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跳楼

说到废楼，安郁若终于正色，“你说上辈子有人在那里跳楼？”

        “嗯，小说里没写到，但确确实实是死了人。”说到废楼，川泽才想起来上辈子差不多就是期中考结束后，有个女孩子在这里终结了自己的一生，“还是我报的案。”

        见安郁若瞪大了眼，也不知事惊讶那里死了人，还是惊讶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川泽居然会主动报警。

        对安郁若可爱的小表情越来越没有抵抗力的川泽，忍住心中的氧意，解释道：“废楼位处偏僻，平日里除了逃课的，没几个人回去那里。期中考前后，那里的人就更少了。我经过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的血都凝固了。”

        安郁若皱了皱眉，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上辈子虽然她活得也不久，但一个正在青春期的生命的消逝还是让人惋惜。

        自远方来：“那我们今天放学后去看看吧。”

        正在群里争吵是不是刘译宁是不是眼花的几人，瞬间停止了争吵，颇为乖巧地表示：“好呀好呀。”

        11月的夜晚来得总是早些，放学时刻，天空已经沾满了黑夜的气味，仅余天际一丝夕阳的暮色在垂死挣扎。

        在这种时候，来到充满了诡异色彩的废楼，众人都颇为有些紧张。

        尤其是刘译宁，颇有些后悔——

        好不容易结束了期中考，对这次成绩颇为满意的刘译宁，打算交个外卖犒劳一下自己。奈何采月和姜潞在减肥，他就自己点了奶茶，开开心心地去拿外卖。

        一般来说，学校是不允许点外卖的，然而上有政策，下游对策，在这附近一代送外卖送久了的外卖小哥，都知道学校有个荒废的后门，虽然上着锁，但是也足够外卖从门栏里送进来了。

        而废楼就在荒废的后门处，这是一个烂尾楼，烂尾的原因不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所废弃的后门和烂尾楼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神秘的色彩。刘译宁本来只想着拿了外卖赶紧走，没想到就看到荒废的楼里，好像有个影子在动。他又害怕又好奇，没忍住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快步回来了。

        回来后还是觉得心里痒痒，就在他们的四人群里分享了这件事。

        之后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刘译宁欲哭无泪，他虽然好奇，但他可不像每一个作死的鬼片主角一样，非要来探险啊。

        感觉到几人的害怕，安郁若转头安慰他们，“没事，我就是觉得着废楼平日里没什么人会来，万一刘译宁看的是真的，要是哪个校外的人翻进咱们学校，可能会对学生们不利。”

        刘译宁颤颤巍巍地提出异议，“那咱们不应该通知保安过来吗？”

        话音未落，姜潞就跳出来反驳，“那万一你看错了，那不是给保安叔叔添麻烦吗？”

        虽然心里觉得姜璐是担心说错了影响安郁若的形象，但常年在4人群中的经验告诉刘译宁，不要反驳，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的，他只好乖乖闭嘴。

        漆黑的楼里，瞬间只剩下5人的脚步声，可怕的黑暗和寂静侵蚀着神经，刘译宁还是没忍住开口，“那万一真是危险分子，咱们不是很危险吗？”

        安郁若看了眼在前头开路的川泽，“我哥不是在吗，放心，有事放我哥。”

        他能行吗，刘译宁心里嘀咕了一句，但想到这位哥们把人往墙上按着撞的壮举，他到底是没敢说话。

        到是川泽，回头看了眼刘译宁，“嘘，要是真有人就打草惊蛇了。”

        一路上，在没有人讲话。

        在黑暗和寂静中，没有目标，没有终点地走着需要极大的勇气。

        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废楼的楼顶，他们找到了要找的人。

        大概是没想到废楼上真的有人，刘译宁从看到人影开始就处于震惊之中，等看仔细后，更是惊讶，“诶，这不就是之前那个要私奔的女生吗？”

        采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你都知道。”

        “嗨，这不怎么人称外号，‘八卦小王子’呢。”

        姜潞实在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确实还要问一下刘译宁，“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看着这个女生状态不太好呢？”

        刘译宁皱着眉，“这我就不知道了啊。”

        “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我们之前在小树林里看到的那个？”

        “啊？”采月愣了一下，“还真是！”

        “小树林里两个人你侬我侬，之后还相约一起去私奔，这是怎么了？男方提出分手，女方受不了？！”

        跳楼的原因暂且不论，女生已经缓慢地向废楼边缘走去。

        安郁若示意了一下采月让其报警，而她自己则是走了出来。

        大约是没想到这个时间段废楼还会有人，女孩愣了一下，随机大吼，“你别过来！”

        安郁若笑得颇为无奈，“这废楼又不是你的，你能过去，我为什么不能过去？”

        大多数时候，思考会给本能套上一层枷锁。面对安郁若不按常理出牌的话，女孩愣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大叫，“你要是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只是欣赏一下顶楼的风景也不可以嘛？”安郁若的脸上笼上一层忧愁，“教学楼的顶楼都有人，我只好来废楼的楼顶来放松一下。”

        “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你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你做什么都有人喜欢你，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郁若打断，“可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我，仿佛我是橱窗里精心展示的商品一样，毫无自由可言。”

        不知道是什么触动到了女孩，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之中。

        观察着女孩的神色，安郁若缓缓走近。这一次女孩没有抗拒。

        城市里隐约反射的灯光下，安郁若的脸在夜色下显得很温柔，但是说出的话确有些残忍，“你是想跳下去吗？”

        从废楼往下看，那段距离足以让恐高的人晕厥，但安郁若倒是看的很仔细，仿佛对跳楼这件事跃跃欲试一样。

        女孩反而犹疑了起来，“你不劝我？”

        “劝？我为什么要劝？”安郁若神神叨叨的样子颇有些□□徒的风采，“没有人见过死亡后的世界，人们对这一未知感到恐惧。但我觉得死亡不过是终结这一段旅程，开启下一段旅程的中转站罢了。”对于死亡过一次的安郁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有底气。她看向远处渺小的人影，脸色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很多时候人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疼痛。但当活的痛苦已经大到盖过未知的死亡的时候，死亡就是一种解脱了，你说对吗？”

        女孩的脸上浮现出向往的神情，远处的三人却都紧张得手心冒汗，这话仿佛是火上浇油，三人似乎都能看见女孩跳下去的场景了。

        然而，安郁若的话却又响起来，仿佛是个温柔的阎王，在送你上路，“你有旅行过嘛？”

        “旅行？”被安郁若跳跃的话题搞得一愣一愣的女孩只能无意识的重复话里重点的两个字。

        “嗯，旅行，尤其是一个人旅行的时候，我都会和我的亲人伙伴爱人打好招呼，接下来你们可能联系不上我，请不要着急我只是去一个未知之地旅行了，在此之前你们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嘛？”安郁若温柔地看向女孩，女孩突然想起来她似乎发过什么信息，她匆忙地去找之前地手机。

        安郁若的话在一旁响起，“在旅行开始前，你有什么人想要好好告别的吗？”

        看到手机里收到的短信，女孩终于泣不成声。安郁若温柔地揽住她的肩缓缓地向外走去。

        很多时候人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疼痛。

        若没有疼痛，人害怕的只有离别。

        情感，是人最伟大的发明。

        安郁若向川泽使了个眼色，川泽了然，先行离去向楼下赶来的警察和学院领导交涉。

        女孩已经因为私奔的事情遭受过一次关注，再来一次跳楼大概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非议的——无论大家的关心是好是坏，有些情绪都只能自己消化。

        “可以和我说说你是为什么要跳楼嘛？”

        那是一个非常老套而又稀松平常的校园爱情故事。

        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早恋被早恋被父母发现，父母想要棒打鸳鸯，正处于中二期的两人觉得爱情大过天，于是两人约定好了私奔。

        他们放纵的享受着不合时宜的自由，等着老天给他们唤醒。

        他们用幼稚的行为想给父母一点警告，少年的一腔孤勇，有时会结出灿烂的果实，有时却只能凋零成入土的残叶。

        被更加严格管教的两人完全没有办法继续恋爱，瞬间觉得天都灰了。姑娘整天整天地想着她才开始就逝去的爱情，这次的期中考更加一塌糊涂，所以得来的是更加严格的看管，如此恶性循环。

        “我就是谈个恋爱！又不是监狱里的犯人！”

        “就算是监狱里的犯人都有放风的时候，他们怎么就不知道给人私人空间。”

        “我压力真的好大，我感觉我每天都喘不过气了。”

        “真的，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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