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明所以

“柴医生说了，今晚他会加班加点，希望明天一早能有个结果。”钱慕白和丁宁宇从医院回来，进门就嚷道。

        “的确需要点时间。”许时年皱了皱眉头，却也无计可施，毕竟陈肖平他们又搜罗了一些糕点茶杯什么的一并送了去。

        “刚在白家找胭脂的时候，白玉莲很肯定，昨天余凤兰擦的胭脂是从三姨娘那拿的。”林珑也怕担个揽事不报的罪责。

        “沈晓鹊？”许时年惊到，“难道有人想害沈晓鹊？”

        “若是她，这就复杂了。”丁宁宇难得发表意见。

        “奇怪的是，那盒关键的胭脂却一直没寻着。”孙丽华说，“一科那些大老爷们，应该也不会对一盒胭脂上心。”

        “如果真有人要杀沈晓鹊，死的人却是余凤兰，那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许时年问。

        “重新杀过！”钱慕白抢着答道。

        “但大前提，这胭脂要有问题，案情才是这样的走向。现在结论不出，我们不好大张旗鼓，但又不得不防，真是伤脑筋。”许时年叹道。

        “这还不好办，随便找个理由，把林珑派去郁家住着！”钱慕白的馊主意。

        “倒是个办法，那找个什么由头呢？”许时年居然觉得可行。

        “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林珑犯愁道，跟谁都不熟啊，小时候不过是和庆祥年龄相仿总一起玩而已。

        “不是还有那个新娘子郁珊瑚没问过话吗走，我先陪你去看看情况？”孙丽华揽着林珑，冷笑道，“要不是林珑跟他们还算有点关系，要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得怎么办啊？”

        “两位姑奶奶，说得极是，那就先请吧？”钱慕白朝着许时年吐了吐舌头，谄媚的躬着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来得不巧，这刚过了饭点，娘和珊瑚各自午睡呢。”郁珍珠听了林珑的来意，放下手里的书，招呼两人坐，又给倒了新煮的酸梅汤。

        “四姑姑，我也要！”金宝倒正经的坐在桌前写大字，听了忍不住歪过脑袋来说。

        “写完再喝，乖，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郁珍珠笑着哄他。

        金宝嘟了个嘴，却也不敢再要。

        “金宝，你娘呢？”酸梅汤酸酸甜甜真是好喝，难怪金宝惦记。林珑摸了摸他的头，问。

        “大嫂子和瑾谦去那边收拾了，他们小夫妻今晚就住过去。”珍珠替他答道。

        “四姐姐，我有事问你？”林珑凑上去拉了珍珠，往院子里走。

        “神神秘秘的。”珍珠不明所以，笑道。

        “今晚，我能在这住一晚吗？”林珑本想问的是三姨娘有没有仇家，可站到院子里又觉得敞亮到怕隔墙有耳，不由改口道。

        “怎么啦？”郁珍珠觉得奇怪。

        “喔，是这样的，我们单位有位同志来了好几个亲戚，一时没地儿住。所以我和林珑想来问问可否今晚借住一下，把宿舍让给他们凑和一宿再说。”孙丽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珊瑚今晚自然不住这边，但珊瑚的床是窄的，只能睡一个人，要再有，就是庆祥外间的罗汉床，怕是不合适。”珍珠整得有点懵。

        “那要不丽华住五姐姐的房间，我和四姐姐睡一床。”林珑朝着孙丽华眨了眨眼，心里很是感激她的挺身而出。

        “你不怕我晚上睡觉打呼说梦话把你踹下床？”珍珠尴尬的说，不熟可又拒绝不了，真是难煞人。

        正说着，听得有开门的声音，沈昨鹊走了出来，冷着一张脸不耐烦的说，“就不能去屋里说话，嘀嘀咕咕的在这院子里，又不叫人听真切了，还扰得没法睡。”

        “三姨娘好！”林珑赶紧着问好。

        “林珑，今天想必是来找珊瑚的吧。你们办事，我还是懂的，必然要一个个问过的。你且等着，我上楼去看看，她若醒着，就来叫你。”

        沈晓鹊到得珊瑚房里，却见她也并没有睡，打包了几件衣裳，又在收拾枕套被褥。

        “放着放着，这不用你干。你没听得楼下那两位说，晚上要在这住？倒是开得了口，不就是进了局子当了差吗，一个个跟个强盗似的。”

        “什么，她们凭什么要住我们家？”珊瑚惊道。

        “反正这理由听起来都不象真的，但这架势，怕是拧着也要住。我的儿，你且别管这些，一会她们问你话，可仔细着说。我思量着，是不是这事还另有隐情？再怎么，林珑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并不是那样的孩子！住一晚就住一晚吧，且看着明天是怎样的情形再说。”沈晓鹊拉着珊瑚的手，又说，“娘是真舍不得你，你这一去，剩个木头似的珍珠在，谁还来嘘寒问暖？”

        “娘，你怎么就忘了你还有个儿子？”珊瑚笑道，“再说出了门走过弄堂，就到了，要是从前，不就是从北院走到后院罢了，还不都跟在家里似的？”

        “不说这些，我去叫她们上来。”沈晓鹊说道。

        “五姐姐，听说你今晚就搬过去？”林珑见珊瑚今天精神不错，问。

        “是啊，自家娘亲，也没什么可怕的。省得那边新房备着不用，这边又挤得慌。”珊瑚话里有话。

        “那昨日你过去的时候，想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林珑装作听不懂，问她。

        “结婚不就是这个样子，新娘不过是个傀儡，喜婆叫磕头就磕头，叫敬茶就敬茶，边上自有人给递垫子端茶杯，照做就是了。”

        “那么茶水，并不是你倒的？”

        “前日里分派工作，大嫂子管这个。”珊瑚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沈晓鹊的叮咛，不由住了口。

        “那你婆婆，有没有喝茶？”孙丽华问。

        “自然是要喝一口的，然后就放下了，拿了红包给我，就算礼成了。因为时间晚了，我们喝了糖水吃了糕点，就回转来吃饭了。”

        喝了茶？林珑心想，要是这毒在茶里，白玉莲就有了很大的嫌疑。

        “当时，你婆婆嘴上有没有擦胭脂？”林珑突然想起来，问。

        “胭脂？”珊瑚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想了想道，“好象擦的并不是平时用的梅桃色，我只记得和她那件艳红的衣裳，很是相配。”

        “那五姐姐，我们就先走了。”林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下得楼来，沈晓鹊倒说，“听珍珠说了，你们今晚要来借住。要不，晚上就在家吃饭？我让庆祥买个几样小菜就是了。”

        “不用不用，姨娘，我们先回去。这还是上班的时间呢。下了班，我们食堂吃了洗漱了再过来。可真是谢谢了，帮了大忙。”林珑道。

        “那郁太太，我们就先走了。”孙丽华也免不了客气一番。

        完美！两人出了门，高兴的抱作一团，林珑笑道，“丽华，论厉害，你是真厉害。我本还担心一个人，真要有个坏人喊打喊杀的来，也架不住。这下好了，两个人，心里有底。”

        “怎么，看我五大三粗以一抵五吗？”孙丽华笑着白了她一眼。

        “可是啊，想着要跟四姐姐住一起，我又觉得想挖个地洞钻下去才好。”林珑又担忧起来。

        “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我从小跟着姑母住，四姐姐是跟着三姨娘住，两个住处并不在一起。四姐姐大我几岁，生来冷淡，除了我受罚她帮着叫了人来救我，别的，除了见了面问好，都好象没有说过话。”

        “反正我是要体验一下，大家小姐的闺房到底是什么样？”孙丽华一副我也帮不了你的表情，“总不能让我去跟你四姐姐拼床吧？要不，你去睡你六哥哥的外间。我倒是好奇，你们青梅竹马的，怎么就没订个亲啥的？”

        “你在瞎说什么呀？”林珑恼道，“满脑子的乱七八糟。”

        两人一路笑闹着回去，进门却见，许时年对着一个女子，一本正经道，“平日里你要来，我也从没拦着吧，都说这糕啊饼啊的，是你一番心意。可现在有了案子，我们这好歹就是公安局，闲杂人等不得乱进了。”

        “许大科长，知道啦，那可否让我跟丁大哥在外面说会话？”女子一点啊不生气。

        “宁宇，你快去吧，真是受不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时年瞬间败下阵来。

        “宁宇，快去吧！”钱慕白近乎哀求道。

        丁宁宇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跟着出来，跟林珑打了个照面，却装作没看到似的擦肩而过。

        “这谁啊？”林珑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悄悄的问孙丽华。

        “杨芳萍，宁宇的老师的小女儿。真是曹操，昨日说今日到。”

        林珑心里一乱，耳朵里却刮到几句。

        杨芳萍轻声的说，“爹让你晚上来家吃饭。”

        “这有案子，走不开，改天空了，再登门拜访。先谢谢他给我带的特产。”

        “丁大哥，这是我买的。我爹一个大男人，哪记得这些？”杨芳萍貌似委曲的说。

        “那就谢谢了！我同事回来了，我们要开会了，就不送你了。”丁宁宇说完，就转回来进屋，还把门关了。

        “送走了？”许时年不可置信的问，“真是的，老天派了钱慕白来还不够，还整这么个大小姐，一天天的丁大哥丁大哥的叫得我发怵。”

        钱慕白在角落里翻了个白眼，早就料到，会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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