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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功法的选择(下)


滴答——滴答——

        在此之前,徐茗从来都不知道人的身体里有这么多血,只需要轻轻用刀割破一个口子,源源不断的血就会从人的身体里流出来。

        黏腻,腥臭,恶心。

        她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指缝里都是血。

        徐茗积攒了一点力气,缓慢地撑着地面挪到了墙边,靠着墙勉强支起上半身。她看着地面上残破丑陋的尸体,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讥讽,充满着人世间所有恶意的笑容。

        而后她又闭紧双唇,粗重的呼吸着。她伸出手,握住了地上的剑。

        原本锈迹斑斑的铁剑,饮过了数十人的鲜血之后,竟然流出银霜一般的月色,光华异常。这份光华从剑刃缓缓移动到了她的右臂,原本狰狞可怖血流不止的右臂,在光华的笼罩下,伤口渐渐愈合,不在流血。

        可是她的右手却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使不上半分力气。

        这是一柄没人敢用的剑,长年锁在宋家的高阁之上。她用了,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累。

        徐茗忍不住想要闭眼,但是她不能,她被打更人发现了,对方肯定去官府报信,她必须要在官兵赶到之前离开。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

        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是最该死的人。

        但是真的好累。

        瀑布一般的水流,不知从何处起,一泻汪洋,一股脑儿地冲进了双桐巷,冲散了地上地血迹,露出了地表茂盛的小曼长春花。

        水流从她的指缝中淌过,整个身体都在水中起起伏伏。

        她的右手缓慢地升起了一点知觉,五指张开,手中饮满鲜血的宝剑骤然落下,沉没在无边无际的水泽中。

        徐茗想再抓住点什么,水流争先恐后地在手中汇聚,又争先恐后地穿过手指。

        ……

        徐茗是被下身的凉意惊醒的,她难得慌张地掀开被子,不敢想象,晴天霹雳。

        她居然尿床了。

        现在才只是寅时,山舍里没有一点动静。

        徐茗顶着羞耻心,把被褥拖去洗了,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晾晒。等一切收拾完,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紧紧提着的羞耻心稍稍放松一些。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嗤嗤嗤咳咳咳嗤嗤嗤哈哈哈哈哈。”

        徐茗:“……”她忘记了,有一个如影随形,时刻都在的。

        “徐大小姐,今年芳龄几何啊?噗,哈哈哈哈哈哈。”

        徐茗冷着一张脸,也不理他,就一个人闷头走。

        “还害羞呐?怕啥,不过就是玩水罢了。噗哈哈哈哈哈哈。”

        徐茗捏住了自己的右手腕。

        谢小楼不说话了。他的灵魂同徐茗的右手是绑定在一起的,徐茗的右手充当了谢小楼的躯体,徐茗自己感觉不到,痛起来够谢小楼好受的。

        又是洗又是晒的,徐茗早就没了睡意,尤其是她竟然又梦到了那天的情景,现实的最后是谢小楼的寄身和官兵的抓捕,她被投进了泉州府的死牢。梦里无缘无故的水泽,让她莫名在意。

        尤其是那种感觉竟然久违的温暖,就像是幼时她在母亲的膝头小憩一般。

        徐茗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春山在浅淡的夜色下显得很美,掌门从前是江南人,爱江南的一切,绿水绕白墙,红花落青瓦。

        徐茗抬眼看着面前的藏书楼,里面竟然有光。

        大门没有锁,徐茗推开就能进去。

        正站在梯上整理高处书籍的小弟子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这个时候来藏书楼,道,“守藏史还没有来,看书可以,借书要等一等。”

        徐茗道,“没事,我就看看。”

        见她这么说,小弟子便不再管她,转头继续整理书籍。这几天为了选功法,她几乎是要住在这藏书楼里了,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混了个脸熟。小弟子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轻车熟路地拐上三楼,突然听到小弟子在下面喊,“我整理书籍的时候发现四楼有个旧箱子,里头有些偏门的功法,正好新添了书架子,收拾到靠墙最里面的书架上了,你要是没有如意的,可以去看看。”

        徐茗应了一声,去了他说的那个地方。

        她这几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五楼的更深月就很合她的心意。夜半更深,于极静之中生出极亮的月亮;月出深山,只露出一隅,其下是深不可测,招式诡谲,出奇制胜。

        算是比较对她路数的功法。

        除非能找到更合心意,更深月就是她的不二选择。

        徐茗扫过这一排明显比其他排要陈旧的功法,果然很偏门。徐茗看过春山小报对弟子功法的统计,这几门功法她都没有在上面看到过。

        这得多偏门才能偏门到偌大的春山没有一个人修习。

        徐茗有些随意地伸手,本来想拿最右侧的,不知道为什么拿出来的是中间最破最旧的一本。

        徐茗抚平了皱皱巴巴的封面,墨水勾勒出铁画银钩的几个大字。

        共潮生。

        卯时的时候,已经有勤奋的学子陆陆续续地起来了,打坐的打坐,射箭的射箭。

        孟余自认为同这些反复俗子很不一样。他是一个十分热衷于各种奇闻异事风月消息并且不以为耻引以为傲的人,同舍的裴月卯时练剑,而他一大早爬起来就要看各大榜单和小报,

        自称掌握第一手消息。

        同楼的榜单和小报从来都是最快的,每天一睁眼就送到了檐下的竹筒里。

        旁舍的竹筒大多是一个或者两个,用来收飞书和小报。

        孟余的檐下挂了整整齐齐二十个,紧紧地挨着,你撞撞我我撞撞你。一个是裴月的,十九个是他的,谁让他有钱订了各家的榜单小报。

        孟余松松垮垮地披着外袍,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他一边看着裴月练剑,一边把手伸进竹筒里,低头一看,百青榜。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关注榜首的变动,看到榜首还是徐茗,就接着往下看,一直到看完了才觉得奇怪。

        百青榜这类榜单除非是有变动,不然不会送过来的。

        一想到同楼是不可能出错的,孟余耐着性子从头看。

        这一看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之前徐茗那一栏,除了说她是春山掌门记名弟子之外,没有别的,现在竟然多了一行字。

        “裴月裴月裴月!”

        他撕心裂肺地叫起来。

        裴月继续练剑,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道,“说。”

        “徐茗她选了选了!她选了共潮生!”

        裴月动作一顿,收了剑看过来,孟余的脸上还保持着吃到第一手情报的狂喜表情,只听到裴月迟疑着问,“共潮生——是什么?”

        孟余脸上的表情裂开。他拢拢衣襟,攥紧了手里的榜单,坚定道,“我们去藏书楼。”

        他不能容忍自己好不容易吃到了第一手情报,却不知道它是什么。

        裴月点点头,难得同意孟余的想法。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不认识的功法。

        于是这两人罕见的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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