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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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之奂已随被蓝衣弟子带走的袁盛离开,姜宛目光扫过沈千里手里的剑,对一旁的今褚瑶和蓝田梦点点头,抬步跟上。
他垂下眼,视线落在自己的袖口。
无方道场要求弟子入道场必着弟子服,旁人大抵是进了道场再更衣,但姜宛初来乍到,离山之时便已将弟子服穿戴齐整。
晧天仙宗弟子服分常服与礼服,都是统一制式由宗门下发,外门是石青白色,内门则是霜色,由领口袖口处的彩色织金来表明所属峰脉。
姜宛今日穿着内门弟子常服,是一件黄阶上品的法衣,袖口领口处的雪青色织金华贵夺目,内门之中只此一家,它意味着着此衣之人代表昭明峰在内门行走,背后站着的是昭明峰的主人。
但姜宛觉得这么说不太恰当。他身后从来没有任何坚实的依仗,如今不过是借着这身衣服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罢了。
他猜想昭明峰上的那位真人得知他还未入道场便生出事端后的反应,按照对方任他决定去留、在昭明峰不闻不问任他随意行事的行迹来看,大抵便在并不在意和嫌麻烦让他走人两者之中。
而姜宛赌的就是那位真人听闻后的并不在意。
昭明峰中并无旁人,他被单独召见并被真人纳入昭明峰,定有因由,无论这原因是什么,姜宛赌真人并不会轻易将他驱逐。
就算万一赌错了,他也不后悔,因为今日道场课业结束前,他必定要去一趟内门藏书阁。
更何况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便是如此微末事端,还未达到需要报于真人本人知的程度,在道场内便了结了。
是以姜宛神情从容,却没料到沈千里带他穿庭过院,来到一间静室里,说出口的话让他一顿。
沈千里冷然道:“你可知今日袁盛那一掌若落到实处,你会是什么下场?”
姜宛没说话,沈千里也不需要他回答,继续道:“挑衅修为远胜你之人却无自保之力,不仅鲁莽,更是愚蠢!”
姜宛指尖动了动,原先隐藏在袖中的灵符毒丹在方才袁盛被带走时被他不着痕迹地收进了储物袋中,他蓦然想起那时他指间那道本该爆发出巨大威力、却被悄无声息地抑制住爆发之势的焱火符。
沈千里的元婴修为无法看穿他的护体灵器,姜宛并不意外,但到刚才之前,他其实都更宁愿相信是沈千里阻止了他的反击。
而沈千里话中的含义显而易见:他清楚姜宛先前对袁盛的小手段,但认为他并无抵抗之力,并只制止了袁盛的攻击。
那么控制住他全身灵力流转和那张蓄势待发的焱火符的人会是谁?姜宛脑海中再没有第二个答案。
他当下便想拿出被妥帖放在他胸口衣襟内侧的东西,但眼下并不是时候。
面对沈千里的训斥,他没有回答也没有承认,问道:“不知按照规矩,袁师兄会被如何处置?”
沈千里冷冷看着他:“你想追究他伤你未遂之过?”
“弟子初来乍到,本无意挑起事端,但身为昭明峰守山弟子,我无法坐视他人口舌而不理。”
姜宛面对沈千里,诚恳道:“弟子如今奉太上长老之命入道场修行,想必您身为道场教习,也不会愿意看到有人质疑太上长老的决断。”
沈千里听到这番话就知道,面前这个只有练气期的弟子并不蠢。以他的资质和如今的修为在内门行走,在任何纠纷中,昭明峰的主人都是他最大的依仗;眼下这般境况,只要他不笨,就能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而他确实选择了最有利的解决方法。
因为道场的确不会拿弟子之间的口角去打扰宗门唯一的太上长老。
“至于方才的口角,实则是一时误会,袁师兄意气之举,弟子心中未有怨尤。”
姜宛把话说圆,还给沈千里递了一个台阶,沈千里冷眼看着,只觉拥有这般心性,他不像是会将自己置于险境不留退路的人。
那么就是拥有更强的底牌。
沈千里身处晧天仙宗内门,本就是天才之一,也见惯了天才之辈层出不穷的底牌和越级挑战的天赋,但修真界太大,谁都不清楚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到哪样奇遇,这套法则即便对于练气修为的五灵根,也同样适用。
沈千里回答他先前的问题:“道场内禁止私自比斗,以强凌弱,罪加一等,罚入外门杂役部一月,扣除相应资源及宗门贡献。”
“你可有疑议?”
姜宛心中一哂,没有异议,沈千里就推开了静室另一侧的门。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就是藏书阁,静室推门出去,就是内门藏书阁一层大厅。
诸多身着霜色内门弟子袍的人在大厅中各自的桌案后忙碌,蓝衣弟子在各桌案之间穿梭,偶尔也会有青衣人从各个方向出现,又迅速消失在四面八方。
沈千里叫来一位内门弟子,将姜宛交给他,姜宛便被领着又去测了一遍根骨和当前修为,弟子牌被拿走在一份玉简上轻轻一碰,他的名字便被编入了无方道场弟子名册。
等他拿着弟子牌被同门领到沈千里面前时,早课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沈千里站在无方道场所在青云峰的登山石阶底端,姜宛站在他身后,也随之向上望去。
霜白色人影落满了沿山势而建的石阶,依照某种特殊的韵律起伏摇摆,如同一支支散落的蒲公英,稍不留神,就要被任意拂过的山风卷走。
姜宛此前怎么也想不到,无方道场的早课竟然是……跳石阶。
如此一来,此前今褚瑶等人的表现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这样的动作对于向来尊贵矜持、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们来说,实在算不得雅观。
修真者耳聪目明,姜宛视线扫过,轻而易举便找到了今日初识的两位师姐,那两人换上了霜白色的弟子袍服,双手背在身后,不时相互交谈两句,看上去颇为轻松,只是神情烦恹,显然不怎么情愿。
他正看着,一白衣弟子走到近前,垂首道:“师尊。”
姜宛收回目光,他身前沈千里道:“这是昭明峰姜宛,他在道场期间一切事务由你过问。”
他转向姜宛:“这是楚临枫。”
楚临枫道:“谨遵师尊之命。”
“见过楚师兄。”
楚临枫的目光这才落在姜宛身上:“姜师弟。”
随即拜别师尊沈千里,带着姜宛寻了一无人处指导他做早课。
早课的动作倒是不难,姜宛将袍袖扎起,跳上几回便已掌握。但青云峰山麓至山腰向下的揽云阁共有三千九百级石阶,往复一次为一节,早课卯初至辰末两个时辰,所有弟子都需要做足三节。
楚临枫道:“道场早课是师尊创设,世人皆知练气为道基之源,却遗忘练体为道途之基,师尊曾言早年受太上长老点拨练体,才能至此道途平坦,因此也要求弟子们打熬筋肉、淬炼体魄。”
姜宛起身,偏头望了一眼楚临枫背上的长剑:“太上长老也是剑修么?”
“不是。”楚临枫淡笑道,“听闻太上长老是此界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法修,没有人见过他的本命法器,但有传言说那法器是一柄玉尺。”
姜宛一顿,又问:“听闻?”
“师尊未曾有幸拜见太上长老,当年的点拨不过是一道传音,为此师尊始终抱憾。”
楚临枫领他来到登山石阶下,负剑解释一番,姜宛这才知道太上长老之名已匿迹数百年,宗门年轻一辈不曾听闻,年长之辈对其威名有所耳闻,但真正见过太上长老本尊的恐怕只有历任宗主与护宗长老了。
“因此师尊对姜师弟,大抵是有几分羡慕之情的。”
楚临枫缓步走在姜宛身旁陪他做早课,也难免好奇:“姜师弟昨日曾前往太上长老处拜见,有关长老风仪,师弟可否透露一二?”
姜宛正背着手,落在一块稍显宽阔的平地上,闻言忆起那惊鸿一面,思绪有片刻空白。
他注视着自己被束起的袖口的雪青色,起身想了想,道:“真人风仪,九日后应当便能得见。”
楚临枫也停下脚步:“当真?”
姜宛道:“是与不是,今日就有消息。”
他调息片刻,重新背起手。
身为守山弟子,姜宛虽然尚未收到真人的吩咐,但如今昭明峰在宗门内的一应庶务都由他经手,而眼下首要的就是宗门太上长老出席问道大典的相关事宜,即便这些只需与宗门各部进行对接确认的事务还未送到他眼前,真人的出席已经可以肯定。
姜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道场早课过后有什么章程?”
楚临枫便道有内门师叔、各峰主或长老前来教习五行术法、符器药阵,弟子除去术法,还需在符器药阵中再选两项修习,午时过后则是实际操演,将所学融会贯通。
姜宛道:“若非单灵根,又要如何选择修习术法呢?”
楚临枫道:“以你所修功法属性为准。”
他是水火双灵根,拿自己举例道:“我的火灵根较水灵根更粗,如今修行的火属性功法是入道时师尊为我挑选,修炼时自然偏重火属性。”
姜宛一听就明白,他一日不找到他正在寻找的东西,这就始终会是他修炼途中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修真界以单灵根为尊,纯净无杂质的单灵根被称作天灵根,兼具五行便是样样都有则样样不成,被称为废灵根。
姜宛体内的五行灵根先天所生,即便被外界冠以“废”字,他也没有想过抛弃其他,专修其一。
而他如今五行兼修,不认可这个“废”字倒在其次,主要原因则是他所修的功法。
——一本没有特定属性的功法……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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