一声号子终于让所有人精神起来。明清逸急着准备,懒得再理赫连央,踩着马凳翻身上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往前去了。
直到明清逸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影越来越远,赫连央才转身回帐。她的双手再次攥紧又松,松了又紧。
坐在帐子里的明清樊,已经不再喝茶,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打。此时孟千穴已经回到他身边,说到方才的所见所闻。明清樊看着从远处归来坐回帐里的那人,刚好也与自己的小丫头耳语着什么。
朝君殿下将杯里的残茶扬向外面。
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般好戏要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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