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林瀚的实践小组一共有五个人，再加上素年，他们一行六个坐上了前往实践的目的地莲花村的大巴。

        学校的社会调研实践课并没有非常严格，只要能写出完整的调研报告，就能拿到对应的学分。

        而林瀚他们小组的成员都是对计算机专业有所憧憬的年轻人。

        只因为专业课老师的一句“要想得到真实的数据，就应该深入一线去调研。”所以，他们几个萌生了前往一线乡镇了解计算机普及率的想法。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在村落中随机抽取50户人家，重点了解家中是否有装电脑，是否有装网络，家中18岁以上的年轻人是否了解计算机的基本操作，是否能熟练运用办公软件？

        林瀚他们在设计调查问卷的同时，还想到了要去当地的电脑城了解售卖情况，其中包含了销量最好的电脑品牌，电脑价格。

        考虑到村镇及周边城镇，也许没有电脑城，他们还准备了一个替补方案。那就是去维修城了解这些数据。

        大巴晃晃悠悠地开了一个上午，高楼大厦渐渐被平底矮房替代，干净平坦的水泥路面渐渐消失，脚下是尘土飞扬的黄沙小道。

        几个人耗时一整天才抵达目的地，此时已是日暮时分，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尽管来之前做了心理准备，知道这是一个小村庄。可素年还是有些紧张，这里真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呀。

        林瀚牵起素年的手，轻轻拉了拉，问：“害怕吗？”

        素年点了点头。

        林瀚说：“别担心，今天晚上我们先去定好的旅馆住。明天白天再行动。”

        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家心里都有些谨慎。村里人有时见到门口新来的大学生，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这也加剧了他们的不安。

        几个人越走越快。终于来到了旅社，吃饭时大家话才多了起来，气氛明显轻松了一些。

        一个女孩说：“在课堂里思考这些东西没什么感觉，可是当真的来到这种陌生的地方，还挺害怕的，老是想到报纸上看见的新闻。”

        林瀚也说：“刚才我想了一路。其实我们这次出行不够谨慎，虽然合起来有六个人，但毕竟是来个陌生的地方，要是真碰见什么坏人，也终究是不太安全。”

        “以后倘若还有这种实践，最好去。某个同学的家乡，这样好歹还熟悉一些。或者多招纳一些同伴，倘若有15个人，都够包下一辆大巴车了，这样反而安全。”

        素年：“未必，人多了，却未必好管理。这么多人，也容易出安全事故呀。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个老师说的没错，想要真实的数据，就得不辞辛劳，甚至要战胜自己的恐惧心理。”

        林瀚的舍友猴子夸张地说：“我的天呐，素年，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生猛的女孩。我是个男生，我心里都毛毛的，你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该不会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吧？”

        桌上几个人都笑出了声。

        素年也跟着笑了笑，说：“我真就是这么想。怎么说呢？在必要的调研面前，没有办法避免去陌生的地方，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比如说出发前，要做好准备工作。查好天气预报。多看新闻，浏览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

        “要跟学校、家里做好报备工作，说清楚自己去哪里做什么。”

        “上车前，也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到了目的地，也报声平安。”

        “每天花几块钱打个电话，即使告知家里人自己的行踪。”

        “还有就是尽量结伴而行。”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素年，满脸写的都是，你怎么这么懂呀？

        素年淡淡说：“这是你们《社会调研》专业书上，前言目录主要内容呀。”

        “你们都不看第一页的嘛？”

        空气忽然一静。

        林瀚打破了沉默：“老板，再来个西红柿炒蛋。”

        素年又说：“你们专业课挺忙的，可能没有太仔细看，我正好最近比较闲啦。”

        “不过我们不用太紧张，我观察过了这个村。有大车站，每天晚来的车次很频繁。村里头有邮局，有小超市。这样的地方挺发达的，不会有报纸上那些可怕的事情吧。”

        她原意是想安慰大家，可是一番话说下来，气氛反而更沉重了。

        素年抱歉地说：“对不起了大家。其实这样说完，我心里也有点慌，但是好事说不坏。不要紧的，明天做个调研，后天我们就回去了。”

        林瀚：“素年，我才是队长，你把我的话都抢答了。这下我说点什么好？”

        他开了几句玩笑，气氛总算缓和下来了，吃过饭他们几个便进了房间。

        原本是一人一间房，但是因为大家都慌，临时改成了两间房。男孩子一间，女孩子一间。

        吃饭的地方在一楼大堂，而住宿的房间则在楼上。

        大家踩着木质扶梯一级级往上走，林瀚跟在最后，素年在他前面。

        林瀚轻声问：“你表面虽然看着淡定，其实心里也害怕吧。”

        素年：“你怎么知……哦不，你胡说。”

        林瀚笑了一下，一口白牙炫花了素年的眼睛。

        他轻声说：“你就是只虚张声势的小老虎。”

        明明是简单的话语，素年却羞红了脸。

        第二天，他们来到村里分发传单。

        但是来来往往并没有什么人理会。只吸引了几个小孩。

        同组的几个伙伴不敢分散太远。只隔了几米，四处拦截路过的行人，效果却很不好。

        素年拿着相机，在旁边抓拍了一些照片。

        这时，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地在旁边凑热闹。其中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凑过来，她拽着素年的衣角，说：“姐姐，你这个相机真高级，拍一下相片马上就出来了，妈妈带我去照相馆拍的，要等好几天才能拿到呢。”

        素年：“哦，这个是拍立得。这个名字就是说拍了马上就能得到，所以很快的。”

        小女孩：“哇，姐姐，这个好厉害呀，你给我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素年想了想，回答说：“小姑娘，没问题呀，姐姐不仅可以给你拍照片，还可以给你画一个妆，让你美美的拍照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我叫果果。”

        素年从包里拿出化妆品，让小姑娘闭上眼睛，给他简单的上了点粉底，画了画眉毛。

        素年觉得小孩子肠胃娇弱，不要给她擦口红了，不然吃进肚子里也不好，于是用唇彩在她额头中间点了个美人痣。

        她做这些的时候，两个人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果果：“姐姐，你是不是仙女呀？”

        素年：“不告诉你，仙女是不能泄露身份的。”

        “小朋友，姐姐跟你说哦，以后在村子里遇见陌生人。不要随便和人家说话哟，更不要跟着别人到处跑，万一是坏人会把你抓走的，以后你就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啦。”

        没想到果果指着不远处说：“姐姐我过来的时候跟妈妈说过了，她说你们是学生，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的。”

        素年顺着果果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笑容可掬的阿姨。她穿着一条裙子，看着有点像老师。

        素年：“噢。小朋友，你还挺有戒备心的嘛，不错，不错，要继续保持哦。你站到那个房子前吧，那里好看。你比一个心，姐姐给你拍照。”

        果果拿到照片后，开心的不得了。她像一只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在自己的小伙伴中间炫耀，又带着照片跑回素年面前说：“谢谢姐姐。”

        素年：“果果，你可以帮姐姐一个忙吗？”

        “什么忙呀？”

        素年：“姐姐，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学校有没有上过电脑课？你家里有没有电脑？”

        果果：“这是两个问题。”

        素年：“那你选一个回答吧。”

        果果：“都有。”

        素年：“果果，姐姐的朋友们在做一个小调查，就是问你关于电脑方面的事情，你愿意参加吗？”

        果果点点头，配合地走到林瀚边上，有模有样地回答了起来。

        别看果果年纪小，口齿却很伶俐，说话也很清晰。作为随机抽取的样本，这是够够的了。

        素年趁机在旁边抓拍了一张问答照片。

        这时旁边几个围观的小孩，也一窝蜂地追了上去，缠着素年要拍照。

        素年：“可以呀，帮你们每人都化一个妆再给你们拍照，好不好？不过你们要先去那几个哥哥姐姐那边回答问题哦。”

        小孩子们呼朋引伴，一下子叫来了好多人，他们很有秩序的，排成了一条小长龙，非常配合地回答了问题。

        素年粗粗算了一下有二十几人，距离50户人家的指标完成了一小半。

        他们每过来一个，素年便信守承诺，帮他们化妆并拍照。

        小孩子们拍了照还不肯走，捏着照片围着素年转来转去。

        素年索性教他们摆集体照姿势，帮他们拍合照。

        素年一个大孩子和一群小孩子，居然玩的蛮好的。差不多到了饭点，小朋友们都得回家了，素年赶紧交代说：“小伙伴们，哥哥姐姐下午还在这儿。你们可以叫上小伙伴一起过来，只要回答问题就能免费拍照。”

        一个小男孩问：“只能是小鬼吗？我想让我哥来行不行？”

        素年听了暗暗发笑，说：“你还说别人小呢。当然可以啊，来的都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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