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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折柳相传百兵王


  武帝命曹俊亲自押去江北军营。一则此行须秘密前去,派别人不放心,二则是教他伺机窥探谢安有无异志。

  曹俊带了数名亲随到了北岸,见了谢安,忙上前行礼,满面堆笑道:“下官奉旨运来物资,请司徒大人验明。”说着将这些硫磺硝石交给谢安。他一介五品佥事,有机会巴结位列三公的司徒大人,那是极难得的。

  谢安满意地点点头,道:“曹大人幸苦了。”曹俊忙谄媚道:“为司徒效劳,是下官的荣幸。”谢安一挥手,教他下去。

  杨厚德见了这些硫磺硝石,暗暗掐指一算,朝谢安道:“今夜时机已熟,该行动了。”谢安凝重地看着他,“好,成败在此一举!”

  是夜,月明星稀,北风习习。谢安命余得鹿率领一万骑兵,人人携带硫磺硝石,趁夜色掩护,快速绕过秦军侧翼,烧毁其粮草大营。余得鹿领命而去。谢安亲自率领主力,静候佳音。

  余得鹿率军迂回前进,至夜三更,奔至秦军后方,距离粮草大营不足五里路程。此时秦军一部早已向西行去,准备从上游偷偷渡江奇袭建康,因此剩下看守粮草大营的守军并不多。

  余得鹿命全军点起火把,一声令下,率众冲出。顷刻间奔到秦军营前,当先一人急忙要关营门,被余得鹿一枪刺死,随后直入营内,后续大军跟着涌入,纷纷将所带硫磺硝石扔向粮草堆上,再将火把一掷,大营顿时燃起大火。此时一阵风来,大火烧得更旺了,正是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片刻间把偌大一个粮草军营烧得火山一般,哪里还救得下?

  后方粮草被烧,秦军军心大乱。谢安远远望见秦军后方火起,知道余得鹿已经得手,立即率领全部主力大举掩杀过去,秦军纷纷后退,阵脚大乱。待得余得鹿率领骑兵从侧翼再一冲击,秦军彻底形成溃败之势,一路向北逃窜,沿途丢盔弃甲,死伤无数,所谓兵败如山倒,诚如是也。

  此战晋军以少胜多,一举扭转数十年来北强南弱的战略态势。而秦国从此分崩离析,秦主苻坚被乱军所杀,麾下猛将纷纷自立:慕容垂占据山东建立燕国,姚冲占据关中建立西秦国,拓跋超占据山西建立魏国,李雄占据蜀地建立蜀国。北方再次陷入列国争霸、军阀混战的分裂状态。

  谢安大胜回朝,声望如日中天。武帝以他赫赫之功,拜为太子太傅,加封郡王,开府设司,兼授扬州刺史。随后举国同庆,大赦天下。谢安自此权势愈盛,与骠骑将军桓温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双方各领一派,隐隐有党争之势。

  时光如梭,白云苍狗。

  姑苏知音阁,马纯良在金残的教授下苦练基本功已有一年。这一年里,天下大势急剧变化,而他也在不断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断的打熬气力,磨炼意志。

  这一日,金残道:“你的基本功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从今天起,我教你内功心法。你须记住,这门内功有六层境界,第一层是武者境,练成者可以守护一村平安;第二层是武夫境,练成者可以开宗立派;第三层是武将境,练成者可以保卫一国平安;第四层是武帅境,练成者可以驰骋沙场,开疆拓土;第五层是武尊境,练成者可以横行天下,战无不胜;第六层是武圣境,练成者......至今尚无一人。如果日后你能练成武圣境,切记四个字:仁者无敌。”

  马纯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师伯所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按照师伯所授的内功心法,用心苦练。

  又一日,金残道:“你的内功心法已经入门了,日后自己要勤加练习。今日可以教你真正的功夫了。”二人来至湖畔柳林,金残取出一杆铁枪,道:“我今天教你一套枪法,叫做伏羲十三枪。是从伏羲六十四卦中演化而来,共有十三招,每一招有六十四种变化。我演示一遍,你站在一旁,用心观察。”马纯良站去一边,瞪大双眼仔细观看。

  金残右手负背,左手握着铁枪,手腕一抖,振起地上一层落叶,只听枪尖嗡嗡作响。

  他忽抬左臂,举枪直刺,“第一枪,问路!”霎时林中群鸟惊飞!

  接着回身一转枪杆砸下,“第二枪,遁地!”地上落叶纷纷扬扬!

  纵身一跃枪尖下挑,“第三枪,雷火!”顺势卷起一阵疾风!

  双手持枪左钩右划,“第四枪,宿敌!”林中树叶沙沙而落!

  双腿盘膝如龙绕柱,挺枪刺向一棵腰粗柳树,“第五枪,穿心!”话音未落,枪头洞穿柳树!

  抽出枪头回身反扫,“第六枪,上善!”身后另棵柳树应声而断!

  纵上半截树干朝旁边树身一划,“第七枪,补天!”那树拦腰折断,重重倒下!

  马纯良眼疾手快,忙向旁边一闪,那半截树干擦身而落。

  再看金残又一个急转身,凌空绾个枪花朝一块巨石直砸下去,“第八枪,点金!”巨石瞬间四分五裂,几成粉末!

  横拖枪杆向后急退,枪走龙蛇绞向柳枝,“第九枪,对决!”枝叶尽落,只剩光秃主干!

  斜刺几招转身背打,树身一摇,掉下一个鸟窝,枪尾稳稳托住,“第十枪,和合!”放下鸟窝抽枪反挑,正中一片坠落的柳叶!“第十一枪,擒王!”

  枪绕腰间舞起势来,力贯双臂猛刺出去,铁枪连续贯穿一排柳树,“第十二枪,封侯!”身子后发先至,接枪在手!

  随即气沉丹田,提枪横扫一圈,“第十三枪,山河一统!”周围一圈树木拦腰齐断!

  马纯良看的瞠目结舌!

  这一套伏羲十三枪使将出来,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直教日月隐曜,乾坤变色。

  金残收起铁枪,面色如故,吐纳恒常,仿佛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马纯良忙要接过铁枪细看,刚一碰到枪身,“啊”地一声缩手,“铁枪好烫!”

  金残笑道:“这套枪法刚刚使完,自然很烫手,你还没有功力掌握它。记住,枪意即是心意,使枪就是用心。”

  马纯良默默记下,望着那杆铁枪呆呆出神。

  片刻后,铁枪冷却下来。金残道:“你去演练一遍我看。”马纯良接过铁枪,依样使开,招式生硬,毫无威力。金残也不催他,只在他出错的时候加以指正,余下时间由他一遍一遍慢慢去练。

  如此日复一日,到了三个月后,他的枪法已经使得有模有样。再过三个月,已经能将整套枪法一气呵成地使完而面不改色,颇有昔年冠军侯之资。又过半年,这套枪法终于练得得心应手,已达穿甲裂胄的功力。

  金残见他练功勤勉,资质也不算太笨,便有心再传他兵法韬略。马纯良自觉无事,就答应下来。金残拿出一本书,告诉他:“你先看这里面的战法谋略,有不懂的地方只管问我。”马纯良接过看时,书名叫做《三略》,问道:“什么是《三略》?”金残解释道:“此乃汉初黄石公所著兵法奇书,论兵机之妙,严明之决,军可以死易生,国可以亡易存。昔年黄石公将《太公兵法》授予留侯,留侯以之终助高祖成就大业。”马纯良打开细看,边读边思考,不时询问疑惑之处。金残不厌其烦,耐心讲解。

  这一日,马纯良捧着《三略》来到湖畔翠亭,见这里水光漪涟,惠风和畅,便坐下看书。

  俄而,湖面飘来一艘渔船。船上一对父子正在打渔,父亲将舟划向水草茂盛的地方,孩子提着网,准备随时撒下。父子两个因常年辛苦劳作,面色都是黑黝黝的,然而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脸上都挂着知足幸福的笑容。

  马纯良看着那父子二人亲密无间,忽然顾影自怜起来,没有了父亲,自己终究是个野孩子。想到合肥之战,主将杨有得弃城而逃、父亲悲壮殉国,心中愤恨难平。又听闻朝廷后来大胜秦军,谢安在建康为父亲建了衣冠冢,心中愈加思念建康,想要回去祭拜父亲衣冠冢。

  过了几日,马纯良向金残告别,“师伯,小侄想回建康去祭拜先考衣冠冢。”

  金残微微一怔,道:“从你来的那天,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你会离去。也罢,你也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叫来薛宫,道:“有你大师兄陪你一起去,我也放心些。”

  马纯良连忙推辞,“大师兄还要照顾您,就不劳他了。”

  金残摆摆手道:“不相干,他走了还有其他四人在,而你一个人回去,路途遥远,总不妥当。”

  马纯良道:“也好,有大师兄在,一路上也能说说话,不至太无趣。”

  二人拜别了金残,准备乘舟经太湖北上建康。舟至湖心,二人心情舒畅,薛宫道:“师弟,你的运气真不坏啊。师父平生引以为傲的三大绝技——内功心法、伏羲十三枪和兵法韬略,全都教给了你。我们师兄弟五人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了,也只学了两样,没福分学那伏羲十三枪。他教你的内功心法,你现在虽然只练成第一层达到武者境,不过日后常加练习的话,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马纯良惭愧一笑,“可能师伯偏爱我一些罢。”

  薛宫摇摇头,望向远处,轻道:“师父是瞧在他义弟的面上,才肯教你的。”

  “我师父?他们两人真的有那么好吗?”马纯良其实也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

  “当年金残木缺的名号,天下谁人不知?世人敬重的不仅是他们文武双绝,更是二人情谊深厚,堪比伯牙子期。”

  马纯良呆呆出神,脑中不禁想象二人当年的丰神英韵。

  忽听薛宫奇道:“快看那是什么?!”马纯良循声望去,不远处湖面漂来一具尸体!二人划舟过去,见尸体面下背上,似乎十个男人。马纯良站在舟边,伸手去捞,将那具男尸拽上舟来。

  “张五哥?!”薛宫惊道。

  马纯良不觉吓了一跳,“你认识他?”

  “就是上次来参加太湖雅会,最后才走的扬州崇文馆的张五哥。我记得当时他和豫州七贤书院的鲁大先生一起走的。怎么会横死在此?”薛宫满脸惊疑。

  马纯良道:“这张五哥有无仇家对头?”

  薛宫道:“其他地方我不好说,但在姑苏,谁敢杀知音阁的客人?”

  马纯良又道:“这张五哥与鲁大先生有无过节?”

  “这倒不清楚,他们二人的私人关系,旁人怎能知晓。”

  马纯良道:“上次太湖雅会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他本该早就回到扬州了,为什么会死在太湖这里?”

  “而且是最近一两天才死的。从他满身伤痕来推断,他是被人残酷折磨,用利器割喉而死,再抛尸湖中。”薛宫检视一下尸体,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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