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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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听说了吗,羊海死了……”山匪伸出手比了比自己的腹部,“肠子都被扯出来洒落一地,这身上肉啊,八成是喂这深山的野兽了!”
“什么?”听的人很是震惊,但是想到羊海素日里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模样,轻咂舌,没再说话。
最开始说话那人,眼观四周,见四下无人,附耳在站哨的那人耳边轻道:“昨儿啊,羊海借铁哥的名义,跑去找那新来姑娘。结果呢,人都没摸到,就被三当家当场逮住,害铁哥被三当家骂了一顿!”
“铁哥查清楚了,气不过,罚羊海去站夜岗,这羊海啊,估计是又偷懒了,溜了,结果人倒霉,碰到了那饿急了大虫……”
站岗的人撇嘴,黑风寨之中也有那地位高低之分。平日里,他们谁没被羊海抢过东西?偏偏碍于他的头严铁是这黑风寨大当家的亲信,只能忍气吞声,面上虽不说什么,心中却暗骂一句死得好!
“不说了,大当家交代的事还没干呢!”说着,那人掉头就朝着吴婵所住处走去。
这黑风寨的山匪,大部分都挺杵吴婵的,无他,吴婵的这一手刀法,寨子里就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前来传信的这人自然也不例外,恭恭敬敬地开口:“三当家,今日是冬节,大当家的说是要犒劳兄弟们,准备了好酒好菜,还请三当家务必要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林姑娘与她夫君,如今也是山寨的人了,这寨子里的兄弟们都还没怎么见过,晚上怎么也得出来见见兄弟们。”
吴婵应了,待人走后,思索其屠行这是何意?黑风寨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般团结,她与屠行的关系还行,而对于章天德却是十分地厌恶,若非必要,甚至不会和其说上几句话。
她是镖师的女儿,自小习武,信奉强者为尊。屠行比她强,自然认可他这大当家的地位,而章天德却十分阴险,他武功极差,惯会使那旁门左道,身上多的是各种毒物,是以她虽厌恶章天德,却也不能将其如何。
往日的冬节,向来是各办各的,如今屠行却突然请她过去……
桑鲤听到屠行准备了宴席,点名道姓要她与徐知善一同前去时,很是震惊。只是吴婵还在,为了维持柔弱小姐的人设,她只能轻点头,低声应好。
吴婵见她面带愁容,安抚道:“你与徐佑刚来山寨,这儿不同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女子不可抛头露面的说法,你也应该见见寨中的人。”
徐佑是徐知善的化名。
桑鲤露出一抹苦笑,低声应好。她这哪是怕见人,只是心中总觉得这就是场鸿门宴。
等吴婵走后,她反身将房门给关上。吴婵口中的冬节应当是冬至,将所有山匪聚在一起吃一顿饭,算是种拉拢底下人的一种手段,好让其以后更加努力的卖命。
但是桑鲤想不通的是,屠行为何指名道姓的点出她与徐知善,此举更像是为了防止她二人借口推脱,故意而为之。
既来之则安之。推托不了,去就是了。
徐知善看着坐在桌前,盯着一小面铜镜,使劲往自己的脸上铺□□的桑鲤,静默片刻,手指微动,终究是忍不住,走过去夺了她手中的脂粉。
“抬头。”他蹙着眉头,看着脂粉都叠不均匀的脸,抿唇,抬手从新给桑鲤画了个妆容。
桑鲤任由冰凉的手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大反派一手易容之术天下无敌,化个虚弱的妆容简直是手到擒来。
她看着徐知善的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心里轻笑,徐知善认真的模样还是挺好看的。
见徐知善停下手中的举动,桑鲤迫不及待将脸凑近铜镜,微微泛白的脸,能看出主人的虚弱。
她刚想侧头夸赞徐知善的手艺之好,冰凉的手钳制她的脑袋,不许她乱动,清冷带着几分懒意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别动。”
借助的铜镜,她的余光刚刚好能看到身后站着的身影,徐知善用的木梳,给她梳理着头发……
徐知善将她毛燥燥的头发给梳顺,一只木簪子轻松地将她的一头青丝给别于脑后。
他伸手,冰凉的手触碰到桑鲤的脖颈,一下子将游神的人给唤了回来。
“好看吗?”徐知善注意到了坐着的人一直借助着铜镜偷看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闲适的笑。
“好看,”桑鲤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祖宗,以后能不能给我多扎几次头发!”
桑鲤惊讶地发现,经过徐知善的巧手,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若是说她之前扮演的小白花富家小姐只是有形而无神,此刻就多出了几分那人楚楚可怜的韵味。
徐知善从前在青楼之中,这化妆梳发是必须要学的,相比于其他的,这是最轻松的事了。他本是金都最富盛名的儿郎,从此却再也不能提笔,整日与胭脂水粉作伴。
“……”徐知善嘴角的弧度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桑鲤,片刻后开口:“桑鲤,如今你才是祖宗吧。”
桑鲤尴尬地笑了两声,试图缓解氛围。如今她好像使唤大反派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真是种奇奇怪怪的错觉。
最终,徐知善也没有说行还是不行。不过按照徐知善既然不反驳,基本就是默认的情况,那大概率是同意了!
傍晚时,有人敲门。桑鲤走过去,门外是熟悉的面孔,吴婵的手下鲁瓦,之前她经常在这附近看到他。
“林姑娘准备好没,三当家让我带两位过去。”
桑鲤轻点头,低声道:“稍等。”
鲁瓦站在能在门外等她,心中嘀咕,林姑娘这般文文弱弱的姑娘,看着就与这山野妇人不一样,怪不得之前大当家想要她当山寨夫人……
看着跟在林双鱼身后面目丑露的男子,鲁瓦不经意地投去同情的目光,心中暗道,可惜了这样的娇娘子,过几日说不定就与这人没关系了。
大堂内,数张长桌不规则地摆放着,红褐色的酒罐子置于桌上很是显眼。山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喧闹的声音好似要将房梁顶给掀翻。
鲁瓦带着两人进去的时候,原本说话的声音骤然小了很多。他领着两人往里走,直到主桌前才停下。
“大当家,三当家。”他朝着两人行礼,对着屠行道:“大当家,林姑娘带来了。”
桑鲤双手置于腹部,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礼:“大当家,三当家。”
徐知善也是站在她的身后,既不说话,也不行礼。两人初到黑风寨的那两天,这山上的山匪没少前来挑衅的,只是他们尚未出手,很快地就被撂倒在地。没人看清那侍从是怎么动的手,被揍的人多了,徐知善武功高强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
事实上,这些山匪受到的攻击全都是月满满丢石子,或是直接撞过去,将山匪给撞到在地。他们看不到月满满,自然就是认为是桑鲤身后站着的徐知善动的手。
屠行将放在桌上的手给收回,身子往后一靠,视线扫过桑鲤的低垂着的头,直直地看着她身后站着的徐知善,冷呵一声:“来人,将人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有山匪走了上来,盯着徐知善仔细地瞧了片刻后,着急地说道:“大当家就是他,我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就是他!”
“是他将羊海给害死的!”
吴婵猛地转头看向屠行,她自然也知道羊海死的事……
桑鲤一开始有些懵,很快地反应过来,应当是这黑风寨里死了人,如今这人死的罪名被安到了大反派的头上。
屠行冷声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桑鲤伸手拉住徐知善的袖子,猛地抬头,神情着急地开口:“大当家,三当家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夫妻二人刚寻得个避风的地方,又怎会杀人呢?”
她喃喃自语,“何况,何况夫君与我时时待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杀人啊!”
桑鲤猛地侧头看向一旁的山匪,伸手指着其,怒骂:“定是你!欺负我夫君不会说话,污蔑于他!”
“徐佑武功高强,定是得知了羊海那日去找你,气不过将他给杀了!”那人被她这样一骂,又顶着吴婵怀疑的目光,气不过,不假思索,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只是他话刚刚说完,立马就后悔了,看着屠行黑下来的脸,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
“说!”吴婵脸色冷的下来,对着跪着的山匪冷叱,“谁叫你这样说的!”
底下的人抖着身子,一言不发。吴婵转头看向屠行,冷嘲热讽道:“这黑风寨里的人也是时候该教教规矩了,打着大当家的名号,尽去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去了!”
见他这幅神情,屠行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猛地一拍桌,眼睛眯起,狠厉道:“我屠行最恨那吃里扒外之人……”
跪着的山匪慌了,一下子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严铁让他将羊海的死推到徐佑的身上,杀害寨子里的兄弟可是大罪,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徐佑除掉,而没了依靠的林如鱼,为了生存,自然会主动依附于屠行……
吴婵:“大当家的手下可真是忠心耿耿。”
“……”这男人要是狠毒起来,也就没女人什么事情了。桑鲤咂舌,这计谋虽不高明,可确是十分有效。若非是这举证之人过于胆小,一诈就露馅了,寻常人怕是百口莫辩了。
屠行黑沉着张脸让人将其给拖下去,对着两人道:“如今你二人也算是黑风寨里的人,此事我自会给你们个答复。”
秉持着见好就收,桑鲤轻点头,算是默认了他这样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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