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见常笑

莫小花急忙赶到咖啡厅时，季云已经替她点好咖啡静待她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临时遇到点事。”莫小花一脸歉意地说。

        “没事，我也刚到。”季云替她解围。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今天的约会，但我心中还有个疑惑需要季先生帮忙解答一下。”莫小花直奔主题。

        “那莫老师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季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听萌萌和我说过，她并没有给你看过照片，可早上季先生进来时，直奔我们这桌，且笃信地从我们俩中认出了她，季先生可否为我解释一下。”莫小花直接抛出问题。

        季云笑了笑，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也许这就是情侣之间的心灵感应。”

        莫小花心中微生怒意，喝了口咖啡压下，也靠在沙发上，“季先生，你不会以为我大晚上约你来这是聊第六感的吧？我只想知道你对萌萌是不是真心。”

        季云也正色道，“莫老师岂不是管得太宽了，朋友也不便干涉别人的私事吧？”

        莫小花不气反笑，“我是受干妈所托照顾萌萌周全，若你真的在乎萌萌，让她的亲人朋友放心也是身为男人的责任。”

        季云觉得莫小花这女人身上英气十足，这和她外表伪装出来的柔弱样子实在大相径庭，不过能入得了常笑眼的，估计也只能是这么有个性的女孩了。

        “若要说起我为何认识萌萌，其实她也认识我，或许你可以问问她，还记不记得季活长这个名字。”说完静等莫小花的下文。

        莫小花注意到季云说萌萌时的神情，柔和而温暖，她知道那是属于他们俩的故事，她不便探知，她只要确定季云对萌萌是真心就好。

        “我想，还是等萌萌自己想起来吧，今天多有得罪，请你谅解，祝你们俩开心幸福。”莫小花真诚祝福。

        季云微笑，“莫老师，我通过审核了？”

        莫小花脸微红，“是的季先生，恭喜你满分通过。”

        季云打趣道，“莫老师这定论是否下的过早，不怕看走眼？”

        莫小花一脸从容，“我相信萌萌的眼光，也相信季先生的眼光。”

        季云心道，这个女人，机智又狡猾，常笑那小子的跟头算是要栽大了。

        “莫老师，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吧。”

        “谢谢，我坐地铁很方便，下来就到学校了。”

        “那好，我先走一步。”季云向莫小花点头示意后便出了咖啡店。

        正往地铁站走的路上，莫小花倒霉地发现，刚才那几个小混混正迎面走来，她正想躲，其中一个小混混似乎发现了她，莫小花现在只能祈祷他们还能当她是警察。

        虽然水城是不夜城，但也有偏一些的地段，莫小花记得刚才路过一家便利店，便急忙向后跑去。

        那群小混混看莫小花想跑，马上围追过来，截住了莫小花的去路。

        “红毛”先发话，“刚才被你这个臭bz蒙了过去，害得我们不仅没收拾到方萧在那孙子，还tm被人反收拾了，现在好了，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哥几个今晚就拿你出出气！”

        旁边的黄毛也插嘴，露出猥琐的神情，眼睛往莫小花身上乱瞟，“大哥，别跟她啰嗦，装警察吓唬我们，直接收拾她！”

        莫小花一边思索逃跑路线，一边拖延他们，“你们几个好日子过腻了，这是水城，天眼城市，这里每条街道都有监控，你们先想想自己跑得了吗！”

        黄毛怂恿红毛，“大哥，别听她唬人，刚才就被这bz耍了！”

        听了怂恿，红毛带头向莫小花打来。

        莫小花矮身躲过红毛挥来的拳头，接着一拳狠击他的肚子，红毛吃痛后退，这时其他几个混混都围了过来攻击莫小花，莫小花被困在中间，寻机使了个扫堂腿，一众混混被击倒在地。

        几个混混都是有伤在身，不然莫小花一拳难敌四手，谁料刚起身准备先跑再说，就被红毛狠踹了一脚在背后，她猛地向前冲，踉跄了几步后摔倒在地上。

        急促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从车上下来一个神情狠厉的男人，混混们立马集结到一起向常笑叫嚣，“小子，少tm多管闲事！”

        常笑根本不管他们说什么，径直走向刚才踹倒莫小花的红毛，飞起一脚把他踹出几米远瘫倒在地。

        其他混混蜂拥而上，黄毛挥出拳头，常笑就势拽住黄毛的手臂，用拳头狠击他的面部，再把他推向其他攻来的人，接着三下五除二把其他混混也一一打到，吼了声，“滚！”

        混混们哪里还滚得了，瘫在地上哼哼唧唧。

        常笑跑到莫小花身边扶起她，“哪里伤了？”

        莫小花吃痛，后背被踹得生疼，刚才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手上腿上都擦伤了，脚腕处还透着胀痛感，可她还是强忍着说，“还好，就是脚扭到了。”

        常笑抱起她，板着脸沉声说，“少逞能，我送你去医院！”

        莫小花急忙阻止，“不用了，都是皮外伤，擦些药就可以了，回学校太晚了不好。”

        常笑把她放到副驾驶上，阴着脸发动车子，“别让我对你发火，现在就去医院！”

        莫小花看了看常笑黑着的脸，还是小声说，“真的不用了，今天谢谢您，能请您帮忙把我送回学校吗？”

        常笑听到莫小花难得的服软，口吻里竟还带着些许祈求，还是心软了。想是她刚才被那群混混吓到了，还好她有些身手，不然他真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季云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他想着走这条小路省得堵车，没想到竟在路边看到莫小花被人打劫，要不是他刚好路过，这女人没准会成为明天的新闻头条！

        他一想就气，他放手是希望莫小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不是让她把自己陷于险境的。

        常笑本不是会轻易放手的人，他势在必得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但感情不是东西，他不能把活生生的莫小花绑在身边，况且，他也需要时间来沉淀自己对她的感情。

        莫小花第一次见常笑时就讨厌他，但刚才那一刻常笑出现时，她真是从来没这么欣喜过见到他，虽然凭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也能勉强应对，但肯定得吃不少苦头。

        不过她没搞懂他在气什么，气她被人打劫害他没办法不得不出手相救？

        莫小花现在可没空管他气什么，她只知道后背疼得要死，可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皱着眉头强忍者。

        常笑注意到莫小花的不适，开车时留意着路边的药店，发现后赶紧去买了药品回来，“你不愿意去医院，那我只能在车里给你清理伤口。”

        莫小花一百个不愿意，“谢谢您，把药给我自己回去擦就好了。”

        常笑被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搞得更气，上车后板着脸一路沉默不语。

        莫小花现在早已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才不管他气不气，只想着快点回鹏展。

        车子在快到鹏展时，常笑停了下来，再次拿过药想替莫小花清理伤口，莫小花急忙开口，“常副局长，今天真的谢谢您了，我还是回学校自己擦吧。”说完就要开车门下去。

        常笑用力扣住她开车门的手，把她整个人带向自己，“莫小花，你没必要总是用头衔和‘您’和我拉开距离，我对你感兴趣，不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知道的？”

        莫小花被他拽得吃痛，冷着脸说“常副局长对我感不感兴趣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上一次我已经和您说的很明白了，我对您和您的圈子可一点不感兴趣！”说完狠狠抽回自己的手。

        常笑被她左一句您又一句您彻底惹火，看她眼中毫无留恋的神色，急着推门逃离的身影，心中生出几分怨愤几分狠厉。

        常笑猛地揽过莫小花，狠狠吻了上去。

        莫小花没想到常笑敢这样对她，这可是学校附近，立刻扭动反抗，奈何今天受了伤，见抵不过常笑，索性就不反抗了，只紧闭嘴巴让他得不到任何回应。

        常笑见莫小花眼中对自己竖起的铜墙铁壁终于在刚才两唇相触的瞬间土崩瓦解，心想，原来这丫头也会怕！不过分秒后又是那副冷漠面孔，可谁让自己占了人家便宜，也不敢再放肆恼她，知道这丫头一定憋着后劲呢！

        常笑不太自然地轻轻放开她，拽过她的手开始清理伤口，莫小花这次也不做声，任他摆弄。

        “膝盖上有没有破，我也给你清理一下。”常笑询问她。

        莫小花此时脸红红的，不知是气的，还是被亲的。

        闻言她瞪着常笑，“怎么，乘人之危还没够？现在还要扒我衣服？”

        常笑被她气笑，他就知道，这丫头怎么可能老实被欺负呢？

        常笑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承认一开始我对你不够真诚，这段时间我一直试着让自己忘了你，可适得其反，所以你能给我一个正式靠近你的机会吗？”

        如果是纨绔子弟追人那一套莫小花根本就不怕，可此刻常笑这么真诚地询问她，莫小花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不敢看常笑的眼睛，只能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忍着脚痛走回学校，好像常笑是瘟神，让她唯恐避之不及。

        下车后，她的心脏仍怦怦跳个不停，连带着刚才被亲吻的窘迫，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刚才在常笑面前伪装的假面再也坚持不下去，此刻莫小花只觉得浑身又痛又累。

        莫小花记得上一次这般狼狈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那时她在杨锐的帮助下早已摆脱了经济上的困难，甚至连母亲的生活起居都不曾操心，杨锐都会细心帮她打点好。

        所以她魔障似的非要去找那个女人抢回父亲，虽然她没对杨锐开口说过这件事，但杨锐向来把她的事放在心上，没多久就让人压制了那女人家的公司生意。

        杨锐当时是想陪她一起去见那个女人的，可莫小花不愿意，执意要自己去。

        那女人面容精致，凹凸有致的身型，看起来哪里像年近五十的人。莫小花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斜睨她，难道父亲爱的是她的容貌亦或是金钱，可莫小花总觉得父亲不是那样肤浅的人，但她搞不懂这样一个浮夸招摇的女人到底哪点比得上母亲。

        女人伸手拿起她胸前的学生证看了看，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莫小花竟莫名的害怕了，她直觉有问题。即刻便想逃，可那女人死死拽住她的胳膊，“跑什么？你约我来不就是想讨个说法！不过你应该先去改个姓，莫正言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还莫小花叫着不大好吧！”

        莫小花闻言手脚发麻，险些站不稳摔倒，但她知道此刻不能让这个女人得意，莫小花艰难地挤出笑容，重新稳稳坐在沙发上。

        “好笑，你这样的人说的话难不成我还会信？”

        “小丫头，不信就去问问你妈，她总不会搞错自己肚子里生的是谁的孩子？”那女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莫小花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就算我不是爸爸的女儿，也是他唯一养大的孩子，难不成你现在还能再给他生一个不成，他既然没有告诉我这些一定是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女人圆目一瞪，“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莫小花离开时不忘“祝福”她，“阿姨，祝您和我爸爸早生贵子！”

        莫小花此时无心恋战，强撑着杀掉她的威风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已是千疮百孔。

        她早在父亲刚离开时就问过母亲，在母亲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她猜出父亲的离开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原来事实竟是这般不堪。

        回到学校后她就开始生病发烧，痛苦总要找个出口发泄，一个星期后莫小花就又生龙活虎般没心没肺地跟着杨锐到处胡吃海塞了。

        莫小花不想管孰是孰非，她只能全盘接受，因为她再也不会给别人伤害她和母亲的机会了。

        回到寝室，看到徐萌萌坐在沙发上一脸桃花，莫小花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徐美貌，和你家季先生进展得很迅速嘛！”

        徐萌萌这才回神，掩盖性地拔高声调打岔，“哪有，你别瞎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莫小花也不戳破她，“去了下图书馆，我今天终于把新教法想出来了。”

        徐萌萌现在才注意到莫小花身上的不对劲，手上包扎过不说，从门口走到床边的几步路也是小心翼翼，明显腿上也受了伤，忙跑过去看她，“小花，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莫小花在床上坐稳，从包里拿出药品交到徐萌萌手上，“现在要靠你照顾伤员了。”说完可怜兮兮地望着徐萌萌。

        徐萌萌连忙帮她清理伤口，生气地说，“莫小花，别打哈哈，到底怎么搞得？”

        莫小花立马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今天解救了我校在外被欺凌的学生，但也英勇挂彩了！”

        “大姐，麻烦你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好吧？虽然我听你吹嘘过会些三脚猫功夫，可你没有遇到困难找警察叔叔的常识吗？”

        莫小花被徐萌萌说得没脾气，心里嘟囔，好像以前每次都是她这样训徐萌萌的，怎么现在风水轮流转了？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晚上两个女孩子躺在床上各怀心事，徐萌萌自然是热恋中的甜蜜相思，而莫小花则想到了大学时杨锐带着她去学散打的情景，因为之前在酒吧做服务员时被人下药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所以杨锐一定要她学些自卫的身手。

        现在想来，他的未雨绸缪还真是让自己受益匪浅，不然今天也撑不到常笑来救她，想到常笑，心中立刻思绪万千，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莫小花决定先不管他，反正自己能逼得他退兵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常笑给警局打电话让他们自己去收拾残局，挤兑了他们一顿没作为后仍是不顺气，黑着脸拉开酒吧包厢的门。

        季云拿过桌上的杯子给他倒酒，常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过酒自顾自倒了起来，“我说季活长，来酒吧躲包厢里一个人喝酒的事，也就是你小子做得出来。”

        季云不理他话中带刺，知道他心情不好撒邪气，反而故意挤兑他，“你这是在哪个女人那受了气了？”

        常笑苦笑，“别和我聊女人，我现在就想喝酒。”说完和季云碰了碰杯，自己闷头先喝了起来。

        “常笑，你这满脸就写着两个字——情伤，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也会把情绪摆在脸上任人揣测了？”季云提醒他。

        局里现在不安稳，不能让人这个时候抓住软肋，季云记得常笑只在伯父去世时短暂失态过几日，而后依旧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灵耀珠宝能有今天的国际地位离不开常笑的果敢与精锐，他是一个值得敬佩的老板和朋友。

        虽然水城的芝麻官位常笑不放在眼里，可季云知道他这个人做事向来追求完美，更何况他也决不会丢了常家的脸面。

        “‘心非木石岂无感？’借酒消愁而已，放宽心，我有分寸。”常笑安慰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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