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沈初的嘴角浸了丝血迹，他尽量得把头低下，可是被韩清还是发现了。

        “你又在学校打架了？”面对她的注视，沈初试图用手遮了遮。

        “没有，体育课打篮球磕着了。”他企图把话题带过去：“今天楼下阿姨又来说了，让你晚上小点声，她们都听得见”。

        “又来，我还不够小声，有本事她就搬走。”不知道沈初惹着她哪根神经，她生气的说着，拍着桌子瞪着他：“下次还来，就让她直接告我去，谁还怕她。”

        “好，”沈初闷闷的答着。

        楼下住户也不是一次两次发出不满了，起初还能和和气气得商量着，可是发现韩清根本就死性不改，晚上加班回来依然踩这双高跟鞋噔着地板，把门摔的很响，甚至晚上还开着音响放在浴室窗户边洗澡边哼着，沈初习以为常，不过楼下倒是不满了。

        “吃完，把碗洗了。”她起身喝两口水，走到门口后换完鞋就摔门走了。

        沈初叹了口气，收拾完碗筷，冲个了澡，然后走到电视剧柜子下面找着碘伏，拧开，就着棉签沾着，涂在手肘的擦伤处，之后翻出镜子照了照脸。

        “没破相。”

        “砰”是门关的声音。

        沈初眯着眼看着放在床头闹钟，十点半，迷迷糊糊的听见韩清扯着嗓子在骂着什么，随后是关窗户，敲门的声音急促的响起，随后来人似乎用脚重重踢着门，听到韩清的脚步在门口停下，打开门的声音，来人开口就骂着。

        是楼下的住户，她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不知谁喊了一声，沈初突然睁开眼，翻身下床，穿着拖鞋走出房门，看到的就是两人扭打在一块的身影。

        隔壁门开了，探出个身影，对方手里正拿着手机贴着耳朵，嘴里报着地址，神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初头痛，看着对方，看来是报警了。

        纪云尽接到原康电话时正晚上十一点，他有些恼火原康打断了他晚上吃夜宵的美好生活，此时的他就坐在马路边上的烧烤摊撸着串吹着啤酒。

        他看着一桌子的烧烤，胃口瞬间没了，喊了老板帮他打包。

        原康说是接到投诉电话，喊他过去，仔细原因他也没来得及问，直接让他告诉自己地址后，看了眼时间就骑着车过去了。

        “杨家巷里边66号四楼，两娘们打起来了，听隔壁说是因为晚上动静闹得太大了，劝不了，”到地方之后，原康领着他往里面走，他边走着边说：“老大，你喝酒了？”

        他甩手把提着的烧烤给他，“少不了你的。”

        “哇！谢谢老大。”

        “现在怎么样了。”

        “被投诉的那个彪悍的很说什么也不听。”原康刚刚才高兴的表情又低落下去，他皱着眉带他上四楼。

        狭窄的楼道转角处堆满了啤酒瓶，昏暗的灯从天花板懒洋洋的撒下，他揉了揉眼睛，踢了踢装着空啤酒罐的箱子。

        “明天巡查的让他们把这个收进去。”

        “得嘞，”原康带着他走到四楼，进门后，就看见艾薇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本子在问些什么，旁边坐着大概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女人。

        女人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散着，脸上布着一丝丝的红痕，眼睛红肿着，另一个在对面靠着沙发上，手肘抱着一脸不耐。

        艾薇见他来之后，感觉到他在旁边坐下说：“老大，民事纠纷，起因是楼上住户噪音扰民经劝说后屡教不改，严重影响楼下住户起居生活，今晚是因为上门劝说无果后动手打人了。”

        他看着艾薇递过来的记录本看了眼。

        他刚想开口说着。

        抬起头就看见穿着拖鞋从厨房端着两杯水走出来的沈初。

        对方的白体恤松松垮垮的穿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短裤没有遮住膝盖的淤青，膝盖与白泽的大腿形成对比，有些强烈。

        沈初手里拿着杯子，他走到沙发面前，把杯子放下后，然后看了眼纪云尽，震愣一下，顿了顿就走开了，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沈初当时看见艾薇时，就记起对方是下午帮他敷冰块的女警官，显然对方对他也有些眼熟，看着他想了一会便记起来了，嘴里还问着，“又是你呀，手没事了吧。”

        沈初胡乱的应了声没事，他不想让韩清发现自己下午去哪里了。

        纪云尽咽了咽口水，突然意识到，今晚酒可能喝的有点多。

        “警官，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是因为她，我每天晚上吵得我睡不着，再这样下去我精神就是错乱了呀，”艾薇旁边的出声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是的，老大，上个月收到的投诉就就有好几次，”艾薇说着，翻着本子给他看。

        “谁负责管这块，”艾薇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原康。

        “老大，我来警告过了，”原康连忙说着，“我上次来警告的时候离今天还没过几天。”

        “那有什么用啊，消停了几日还不是那样。”女人转头哭到：“她还满不在乎让我告他呢。”

        “干扰他人正常生活，处警告，后警告不改正处两百元以上罚款，严重者拘留十五日，”他看着对面坐着的韩清，“艾薇开罚单。”

        “我希望韩女士经过这次处罚尽量避免在晚上发出大量噪音影响邻居生活，并且如果下次再收到类似情节严重的投诉，我们会依法拘留的，”纪云尽慢慢的说着。

        韩清满不在乎撇了眼，不上心，她哼了一声，起身走了，沈初回着说：“陈姨，这次是我们的不是，我妈妈她下班晚，这次是我的不对，我下次会好好同她说的。”

        “小初我知道，可是这都几回了，算了，你也是可怜，摊上那一个妈妈。”陈姨擦了擦眼睛，小声的说着：“她妈妈啊脑子不太正常，要不是”

        “陈姨，医药费我会赔的。”沈初打断他，掩饰着什么，急急忙忙的说着：“警官，我会好好跟我妈妈说，没有下次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这次就这样，下次严重可不止罚款那么简单了。”

        沈初点着头站起，把他们送走。

        关上门，听到韩清在浴室里面洗着澡的声音，他叹了口气。

        进了房间，他拉开窗户，从窗户往外向下看，看见了刚下楼纪云尽。

        路灯背着光撒在他的脊背上，看他跨腿坐上摩托车上，跟艾薇低头交语了几句，就抬头看了上来，沈初看不清他的目光，但他知道他肯定看见自己，沈初没有躲，就这样看着他看了会，便低头带上头盔开车走了。

        南宁一中周围没有便利的交通，发达也跟进不上，樟树排在马路路边，遮着满天光阴。

        清晨的高中部热热闹闹，阳光从窗户撒进高二三班的教室里。

        “沈初，物理作业，就差你了，快，”物理课代表黄安站在他桌子，把他拍醒：“你昨晚是没睡觉吗。”

        沈初把埋在臂弯的头抬起，眯着眼，胡乱的从物理书里抽出本子递给她。

        黄安接过，她然后看了眼时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靠，要上课了”

        上课了铃打响时，后门推搡着进来一伙人，沈初感觉到后桌坐下的动静。

        随后对方伸腿重重得踹了沈初的凳腿，他把凳子往前移了移，往后看了眼最后一排的人，是昨天群殴的寸头杨海。

        物理老师抱着课本进来后，接着上堂课的内容，老师在黑板上写着知识点，沈初看不清，他坐在里边靠窗户的倒数第二排，眯着眼，只能看清从窗户投进的阳光。

        沈初低头，他把书垒的很高，稍微低下就能完全遮住，同桌赵科推了推他，问，“你那漫画画的怎么样了。”

        “在家，忘带了”沈初握着铅笔，往素描本画着。

        昨天画本确实带回去了，不过被半路堵他的杨海全部撕了，后面再回去找的时候，风把碎纸吹的一丝不剩，粘也粘不回去了。

        “那你记得带啊，我看的可起劲了。”赵科推了推眼镜盯着他。

        “知道了。”

        赵科往他那边瞥了瞥，看见他握着铅笔画着什么，“我觉得你啊，干脆就考美院得了。”

        “学费贵，读不起。”他回绝。

        赵科撑着下巴想：“也是，你妈他”他说着，转头看了眼沈初低着头画画的样子还是没有把话说完。

        “杨海，”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突然喊着，“站起来！”老师手里捏着长尺，拍着桌子，一脸气色朝后面看过去。

        沈初听见椅子的摩擦声，然后是他低低骂了一声。

        “第一节课就睡觉，你给我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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