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妾身能力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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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面上带着温和而不失分寸的笑意，内心却是无声冷笑。
这个齐王妃还真是伶牙俐齿，不过三两句话，就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投壶作为宴饮时的一种游戏，投壶礼举行时，宾主双方轮流以无镞之矢投于壶中，每人四矢，多中者为胜，负方饮酒作罚。
先帝即位后，他所宠爱的沈贵妃，喜欢在宴饮的时候，为投壶额外准备一份自己的彩头。
这个主意引得名门望族当家主母们的效仿，这样既可以显示自己在府上的权势和地位，又能够博得慷慨大方的美名。
千金阁的一件首饰就价值千两，要是在追加几件，怕是要把东宫的账房搬空了。
除此之外，她建议的分组规则，看似很有道理，要真是那样做，周若就会招致许多人的怨恨。
投壶的规则是既定的。
要是因为齐王妃的一两句话，就改变。
有一些人，没有得到彩头的，还会再想办法增加名额。
在座的都是皇亲国戚，根本不差一件首饰的银子。
关键在于面子，谁都想得到别人的另眼相待。
既然周若会为齐王妃改了规则，那么就也要为自己改规则，否则，在周若眼里就不去齐王妃。
到那个时候，周若要是应允，整个投壶礼就会变得一团糟，沦为凤吟城的笑柄。
如果周若不应允，就会令在坐的心中不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穿小鞋。
只可惜齐王妃低估了周若的智商。她也不想想，能让叱咤风云的崔贵妃都无言以对，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落入这种小圈套呢？
周若巧笑盈盈地道：“王妃娘娘所言甚是，倒是妾身疏忽大意，实在不好意思。”
在坐的皇亲国戚闻言，心中暗暗期待，莫非真的要按齐王妃说的那样，分组比试？
秦王妃并不开心，她凭本事赢得的彩头，凭什么齐王妃的一句话，就多出几个获得彩头的人？
她不允许别人出类拔萃。只有她才资格鹤立鸡群！
但是秦王妃的城府比齐王妃深得多，她才不会逞口舌之快，她是个行动派。
“既然如此，那我这支金钗就还给良娣！”秦王妃伸手示意，身后的贴身婢女立刻会意，赶紧将金钗拿出来。
周若脸上挂着春风般的笑意，说道：“这怎么使得！这是王妃娘娘应该得的，妾身怎敢收回。”
“三弟妹不是说之前的不作数，要重新比试。”秦王妃说道。
齐王妃真想大吼一声，我什么时候说之前的不作数！
在出身高贵妃秦王妃面前，齐王妃没这个胆量跟她叫板。
当然，周若也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齐王妃娘娘的主意着实不错，只是妾身能力浅薄，恐怕要让诸位贵人失望了。”周若说道，“此次千秋节宴会并非妾身一人操办，全系和静县主帮忙，这才勉强撑起局面。”
众人豁然，难怪出身低微的周若能把宴会操持的有模有样，原来都是高明曦的功劳。
投壶礼之事，也应当出自高明曦的手笔，想要周若按照新的规则来主持，肯定比登天还难。
众人有些释怀，没能增加彩头让她们有些失望，但原因不是她们不够尊贵，而是周若能力不足，主持不来局面。
想到这些，众人觉得自己在周若面前完全有傲慢的资本，其中常乐公主最甚，叽笑道：“你就直说自己没本事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公主殿下教训得是！”周若态度谦卑地道，“是妾身妄自托大。”
众人见周若肯伏低做小，心中就没有那么多不满。
这份功劳要归功于常乐公主，要不是她一顿盛气凌人的指责，周若也没有解释的机会。
对于始作俑者的齐王妃，周若可没打算让她全身而退，说道：“妾身辜负了齐王妃娘娘的一番美意，实在羞愧难当，和静县主也因操劳过度病倒了，妾身不敢再去叨扰，只有厚颜向齐王妃娘娘讨教。”
周若恳切地道：“听闻正月十九就是齐王殿下长子抓周的日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齐王府上，看到王妃娘娘主持的投壶礼，一定别开生面。到时候妾身还要向您讨教，还望王妃娘娘不吝赐教。”
众人闻言失落的眼眸再次闪烁出期待的光芒，这次就这样算了，正月十九的时候在大展伸手，多个彩头。
齐王妃被周若这番绵里藏针的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身为她的闺中密友，常乐公主看不过去，挺身而出，说道：“你以为三嫂会像你一样，没什么本事，就会牙尖嘴利不饶人？本公主可以担保，三嫂主持的投壶礼，彩头肯定比你准备的还要好，还要多！”
“……”齐王妃欲哭无泪。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怪不得秦王妃不爱搭理常乐公主，绝对是因为常乐公主拖后腿！
“如此说来，妾身还真有些迫不及待，真恨不得立刻就参加小公子的抓周礼。”周若笑着说道。
不光周若期待，众人也比较期待。
齐王所得的长子并非齐王妃所出，而是蕃邸的一位宠妾所生。因为得了庶长子，齐王对这个姬妾更加疼爱，此次来凤吟城，也将那位宠妾带来了。
齐王妃本来仗着自己是齐王妃众妻妾中，唯一一个有资格在凤吟城的过年的，十分骄傲。
可如今这份骄傲却被一个出身低微的宠妾打破了。
她不仅不能把这个宠妾怎么样，还要劳心费神地给她生的儿子操办抓周宴。
本打算敷衍了事，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现在被周若拿到明面上说，她就不得不费一番心思。
尤其是常乐公主最后的补刀——比千金阁限量的首饰还要好，还要准备得多！
就周若今日拿出的金钗，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在按照她提出的分组，没有两三万两银子，根本下不来。
要是从她自己亲生儿子也就算了，偏偏是从她死对头肚子里爬出来的，让她出这么多银子，想都别想。
如果她不大操大办，一定会被凤吟城的贵夫人耻笑。
齐王妃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没探明周若的手段，贸然开口。
现在好了，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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