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男孩之死

　　
我们行车到了临江北面公路的最东头，面前是一座大桥，过了桥就是玉天市的范围。却不想被一群人引来了‘丧尸浪潮’，逃出无路的情况下，我们冲到了映月湾公园的码头，准备乘船逃走。
带着小凡几个人冲到了码头，我突然听到后面一身尖叫，回头一看，坏了！小七他们被包围了！
“小凡！动作快！”
“知道了！”
我提着刀就冲了回去，在我和小七他们之间已经又有五六只丧尸挡道了，不过它们都在注意里面，没看到我，我上前立劈一刀，直接砍断了一只丧尸的脖子。接着身子往里一挤，横刀挡住左边的丧尸，用力推出去！
“呀啊！！！”
一声暴喝，我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一下子就把最近的几只丧尸推的向后退开，码头旁边根本没有护栏，丧尸只后退了两步就开始一个个的掉进了水里。随即我又转身向右，故技重施的用力推去，把这边的几只丧尸也推到水里，这才算弄出一个小通道。
“这边！快跑！”小七他们就在我正对面，后面的丧尸全都围了上来，敖翔、董书和、林阳三人已经开始用手里破旧的菜刀和丧尸对上了。
我见他们一时脱不了身，暗骂一声，随即快步上前。
我挥刀劈开挡路的丧尸。来到小七身边，他被林月和彭妙扶着，虽然意识不算清醒，但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把唐刀。
“快走！我掩护！”我大喊一声。却不见他们动弹，再一看，彭妙的双腿开始打软，目光也开始涣散，显然已经被吓傻了！“彭姐！走啊！”
彭妙听到我的叫喊，这才一下回过神来。但还是迈不开步子。这时林阳冲过来，一手接过小七，一手抓住彭妙的胳膊，随即大步向码头跑去，旁边的林月也随之跟上。
“敖翔！董书和！快走！”刚喊完，侧面三只丧尸同时向我扑了过来！我照着离我最近的一只猛然挥刀，却没想到竟然砍歪了！刀刃深深的劈断了丧尸的胳膊，随即又进到胸腔，但只走了少一半就卡住了。我挥手一抽，竟然没抽出来，而这时另一只已经到了我跟前，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左胳膊！
原本我是两手持刀，现在不得不松开左手，使劲一甩，挣脱了丧尸的抓挠，接着下意识的照着它的脸一拳打过去！丧尸脸部受到重击，却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点，没等它反应，那个被我砍到胸腔的丧尸也把双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这下我不得不放弃开山.刀，右手一松，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又握拳照着它的脸上打去！
丧尸受到我的打击都会有稍许停顿，但我绝不能停，第三只也扑了上来，我抬起腿一脚踹在它的肚子，然后用力一蹬，直接将它踹开。对付丧尸不可能缠斗，必须一击杀之，但我现在赤手空拳，只好用每一击全力将它们逼退。
第一个被我拳头打的又来了，我知道自己应该不去管它，而是马上转身逃跑，但我却犹豫了一下，我在想应该把开山.刀拿回来，刀子现在还在那丧尸胸口卡着呢，不过离我也很近，应该有机会的！
可就是这瞬间的犹豫，一双腐烂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丧尸！
吼~！！！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往下一蹲，后背正好撞在了这只丧尸的腿上，它上身往前打了个踉跄，我右手握拳，直接向上打了一发‘冲天炮’！
咚！
丧尸虽然不知道疼，但是受到打击还是会被震开的，这只正好被我打中了下巴，脑袋随即向上抬，双手也松开了我的肩膀。我往后一仰，双手扳住它的腿，然后猛地抬起自己的腿照着它上身踹去。有力的双脚直接踹到它的小腹，由于两腿被我抓着，丧尸不能后移，而上身又受到打击，直接就向后躺了下去。
我松开双手，顺势向前一翻，手一撑地就站了起来。这刚一起来，却发现面前是一群溃烂的面容。“我草！！！”
最近的丧尸只有两步，它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张开血盆大口咬来，我抬起手推着它的胸脯，和它较上了劲。那口中一股腥臭的味道差点把我熏晕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大段只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我侧眼一看，林阳他们刚刚跑上了码头，这就行了，什么开山.刀，哪有命重要！不过这会想逃了，面前的丧尸却不给我机会，一个劲的涌上来。
吼~！！
另一只丧尸从我的身边扑来，双手抱住了我的头，照着脖子就咬下来！你吗个……！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冲出，一边大喊一边撞到了我身边的丧尸，连着差点把我也带倒了，面前的丧尸还趁机向前一窜，我双手回收拖住它的下巴，现在那张嘴离我只有10厘米了！
“石磊！闭嘴！”一个声音传来，是敖翔！我急忙闭上了嘴巴，同一时间，我面前的丧尸脖子上划过一道银光，接着它的脑袋就起飞了，腥臭的血液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抹了一把脸，然后定睛一看，旁边站着的正是敖翔，他手中握着的，却是我那把开山.刀！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一看，是董书和！我这才意识到是他刚才扑倒的我身边的丧尸，救了我一命！而此时，他的肩膀已经被一只丧尸咬掉了一大块肉！
我脑门一热，抬脚就要往前冲，这时后背被人一把抓住。“石磊！他没救了！快走！”是敖翔。
“啊！！！”只不过片刻，董书和就被丧尸群围上了，五六只丧尸扑到了他的身上，阻挡了我的视线，却让我看到不时飞出血淋淋的肉渣！
我感到脑中似乎有一根弦绷断了！这两天相对平淡的经历让我渐渐淡忘了末世里的恐怖与残忍，忘了那种‘我不是救世主’的无力，而此时此刻，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被血腥冲醒，被董书和难以言表的嘶喊冲醒！
“走！”我一咬牙，转身就向码头跑去。脑中不断告诉自己，他已经被咬了，被分食了！没救了！！
这时丧尸再一次堵住了我俩的去路，敖翔回手就把开山.刀递给我，而他自己则还是用那把破菜刀。没有废话，我俩冲着丧尸就冲了过去！
面前挡道了已经有了五只以上，好在是站的横排，只要砍死两个就能钻过去！但丧尸可不是豆腐，随便一刀就碎成八瓣，这可是很要劲的！我只不过砍了几只，现在手指却已经开始发抖了！
“哈啊！”敖翔怪叫一声，举起菜刀就往前跑。我也同样冲上去，在这么耗着就是个死！
举起开山.刀我专门照着丧尸脖子砍，谁让这地方‘脆’呢！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刀子砍中脖子后竟然没能一下斩开，而只是砍进了一半！别跟我开玩笑了！不过这也足以杀掉丧尸了，它的脑袋不自然的歪向一边，我顺手照着它脸猛呼了一巴掌，直接把脑袋从肩膀上打了下来。
开山.刀都不能一下砍断丧尸脑袋了，敖翔那边可想而知，我回头一看，旁边的敖翔已经和丧尸零距离的较上劲了！那把破菜刀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急忙转过身，大喊道：“敖翔！低头！”
敖翔闻言，用力推了丧尸一把，然后猛地低下头去，这时我的刀刃也到了，直接从前面砍进了丧尸的脖子，这回一下就把那‘夜壶’给砍漏了！
咔！我的后背被抓住了！
这回干了！蹲不得起不得，我只好使劲转身，刚一扭过来，发现面前已经是群尸密布了，而那只抓着我后背的丧尸却被我猛的转身带了一个跟头。没空理它，我挥起刀子对着前面猛砍！
刀刃翻飞、血肉四溅！我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或者是一片血腥，无法思考，无法分析！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丧尸抓伤或者咬伤，只知道面前的丧尸一个个倒下了，却有无数的后来者填补空缺，我的视线根本看不到外面了，全部都是溃烂脏恶的丧尸面容。这可坏了！我分不清往哪里跑了！心里着急，手上也一点没闲着，我不停的挥舞着开山.刀，丝毫不敢松懈！
“磊子！接住！”外面传来一声大喊，随即一根麻绳飞进了尸圈，我砍开一个丧尸，伸手接住了绳子。
“抓紧！”这回我才听清是林阳的喊声。赶紧用左手死死的攥住绳子，右手继续不停地挥砍着！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绳子上传来，如果不是我事先有准备，恐怕自己都要被拉飞了！绳子瞬间绷直，插到了丧尸之间的缝隙中，接着开始向外拉扯，丧尸由于腿脚不便，被绳子拉的倒向了一边，没退几步齐齐掉入了水中，我这才算是重见光明。
原来林阳在码头那边扔来的绳子，另一头系在了一艘脚踏船上，此时那船正在缓缓的离开码头，连带着将数只丧尸拉进了水里，好计策！……哎哎哎！巨大的力量把我也快带着走了，我赶紧松手，这下总算找到路了！
再回头一看，敖翔正在我后面两步远不停地挥舞着拳头，那架势就像以前街边大婶打架一样，亏这小子没武器能坚持这么久！我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子，本想拉着他跑，没料到他竟然回手就冲我打了过来！这一拳正打在我的心口上，这小子劲真大，我直接向后仰去，连带着撞到了好几只丧尸。
“啊？！石磊？！”敖翔这才意识到打错了，急忙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没工夫墨迹，我起身就准备逃向码头，这时，又是几声尖叫传来！又怎么了！我扭头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凡站在码头的边沿，张开双手背对着我的方向，而王力站在他的后面。周围几人都是一脸惊异的看着他俩！
在我这里看不清发生什么事了，可林阳却是猛然跑了过去。这时王力一把将小凡推入水中，随即跳上那艘已经解开绳子的脚踏船，秦枫和小雨也在船上，王、秦二人开始用力的蹬踏脚蹬子，船只迅速的离开了码头。
“王力！！！”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小凡推进了水里，这个王八蛋！！我大步冲了过去，敖翔紧跟在后。先我们一步的林阳没能及时阻止，却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中！
“王力！你他吗给我回来！！”我边跑向码头边大喊道。
王力探出头来，对着我大笑了两声，随即大喊道：“石磊！你个臭傻比！！你们就死在那里吧！哈哈哈哈哈！！！”
无法交流了，这混蛋不知道要干嘛，我现在看不到小雨的身影，脚踏船有棚子，她应该是在里面。这时敖翔急促的说道：“石磊！解绳子！小心丧尸！”话音未落，他也一下跳进了水中！
先要离开码头！我看着傻愣愣的林月和彭妙，大声说道：“快把小七抬到船上！快！”
打头丧尸已然追了上来，码头虽然狭窄，却也能容下三四个丧尸并排前行。林月和彭妙正在抬小七，我必须坚守在这最后一条防线！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我冷然举起开山.刀，目光锁定在中间那只丧尸的脖子上。
“石磊！快上船！！！”我听到彭妙一声呐喊，回头一看，她俩已经把小七弄上去了。这回不用当英雄了，我急忙转身跑了过去，一刀砍断了固定船只的绳子。刚想起跳，忽然一愣，这船都是四人乘的，我们这么多人，一艘船肯定不够。随即我又急忙砍断了另一条船的绳子，将它向外一推，起身跳到了这艘上。
“快！让船离开码头！”我冲着彭妙他们喊道，同时独自蹬了两脚自己所在的这艘船。
当丧尸追到码头边的时候，已然对离开的我们不再构成威胁，只是数量众多的丧尸挤挤攘攘的，把前面几个都装进了水中，后面的却也不以为意，伸着两手冲我们咆哮着。
“接着！”我把自己这艘船上剩余的绳子扔给了那一艘，林月稳稳的接住。我大声说道：“把那头系上，别让两艘船飘远了！”
林月点点头，把绳子牢牢的系在了栏杆上。这会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小凡他们还在水下！
没过一会，在我们两艘船之间的水面上，开始冒起了水泡，我知道肯定是敖翔他们上来了！果然，一阵破水的声音，先是小凡的头冒了出来，接着敖翔和林阳在他一左一右也浮上水面。
“快上来！”我伸手去接，可当我的双手碰到小凡的身体时，却感到不对劲，他怎么一动不动的，溺水了？
我们三人合力把小凡拖到了船舱里，我把他靠在座位上，轻轻叫了两声：“小凡？小凡！”
小凡没回应，这时林阳和敖翔也爬了上来，后者一把推开我，然后让小凡平躺下，接着敖翔开始给小凡做急救，又是按肚子按胸口，又是人工呼吸，忙活了好几下，才见到了效果。小凡猛地抬起头，然后咕嘟吐出了一口水，一口血水！之后小凡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每咳嗽一下，就会有血液随着喷洒出来！
“小凡！！！”我冲过去一把抱起他，大声叫问道：“小凡！！小凡！！你怎么了？！！小凡！”
“咳！咳……咳！！”
“小…！”我刚要张嘴，突然扶着小凡后背的手感到了一丝异样，我试探着摸了两下，结果脑中的神经瞬间绷紧了！我将小凡扶起来，看向他的后背……
我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小凡的背上，竟然分布着七八个伤口！触目惊心的伤口，每一处都是皮肉外翻，最严重的已经深可及骨！腥红的血液侵染了衣衫，顺着布料缓缓的流了下来。
“是王力干的，”林阳插嘴道：“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还把小雨带走了。”
“咳咳……”小凡又是一阵咳嗽。
“小凡！小凡！”
“石……哥……”
“我在！我在！”刚刚清醒的大脑又开始变得空白了。
“石…哥……小…小雨……”
“小雨？小雨！”我急忙回头一看，王力的船已经开出去很远了，直向着对岸游去。我厉声叫道：“敖翔！林阳！快！快追！！”
两人闻言，急忙开始踏船，另一艘上的彭妙和林月也不闲着，纷纷开始踩踏起来，这样两艘船以不慢的速度追了上去。虽然映月湾在江水之中，但水面却意外的平缓，并没有十分湍急的水流对行船造成过大的阻碍。
“咳…咳…咳……石……石哥……”小凡又一次痛苦的叫道。
“小凡！”我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有水还是怎么样，我感觉小凡的身体越来越凉。我低声说道：“小凡！别着急！我们在追他们，小雨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这话既是安抚小凡，也像是在劝慰自己。
小凡的表情露出一丝满足，随即又变成了痛苦，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小凡断断续续的说道：“石…哥……好…疼……”
这两个字像是刀子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小凡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17岁的孩子，他刚刚才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答应过要保护好他和小雨，可现在呢？！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嘶喊：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又能做到什么！！！
“没事的！没事的！小凡！”我又紧了紧双手，眼泪不知觉的流了下来，在小凡耳边说道：“没事的！小凡！很快就过去了！你不会有事的！”
“石…哥……我好冷……我好害怕……”小凡说着，眼睛里也流出泪水，同一时间，他嘴里吐出的血更多了，我扶着他背后的手也感到大量的液体流过。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见小凡的声音，我就这么抱着他，当小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袋歪向了一边。
“小凡？……小凡？”我轻轻的晃了晃他的身子，没有反应。
“小凡……”
敖翔就坐在我们旁边，两脚不停的踩着脚蹬子，同时伸出一只手放在小凡的脖子上，顿了一下，他说道：“石磊，小凡……他死了。”话音未落，敖翔狠狠的别过头去，右手不停地抹着眼睛。
我没有回应，我知道，一个人背后同时受了这么多刀伤，怎么可能活下来。
又抱了小凡一会，然后我把他轻轻的放到了座位上，看了看小凡。他的眼睛还在睁着，却已经黯然无光。
小凡，你为什么不闭眼……
此时我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没有感情的波动，我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或者很气愤才对，为什么会这样？我感觉不到心里有一丝的起伏。我抬起自己的双手，低头看去，手掌上满是鲜血，不时从指间流落到了船板上。这是小凡的血，那个每天在叫我石哥的小凡，那个文武双全却又对感情腼腆的小凡，那个刚刚得到幸福的小凡，那个我说过一定要保护的小凡……他死了。
滴答！
一粒水珠掉在了我的手上，这是什么？下雨了？还是……我哭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我在哭？
“磊子！磊子！”我感到有人在推我，扭过头一看，是对面的林阳，见我看向他，林阳急忙问道：“磊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要赶快救回小雨，你一定要坚持住！”
坚持住？有什么不能坚持的？我见识的够多了，郭雅父女、朱大叔、赵小彤、刘淼、胖子……我还要见识什么？天上那个管事的，你还想让我见识什么，你还想怎么玩？
“磊子！！”
“我没事。”我淡淡的看了林阳一样，说道：“追，我要王力的命。”我的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可直视我的林阳似乎在看到我表情的时候浑身一抖，不过很快就缓过来，不再多言，他开始使劲蹬船。
我又看向小凡，用手轻轻的合上了他的眼睛。顿了一下，我将他抱了起来。
“怎么了？磊子？”
我没有搭理，看着船舷外的江水，浑浊不堪的江水，不知道那下面有什么，也许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我又看了看小凡，然后直接将他的遗体扔了出去。
扑通！
“石磊！你他吗干什么！！！”敖翔一下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说着就要往外跳，我一把将他拦住。“石磊！你什么意思？！你疯了吗？！”
“我没疯，你坐下，继续划船。”
“你他吗的……”
“敖警官！”林阳一声断喝阻止了敖翔的话音，他继续道：“小凡兄弟已经死了！我们没法安葬他，况且石磊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你跟他又不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是第一次看到敖翔这么急，虽然急的不是时候。敖翔继续冲我吼道：“就算小凡死了，我们也要把他带到岸上埋葬！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个混……”
“够了！”我喊道：“都给我闭嘴，坐下！”我一把将敖翔推到座位上，又把语气转为平静说道：“现在我说，我要杀王力。你们两个赶紧划，懂了吗？”
敖翔还想说话，我瞪了他一眼，他突然浑身颤栗了一下，然后猛地转过头去，似乎是在掩饰什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始踏船，我也就不再多言。
“石磊！发生什么事了？！”后船的彭妙着急的大声问道：“小凡怎么掉下去了？！”
“他死了。”我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啊？！”
船只很快行驶到映月湾中部，这里有一圈防护网，全部侵在水中，只露出一个个漂浮球，包围着很大一块区域。不过有一处已经被冲开了，肯定是王力干的，这也方便了我们，直接冲了过去。到了防护网另一头，水流开始逐渐变得湍急起来，行船变得更加费尽了，不时会有几个小浪花打过来，不过也都是有惊无险。
“看！那艘船有人落水了！”林阳看着前方突然大喊一声。
我放眼看去，果然，在王力他的船边溅起一片水花！是谁？小雨吗？！
我们的速度较快，不久就到了那人落水的地方，看到一个人套着救生圈飘在水面上，是秦枫。我对二人说道：“继续划你们的。”言罢我探出身子，瞅准时机，一把抓住秦枫的领子，然后猛地用力，将他拽了上来，救生圈却掉进了水里。船只猛地歪了几下，好在被我们控制住了幅度。
“谢……咳咳咳……谢谢……”秦枫一边吐着水一边说道。
“草你吗的！”敖翔大骂一句，就要起身动手。我一把拦住他，说道：“接着追。”敖翔看了看我，憋着脸用力坐了下去。
我低头用脚踢了一下秦枫，问道：“你怎么掉下来的。”
“是……咳……是少爷…王力少爷……把我推……推下来的……”
“为什么。”
“因…因为……我受了伤。”秦枫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却没有力气再抬起来。
我伸手抓起他的胳膊一看，一块血淋淋的伤口，张嘴问道：“丧尸弄得？”秦枫没有说话，脸色却变得越来越苍白。我继续道：“为什么杀小凡。”
“我……不知……不知道……”
“最后一遍，为什么王力要杀小凡。”
“我…我……不知……道……”没等把话说完，秦枫的脑袋一下耷拉到地上，晕了过去。
林阳看了我一眼，急问道：“磊子！现在怎么办？”
“追你们的。”
“那他呢？！”林阳指着秦枫问道。
“他？”我看了一眼，随即一把将秦枫从地上揪起来，淡淡的说道：“怎么上来的，就怎么滚下去！”
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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