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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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钱？”
矮子走过来，面色却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你还不承认！我记得你的！就前天在老庙街上，就是你撞的我！”
凌柒柒骂骂退退，终于快退出这两堵墙之间。
那矮子停住脚，皱眉看着她，说：“不是我，你认错了。”
说罢转身，飞速往前跑去。
凌柒柒愣了下，意识到他要逃走，又鼓起勇气，也跑起来追向矮子。可是矮子猛地转身，冲向凌柒柒。凌柒柒惊觉他手里寒光一闪，是一把匕首。
惊惧之下，她竟然有些腿软头木，动弹不得。
再也顾不上演戏，大声喊：“阎良！阎良！”
可是丝毫没有回应。
完了！不会阎良去找小顺一直没跟来吧？
因着方才过于紧张，不能分神，她一直还没确认到阎良他们跟来没。只不过，地图入目范围内，她附近除了矮子，并无其他人跟来。
眼看矮子就到眼前，凌柒柒终于拔腿转身……可是矮子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道寒光忽闪。
凌柒柒吓的大喊“救命”，虽然一只脚已经绊倒，仍然尽力飞扑向前。
心里哀叹：不该逞能做好人啊！官府抓不到人关我屁事！人死不能复生，还又要搭上一个青葱少女了……再死一次，还有没有可能重新穿越成公主、女将军之类呢……
即将摔倒在地的恐惧让她紧闭双眼，预备迎接前脸落地和身后中刀的双重痛楚。
可是，预料中的痛楚似乎并没降临，身后反倒“唉哟”惨叫一声，然后是阎良大喊：“凌姑娘！”
睁开眼，姿势怪异又扭曲，原是即将落地时，被人从一旁伸臂硬生生揽住，悬停在了半空中。
救了她的人将她撑起，确认她站定，说了声：“冒犯了。”
竟是冷面少尹卫衑。
凌柒柒后知后觉想起，方才他从背后揽住自己，胳膊和手有点揽在了……不过当时在纠结生死大计，哪里还能感觉到这个。
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更多的却是惊喜。
“快抓住他！别让跑了！他指定有问题！”
说着回头，顺着矮子吱哩哇啦的惨叫声，看到他坐在地上，一条腿上刺进一只明晃晃的不知道是刀还是剑。
“你没事吧！”
还没细看，阎良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边问着，一边上下看。
检查过凌柒柒并无受伤，方长长松了口气，说：“都怪小顺他们，我找了好远才看到，结果跑回来已经不见你了，只好兵分几路找。”
“幸亏少尹大人恰好也来了，看到路上丢的野花和狗尾巴草，猜测是你留下的路引，追了进来。可吓死我了！”
阎良松开凌柒柒，却心有余悸摸了摸自己胸口，又转头看了看卫衑，才继续说：“少尹大人好生厉害，隔那么远，扔剑也能刺进这小子的腿里。我当时心里可真以为他就要拿匕首刺中你了。”
凌柒柒打眼重新望去，矮子的腿上，那剑刺得看起来极深，血把深蓝色的衣服几乎染成了酱黑色，连他坐着的地上，也已经积聚了好些血水，混着泥土，污秽不堪。
而剑刺处，仍有鲜血淌出……
原来现场看到血和影视里看到，感受是这样不同。
凌柒柒心头一颤，眼前发了黑。
不过这次，她马上醒了过来，入目是一张冰山般的俊脸，自上而下望她。凌柒柒挣扎站起，猜测自己摔下时，又被这位少尹大人救了，不然，不会倒在他臂弯里。
这次倒真的是羞臊到脸红，当然不是因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而是连着两次摔倒，又连着两次被救。。。幸好这次，并非趴着倒下，让救命恩人的手再落一个那么尴尬的位置。
“谢谢少尹大人！”
凌柒柒退后了一步，谢道。他并未说什么客气的话，反而点了下头，然后向走上来的平安几人扬了扬手。
矮子仍在鬼哭狼嚎，凌柒柒侧头眯眼，避开直视他的腿，说：“给他止止血吧，万一是大腿动脉，岂不是……”
凌柒柒忽地住嘴，不过卫衑已经问：“什么？”
凌柒柒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大意，乱说了现代用语，赶紧改口道：“至少还有另外两个人呢，要审问他才知道。可别疼死他，或者流血过多而死。”
平安已经蹲下去帮那个凶徒绑伤口，闻言回头看了看凌柒柒，面上有一丝惊讶。
凌柒柒仍然不敢细看矮子的流血破肉现场，只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皱眉抿唇，闭了闭眼，忍下想要干呕的冲动。怕又晕倒丢脸，就往旁边走了两步，偷偷扶住了墙。
卫衑忽地说：“你似乎什么都懂……怎么还这么胆小？”
凌柒柒恍惚在他嘴角捕捉到一丝半点的轻笑之意，细看，却仍是一张冷冰冰严肃的脸，冷冷道：“既然还有同伙，我就在这里审问嫌犯，你若是怕，就走远避开些。”
见了好几回，还是第一次听卫衑说这么多话，凌柒柒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就留在这里，你问吧。我也扫见另外两个人了，他若胡说，我还能揭穿他。”
卫衑点了下头，俯身到矮子身边，也蹲了下去。
余光里，他的精美锦袍，落在血泊染就的红色泥浆里，让凌柒柒胃里又有些难受。不过下一刻，就不止是胃难受了。因为随着他伸出手，落在矮子的伤腿上，矮子又惊天动地叫起来，简直像是杀猪现场。
凌柒柒捂住耳朵，仍是打了个哆嗦。
不过这样的“刑讯逼供”很见效果，那矮子很快说了另外两个人的身份以及家庭住址，有衙役立马去寻觅追捕。
因了那矮子受了伤，不能行走，卫衑吩咐道：“万里，叫两个马车。”
站在他身侧的侍卫应下，另有一个小侍卫却小声嘀咕：“这种凶徒，拖回去好了，还要马车吗？”
那个应下的万里拍了下小侍卫的头，道：“蠢！这还没定罪呢，也没抓到其他人，自然先藏在马车里弄回去，快去堵住嘴，吵死世子了。”
不过，这里胡同窄到马车都进不来，还得有人先把那矮子背出去，以免他承受不住，一命呜呼。
凌柒柒先一步走出巷子，看到已经有两辆马车等在巷子口附近。一辆比较普通，一辆则一看就不同寻常，虽无任何明显的装饰，但是瞧着便比另外一辆好上不知道多少，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因了外祖父的教导，原主对辨识这些，倒是很有些门道。大概猜测出，这定然是镇国公世子才能坐的车。
她好奇打量了下，就与阎良继续往前。
“阎良……”
“凌姑娘。”
凌柒柒刚要与阎良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叫，声音威严，她立时觉得自己是要逃课的小学生，被班主任在背后点了名，不光停住了脚，脖子都是一紧。
怏怏回头，看到卫衑眉头隐有不满，远远看着她，却对侯在马车边的万里说：“让你给凌姑娘叫马车，你做什么？”
万里恍然大悟，忙向凌柒柒招手：“凌姑娘，请你暂且等等，我马上叫马车来。”
凌柒柒“啊”了一声，有些迷惑地看了看卫衑。然后忙对万里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走的了。”
万里已经吩咐人去找马车，卫衑皱了皱眉，道：“就坐我的车吧。”
说完，他去一旁翻身上马，同几位亲卫经过凌柒柒等人，先一步离去。
万里再请，凌柒柒高高兴兴回身去坐马车。
这年头，最不好就在于交通不便，对于上辈子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凌柒柒而言，太艰难了点。虽则原身极为康健，寻常不会觉得累，但是凌柒柒心又累又急啊。
身体再好，走路再快，那怎么可能比得了车轱辘？
“这马车看着很大，要不大家一起上去吧，到府衙能快些。”
站在马车下，凌柒柒笑嘻嘻对万里说，又冲着阎良招招手。
万里闻言却冷了脸，道：“世子的马车，从来不准外人坐的，如今允许凌姑娘坐，姑娘就快上去吧。”
凌柒柒又讨价还价道：“那能不能让阎良和我上去，关于那几个嫌犯，我还有些话想和他说说。”
万里冷白了的脸，都泛青了点，语气也多了些恼怒。
“姑娘有话说，就先说好了再上车。”
阎良面有尬色，讪笑着劝解道：“凌姑娘，我扶你上去吧。少尹大人还有话要问你，等到了府衙，再说不迟。”
凌柒柒无奈，在阎良相扶下，爬上了高大的马车，钻进了帘帐内。
一股子淡淡的熏香味萦绕在马车里，很是好闻，有点像某种树木的清香。
这个年代的权贵世家都有焚香的习惯，不过香蜡昂贵，普通老百姓是没这种奢侈享受的。凌柒柒是和外祖父去主顾家里，才见识过香炉和香品。
不过马车里入目并无香炉。不仅没有香炉，除了座位，空空落落，其他什么都没有。
凌柒柒有些失望。爬进来之前，还心存幻想，以为要见识一下镇国公家的顶配马车呢。却原来是四白落地那样的简装版。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鷃蓝色的。
这颜色也忒深了，凌柒柒暗暗吐槽，因为坐在座位上觉得晃荡得很不安稳，索性靠着一角坐在地上，稳住身子。本来想打开地图尝试寻找下另外两个嫌犯，却实在已经精神耗尽，筋疲力竭，被马车颠来颠去，竟伏在座位上昏昏欲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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