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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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半个月前，顾渥丹就在帮全员扣表情细节了。
如果有人能去到他们的练习室串门儿，就能看到顾渥那一组的选手们有事没事就会站到镜子前“搔首弄姿”。
九人被他们的“小队长”勒令每天都要在镜子前站足一个小时，找出自己最帅、最吸引人的角度线条。
起初他们还有点不习惯，动作僵硬且莫名羞耻，可久而久之，在经历过顾渥独特的脱敏训练后，他们也渐渐摆脱掉了羞耻心。
而这样练习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昨晚看完了最终排练的舞台效果后，李宁一行人都有种‘突然不认识视频里自己’的感觉。
放肆、张狂、无序——这就是顾渥要求他们在一公舞台上表现出来的状态。
“哒、哒、哒。”
本杰明踩着优雅却高调的步子走到舞台上。
他其实很紧张。
但那种状态很微妙，像是整个人被剖成了两半，一半是真实的状态：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而另一半则游刃有余，那是因为近段时间的庞大训练量，使得他们即使是在高压状态下，也已经有了反射性的肌肉记忆。
所以就算是自己内心紧张到不行，本杰明都十分完美地完成了开场表演。
观众的反应出乎预料地好。
透过镜头，他们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处在紧张状态下的选手，而是一个穿着华贵宫廷服，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透着高不可攀的贵族青年。
“草！好特么帅啊！！！”有观众没忍住音量，直接爆了粗口。
然而这点小状况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紧接着那之后，接连出现的林可以、南斯、厄里斯和黄连都以一种观众压根辨认不出来的状态闯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
“hey，whysoserious？”
少年怪异的语调音被猛地抽离，背景音骤响，以一种独特的电音卡顿效果，配上细密的旋律鼓点，毫无征兆地彰显了一场荒诞闹剧的开场！
作曲者本人大概是有点坏心眼的，他将「电子+嘻哈」的旋律直接放在了开头部分，爆炸般的音效被星际时代的高质量设备传至整个场馆，像是一只上帝的手轻轻敲了敲所有人的脑壳，他们的思绪就全部脱离出了头脑。
十位身高腿长的青年在舞台上被黑色笼罩，炽烈的白光打在舞台最中央，众人这才发现，他们十人已经全部坐到了一张圆桌的边上。
白光笼罩他们头顶，与周边的舞台区域彻底割裂开来。
耐克端坐在圆桌边缘，手指抵住下颌，神情压抑却又诡异地迷人。
出乎所有人预料，他的开嗓极其惊艳：
“生而为人
/欲望满身；
/俗人昭昭，
/我独昏昏
……”
青年的嗓音极具穿透力，短促而有力的字音刚落下，就在所有人的耳膜里炸开了花。只这一句，就撑住了这首快节奏旋律的歌曲开头。更不用说在镜头里，这位从前存在感无比低落的青年，竟然展现出了独一无二的强势表现力。
帮他和音的是厄里斯和黄连，这两人的声音低且有磁性，很适合丰富整个唱段。
镜头里，金发偏分的少年眉眼干净，敛下跳脱的神色，黄连整个人正符合这个年纪的张扬个性。
几人双臂张开，一个大开大合的动作配上高昂短促的怒音音节，一串完美的「vibration+waving+chestpop」组合技就流畅地表现了出来。
还没等人惊叫，身后的阿达斯和安塔尔就接过「一镜到底」的镜头转接，毫无缝隙地接唱起来：
“清醒的欲望，
/深思的野心，
/谁才是掌握筹码的赢家……”
激烈且不停顿的节奏里，阿达斯慢慢扭过头。
他是唯一一个只穿着西装的人。深色西装从外面被完全扣好，但从脖颈到胸膛那一片的皮肤却全部裸露在外。由于一直在坚持锻炼，所以阿达斯的身材常年处于最完美的肌肉状态。真空状态下，男人身上不仅没有带一点装饰品，仅仅只一件毫无装饰的西服，就能将他最迷人的身体线条展现出来。
尤其是当他高昂着脖颈把音调拉至高音的时候，镜头居然直接怼上了那张残忍又色气的脸，不少观众被这一镜头惊得直接捂上了鼻子，头脑发昏！
——捏玛的这摄影师是谁！给我加鸡腿啊啊啊！！！
可观众还没来得及倾诉自己的意愿，下一秒的镜头就又切到了一张冷淡阴郁的脸上。所有人刹那间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叫喊声全挤在了喉管里。
往日里总是一派冷淡的黑发少年此刻穿着一身极具古典气息的欧洲宫廷装。
明明浑身上下罩得很严实，脖间还围着一圈若影若现的拉夫领，可他的眼神，却像是沁了最醇厚的酒酿，慵懒地勾住了每一个注视他的人。
顾渥全身就像是精装的机械，在每一个卡点处都能张弛有度地用力。
当旋律正巧攀至一串高节奏的巅峰时刻，少年踩着音乐，如风一般地恣意舞动。然而在这样高密度的舞蹈编排下，他依旧不失那种慵懒倦怠的华丽感。
顾渥被造型师做了头微卷发，乌发微长，将将遮住了那双仿若盛开桃花般的眸子。
深灰色瞳孔轻轻拂过镜头，只那一瞬，就成就了一场绝色的会面。
“你翻山越岭，
/在神的面前跪下。”
少年艳红的舌尖轻抵贝齿。
“你在跪谁，”
“/跪神，”
“/还是跪自己的欲望。”
其他人的表演内容有傲慢、有冰冷、有嚣张、有不可一世……这些无一不是情绪的极致，可到了顾渥这里，就什么都没了。
他的状态与其说像是追名逐利的赌客，不如说更像是欲望被满足后的上流人物们，他们拥有一切，却也目空一切。
那双如月光般脱俗的眸子里，掩埋了无数的尸骨，也填满了欲望和世俗。
气氛被烘托到高潮，洗脑的副歌旋律在全场盘旋：
“赌上我的全部身家
/最差也不过是
/满盘皆输
/一败涂地……”
一组十人从镜头两侧齐齐跨步，以顾渥在最中间依次排开。
如刀切般的惊人齐舞就这么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他们眼里没有一点犹豫，每一个起跳和震动的动作都充满了利落的畅爽感。
“世界无趣
/只有转瞬即逝的狂欢
/可以承受心灵的迷失与沉沦
/allin！allin！
/全部押进
/赌一切如我所料
/无招胜有招
/你守你的玫瑰庄园钢琴
/我出卖我的灵魂皮囊所有
/欲望犹如烈火
/何须使它冷却
/前路在哪里
/由我说了算
……”
十人散开，围绕着舞台中央唯一的圆桌走去。
音乐到这里也突然停了，只留下一节基础的底音继续萦绕：
——“赌。”
——“赌什么？”
——“赌金钱。”
阿达斯笑得猖狂。
——“赌地位。”
——“赌人生。”
——“赌人性。”
他们似念似唱。
很奇异地，台下的观众们发现他们居然可以很快地通过声音特点，对应到每个选手的身份。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每个人都这么有辨识度？！
背景音里一个狠狠的“咚！”声落下，镜头快速移到顾渥脸上。
少年下颌抬高，轻扬嘴角，眼尾阴郁却带着种放浪的勾引。
他高不可攀地看下来，修长的食指置于唇间。
“嘘。”
“whyyouserious？”
少年一个健步跳上圆桌，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单膝向下，神色浅淡。
下一秒就是毫无预兆的极速说唱：
“披上雪白的羊羔皮毛
/伪装成无攻击性的温顺动物
/蛰伏在黑夜里
/磨尖爪牙
/舔舐獠牙
/everthine
/evermine
/everours…”
他手里的话筒从斜向下的方位转变成了朝上的方向。
说唱词充满侵略性，配上顾渥刻意压低的烟嗓，整个唱段就宛如雷击般侵占着所有人的耳膜！
镜头画面里，顾渥位于视线的最高处，其他九人正三三排列，统一走位到他的前方舞动。
随着少年冷漠地招手、挥手，其他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般，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倾倒过去。除此之外，九人的动作还格外利落整齐，每一寸的肌肉都充满控制的力度。
高潮再次续上，十人飞一般地迅速走位！
之后的节奏就像是疯了般！情绪被烘托到了最高点！
李宁带着哭腔，滑跪向前，在镜头里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allin！allin！
/全部押进！
/他们说我是疯子，孤注一掷；
/他们说我是疯子，背弃灵魂。”
在疯狂的高潮点，背景音里的杂音全部消失，只留下一段声嘶力竭的疯狂大笑，像是绝境之徒在发出最后的怒吼。
“可抱歉我赌性难改！
/可抱歉我不知前路！
/我比你想得的还要疯狂千倍！
……”
一个整齐的「dolphin/鱼跃下潜」，众人滑下又站起，重新转换位置，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空间弧度。
在这种高强度的唱跳舞台上，他们所有人的表情竟然都没崩，每张脸上都带着属于自己的情绪，每个人都带着对“胜利”的渴望。
有人胜券在握，有人声嘶力竭，有人破釜沉舟，有人始终如一。
欲望和本性，梦想与贪欲，皆在于此。
这群人就叫作‘赌徒’，
赌徒的脚步是停不下来的；
等待他们的，
往往除了死亡，
就只有疯狂。
……
等到了末尾段落，顾渥和李宁分坐在圆桌两端，另外八人齐齐站在顾渥的身后，对面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神情分外狂躁的李宁。
而在镜头里：
黑发少年隔着迷幻的灯火，懒懒地用眼神撩过来，手里不住地把玩着桌面棋盘上的黑色马头棋。眼尾弧度优雅，像是缀着四月的春意。
像是蛊惑一样，他最后如呢喃般地唱着：
“beabeast
/成为野兽
beus
/成为我们。”
——野兽在求和，疯子在引诱。
观众席寂静无声，几乎所有人都捂上胸口，紧盯着舞台，脸色潮红！
灯光缓缓暗下。
就在大家以为这就是结尾的时候，所有的灯光再度亮起！
只一秒，
他们看到了少年从赌桌的另一边猛地倾身，手中的黑色棋子狠狠敲下！
“checkmate/将军！”
那双令人惊艳的灰瞳里装满了纯然的欲望，以及即将得到胜利前的贪婪外泄。
【疯子是不需要同伴的】
【他们要的】
【从始至终就只有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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