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若水先生/图苏，首发时间：20210422

        谢无间和若水先生凭着李慎当年给谢无间的一块令牌来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皇上也已经在后宫宿下了。

        可谢无间是外男，进不去后宫。

        没有皇帝的允许，私闯后宫者，死。

        他就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往值更太监手里塞银子，盼望着这些个小太监能够进去通传一声。

        可是，没有人，一直没有人。

        他把身上的银子都派出去光了，还是没人替他通传。

        他一直跪着，就像那年李慎在书房跪着求他把谢桑桑许给他一样。不一样的是，那年李慎跪在他书房里，跪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现在，他跪在宫门外，跪了足足一整夜，也没瞧见李慎一眼。

        “草民谢无间求见陛下，望公公通传。”

        “草民谢无间求见陛下，望公公通传。”

        “”

        他一直喊着，喊了一夜，天蒙蒙亮时，他已经喊不出声了。若水先生也一直站在他身边，期间好几次想把谢无间扶起来，可谢无间一直没起来，他一直跪着、喊着，直到他们听到了五更天的晨钟声。

        路过的宫人渐渐多了起来，可没有一个人是李慎派来的。他们只是冷眼扫过跪在雪地上的谢无间，和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带着银质面具的神秘男子，而后又匆忙走开。

        若水先生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往来的宫人，直到他看到一位提着灯笼的小太监路过时，他抬眸多看了一眼，那盏灯笼上，写着一个「松」字。他不着痕迹的往那位小太监那边挪了挪，而后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同样不着痕迹的塞进了那位路过的小太监手里。

        提着灯笼的那位小太监看了一眼忽然被塞进手里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松」字，就连纹路写法都与他手里的灯笼上的字一样。小太监再也顾不得其他事情，拔腿往松音阁跑去。

        松音阁里住着的，是总管大太监松白，那个最受帝宠的松白。

        没一会儿，松白一路小跑，朝着他们而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若水先生，而后才把谢无间从地上扶起来。

        谢无间认识松白的，他借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可他毕竟年岁有些大了，又在雪地里跪了一宿，双腿早已经没了知觉。松白把他搀起来，刚一松手，谢无间就无意识的向前倾去。

        若水先生三两步就瞬移到了他面前，向下一捞，手掌抵住了他的左肩，这才没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松白见他家主人这样护着谢无间，连忙伸手搀住了他，“谢老爷，咱家来扶你走。”

        谢无间看到松白，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攥着松白的袖口，“松白公公，我求求你，带我去未央宫好不好，我女儿生病了，我要去救她。”

        松白没直接回他，反而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若水先生。

        若水先生点了点头，松白才又说：“谢老爷，随咱家来。”

        说完，才搀着他往未央宫方向走去。

        因为有松白领着，一路上也没人敢拦他们的去路。松白领着他们绕了近路，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未央宫门口。

        若水先生止了步子，抬头看着。未央宫的宫门紧闭，除了探出墙头的两支红梅还有几分蓬勃的生机之外，再看不出有半分的烟火气，全然像是没有人居住的冷宫一样。他走到墙根处，伸手折下一支梅花，放在鼻间嗅了好一会儿。

        谢无间倒是来不及看这些外在的环境，三两步就冲到了门前。他伸手去推门，可没推动，用尽了全力，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把门推开。

        松白连忙上前帮忙：“许是昨个下了一夜的雪，没来得及清理，就冻上了。”

        他们两人合力，啪嗒一声，冰碎了，未央宫的宫门开了。

        谢无间蹒跚着，跑了进去。

        若水先生走到松白身边，用近乎沙哑的声音，低声问了一句：“确定玉枕出现在未央宫吗？”

        松白点点头，“属下已经差人查探过，玉枕流出宫后，被一商贾买去，而后被当作寿礼流转到谢家。”

        若水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谢无间的背影，低吟了一句：“怕是……来不及了。”

        说完，他握紧了药箱，跟上谢无间，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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