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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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第一次听“制裁”这词。
他正觉这个词听着讥讽又有趣，俞灵零却已进了屋。
她打开衣柜，从中挑出了一件华丽的红衣换上。
衣柜的最边角上，挂着的是她刚醒来那件蓝白色的衣服，俞灵零对着这件衣服看了看，不仅没穿它，还又从鞋柜里挑了一双红色的鞋子搭配。
绣鞋边缘排列坠着白色的珍珠，比米粒稍圆润细长些，藏在大红色的裙摆下，会在俞灵零走动时发出细微的响声。
自从丙号几个杀手遇到俞灵零，她的喜恶就毫不遮掩，无比直白。
现在二楼最大的房间就是她卧室，卧室里整整三个大衣柜，全是不重样的漂亮衣裳。
她是极其满意衣柜里那些华美衣饰的！
有哪个靓女会拒绝换装呢？！
反正不会是俞灵零。
“奇怪？我怎么总感觉缺了什么东西？”
俞灵零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在看见镜子里那散落的黑发时恍然大悟。
缺了一个华丽又不失利落的发型！
俞灵零是不会梳好看的发髻的，她折腾了一会，就只是把她自个的头发梳顺了。
“嘎吱”一声，一团耀眼至极的红色身影出现在霍天青和陆小凤面前。
“有谁梳头发好看不？”
青衣三十七楼一楼那么多杀手，无人应答。
底下似乎有几个人移动了一下，又好像都没看清路被绊倒了一样。
在发现这个问题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居然没有人会这门本事。
俞灵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她看到了在二楼窗边的两人。
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俞灵零跑过去问霍天青手巧不巧，霍天青楞了一下神，说他马上去找个会梳头的丫鬟来。
“马上？”
俞灵零想了想，觉得霍天青应该是去周围借，当即点头说好。
可是还是要等哦。
要是现在就可以捯饬多好。
看着俞灵零一瞬间从活蹦乱跳到安静等待的眼神变化，陆小凤嘴比心快：“我倒是会梳几种简单的发式，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陆小凤口中的“简单”对于俞灵零来说，是可以打一百分满分的。
不怕他骄傲！
俞灵零照着镜子，超满足看着镜子。
一头长又浓密的黑发现在盘起一半，用细小的辫子和复杂手法固定住，左右对称，成了她认不出来的模样。
剩下一半则自然垂落。
俞灵零顺手往头上插上两朵金枝红珠花，而一旁的陆小凤则一眼就瞄到了霍天青那漆黑脸色。
他轻咳一声，拿起酒，朝着霍天青示意他自罚三杯。
一边喝，他一边在心里暗骂：该死的，陆小凤你这个见不得漂亮姑娘伤心的坏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改！
这回可是你上赶着去招惹的！
穿着一身红，再用那把雪白的羽扇就有点画风不符了。
在找武器的过程中，俞灵零发现新交的朋友披上了一件大红色的披风。
因为她自己就选了这么个主题颜色搭配装扮，看见陆小凤这样穿，不由得升起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就是要这样耀眼的颜色，才够吸晴，才能表达战意澎湃，才能彰显第一名舍我取谁的气势！
她忍不住夸：“陆小凤，你的披风颜色选的有眼光！咱们真是天定的好友，这么有默契。唔…你要是一身红，那咱们穿的就是情侣装了……”
云鬓红裳的女子在经过时，脸上露出欢喜又克制的笑，陆小凤听惯了别人夸他的四条眉毛，还是头一回听朋友夸他披风选的好，顿时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唯有霍天青，在听见“一身红”和“情侣装”时，紧皱眉头。
俞灵零找了一对看着比较符合审美的双剑，带着青衣三十七楼的杀手们涌出楼，去找“总瓢把子”或者是“中原一点红”。
但问题又来了，中原一点红是匹么得感情只会抢单的独狼，而总瓢把子，则是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真的假的？你之前不是[甲二]，这个序列排下来，不是副帮主也是个长老堂主啊，这都没见过总瓢把子长什么样？”
霍天青解释：“总瓢把子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陆小凤在对话中抓取了“霍天青以前是甲二”的信息，心里有些微诧异，但他只是跟上俞灵零。
俞灵零运着轻功飞在最前面，陆小凤跟着，却突然发现霍天青不知何时，手中佩剑换了一条红色的剑穗。
陆小凤不期然想起还未出发时俞灵零夸赞披风说过的话。
他心中好笑，这一次应敌危险，若不然，霍天青怕是要穿成一个新郎官的样子来和她般配了。
不过……
她这样，当真是像极了一个新娘子。
帮战已开，但是敌对帮派根本没有人来应战！
俞灵零满脑子问号。
她决定主动出击，由其他人带路，去找其他的青衣楼分楼。
本着先打小怪的想法，她让人先从青衣一百零八楼开始找。
这一找，就找了两天时间，俞灵零一行人也离开了杭州地界。
……
“当真是这里？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俞灵零用剑削掉一扇门：“人去楼空了？”
陆小凤从屋顶上跳下，谨慎推开各处的门检查一番，手指从一扇门上左右点点，又蹲下看看周围的泥土。
俞灵零听他检查一番得出的结论：“我们来晚了，看着灰尘和足迹，这个地方的人应该在两天前就大批量离开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笃定：“俞姑娘，这两天你带着人四处寻青衣楼的麻烦，这阵势那么大，他们必然是得到了消息，这一回，恐怕不能像你计划的那样一一攻破了。”
俞灵零：“哦……那你知道他们现在会在哪里，或者是会有什么计划吗？”
俞灵零用看npc给出重要线索的期待眼神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
人去楼空的房屋，砍落的半扇门，方才从各处细节里推断出来的信息。都没挡住这一刻微风吹来的一阵淡淡的脂粉香。
好浓郁好妩媚的气息，使人置身漫山遍野的红色蔷薇之中……
风是每时每刻都在天地间流动着的，绝对不以人的喜怒哀乐而更改。
动的是……
他后退了一步。
陆小凤微低头看着地面：“天青兄和我说，俞姑娘你是进入青衣三十七楼的第一天就抢走了原来那人的楼主之位，如今满楼的杀手兄弟们都听你的吩咐行事，即便是总瓢把子自持武功高强，他也一定对你挑战他的地位而暗中气急败坏。”
“他们必然集结起来，暗中潜伏在俞姑娘你一定会去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
他们要的是俞灵零的十死无生。
俞灵零继续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陆小凤：“那是什么地方呢？”
她不想动脑子。
有人给线索，她为什么要自己去想。
“青衣第一楼。”
“最重要的那座青衣楼。”
陆小凤和霍天青同时开口。
陆小凤是不久前因为花满楼的信件才知道青衣楼这个组织，但霍天青知道那座老总瓢子认为“俞灵零一定会去的青衣楼”在哪里。
他走在最前面带路……
可霍天青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了。
俞灵零运着轻功，正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体验着极限轻功的轻飘飘快感，因为霍天青的顿停，她来不及收回身体的惯性，撞到了他的背上。
“啊！我的鼻子！”
俞灵零一手捂着鼻子，为撞疼的鼻子难受，理智和另一个感觉则告诉她，她正在下落。
耳边听到有人从旁边落下的风声，那人从旁伸手，接下了俞灵零，又将她从半空带到了另一棵树上。
俞灵零揉揉鼻子：“[甲三七]，你迷路了吗？还是你也找不到了。”
她[甲三七]张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的旁边。
俞灵零不由得往旁边看去。
是热心的新朋友陆小凤啊。
她的眼底浮现迷惑，“陆小凤？”
“此事无关陆小凤。”
“只是想到被围攻，心中有些担心你。到时候若是胜算不足，你便先走吧，来日再为我报仇……”他顿了一会，才在最后寻求应答，“可以么，[甲二]。”
俞灵零看着[甲三七]，认真摇头。
“我觉得不可以，我们是一起的，赢要一起赢，输要一起输，我是没办法一个人先走的。”
队友都应该是绑定的，不，绑死！
谁打帮战能打着打着能走人啊，我顶多挂机……挂机是什么？
俞灵零突然被脑子里冒出的挂机心虚到，猛地摇摇头，喊[甲三七]快快带路，跟着走了。
于是，她便漏听了热心朋友陆小凤说的那句话。
陆小凤说，“俞姑娘，我觉得天青兄说有理。”
这一次比第一次快了很多，因为那座青衣楼，就在江南杭州。
它在杭州郊外一座破庙的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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