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起凶案1

无处安放的雨夜，明灭闪烁的将亡之人，是她消解不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正文：

        2015年5月28日。午后的阳光透过露台的窗纱，暖暖的洒进静谧的书房，一本厚重的古代小说自躺椅上滑落，扰醒了浅眠在躺椅上的人。

        司云醒来时下意识的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书，轻叹，不过才看了一小会儿就又睡着了，依旧这么的嗜睡。

        透过身旁的落地窗，她看向庭院中央精致庞大的莲花池，那里有大片的莲叶和盛开的朵朵莲花，看上去繁茂、充满生机，却只是人工的雕景而已，但在司云黑白的视野里，真假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天气渐渐暖了。

        海岸码头，夜色中，一队刑警队员动作敏捷迅速的行进在堆叠的集装箱之间。

        全副武装的穆风以一处集装箱为掩体，与队员们一起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命令。

        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穆风快速掏出手机看了眼，是朋友发来的短信：“生日快乐！”

        今天是穆风的25岁生日，但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和时间去过生日，他立刻将手机静音放回口袋，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艘目标货轮。

        一艘三层的货船停泊在口岸，上面只亮着两盏灯，无人走动，异常的安静。

        观察等待了许久，耳机里终于传来了上前查探的命令。

        穆风随队第一个冲上货船，逐层查探，当他来到甲板底层的货仓时，尚不及看清里面堆放的物品是什么，突然“砰”一声巨响。

        货船爆炸了。

        冲天的火海之中，有红白变幻的光影坠入其中……

        与此同时，司云的家中。

        司云将一只漂亮的生日蛋糕摆放在餐桌上。

        今天是司云的21岁生日，她将家中的两只大狗从庭院带进房里，让它们坐在餐厅中，对它们说：“你们乖乖听话，我分蛋糕给你们吃。”

        狗狗们很兴奋，摇着尾巴盯着餐桌。

        餐桌很长很大，中间醒目的摆放着一盏烛台和一只花瓶，银质的烛台雕有繁复的花纹，从上至下分三层共有九只白色的蜡烛正在燃烧着。花瓶里插有一大束深色的鲜花。

        司云点燃蛋糕上的小蜡烛，对狗狗们说：“把许愿的机会给你们，你们想许什么愿望？”

        莫名的，两只狗突然慌张害怕起来，低哼着夹紧了尾巴，吓得动也不敢动。

        司云抬头，看向餐桌上的烛台，烛台上九只蜡烛的火苗正在向着不同的方向凌乱跳跃，闪烁不止。

        餐厅外的客厅里，墙壁上的挂件开始摇晃，无数柜格中的物品正在摇摇欲坠，整栋房子如同在经历地震。

        司云却若无其事一般的吹熄蛋糕上的小蜡烛，拿起刀开始切分蛋糕。

        花瓶里的鲜花缓缓脱落下鲜嫩的花瓣，数片花瓣如被风吹，在桌面上纷纷滚动，又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摆弄着，渐渐呈现出三个字——他来了。

        七日后，警局，刑事侦查科。

        穆风刚一走进办公室，同事们便纷纷惊呼出声：“天啊！穆风？你……你竟然这么快就出院了？”

        面对向他围拢过来热情问询着的同事，穆风的目光平静，神色更平静，就像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

        刑警队长杨浩走过来拍拍穆风的肩膀，颇为感慨地说：“你小子可真命大！”

        528爆炸案警方损失惨重，第一小队十名警员，除穆风外，全部牺牲。

        事发时，杨队长真是一整颗心都凉到了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由着穆风的性子让他加入前探小队，这下子炸死了警察-局-长的儿子，要他这个队长怎么办？

        爆炸后，搜救人员在一块甲板碎片的下面找到了穆风，当时他虽肢体完整，但是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万没想到的是，在被送去殡仪馆的路上，他竟然醒了。

        整艘货轮都被炸得面目全非，这么大的爆炸，他不但没有死，还仅仅七天就出院，好手好脚的归队来了，任谁见了不说一句：命可真大啊！

        杨队长对穆风说：“你可以多休养一段时间，不用这么急着回来上班。”

        穆风说：“我的身体没事。”

        杨队长想了想，说：“按规定，你需要先做测评才可以复职。”

        复职测评的第一项是身体测评，穆风没能通过，无论是体能上的测评，还是射击上的测评，都没有通过。

        两项测评的成绩都与他受伤前相差甚远，不过这正常，谁受伤后不是如此？这说明他只是外表看上去完好，内里还是受了重创。

        除了身体测评，还需要心理测评。

        穆风坐在心理健康咨询室里，为他做测评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工作人员，叫姚敏，也是穆风的前女友，两个人曾交往过半年多的时间，分手才不过三个月。

        见穆风一直坐着不开口，姚敏先打破沉默，说：“你住院期间，我有去看过你。”

        穆风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便没有说话。

        姚敏继续说：“当时去了不少的同事，我便没有进病房，没想到你的身体康复得这么快。”

        穆风偏头看了眼办公室里的落地时钟，问：“测评一次需要多长的时间？”

        姚敏顿了顿，说：“是一刻都不想再见到我吗？心理科目前人手短缺，有一个在休产假，有一个去警校座课了，要下个月才回来。”

        穆风看着姚敏，神情认真地问：“他们在或不在，会影响测评时间的长短吗？”

        姚敏感觉穆风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她说：“测评一次一个小时。”说着将一份测评问卷递给穆风，“先把这个填写一下。”

        穆风接过问卷，开始认真的填写，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的只有钟摆发出的“滴答”声。

        穆风人长得很帅，做事又努力上进，人品和性格也都不错，再加上家世好，这样年轻有为、条件好的男人，不愁找不到女朋友。

        姚敏当时是因为发现穆风与学生时期的前女友还有联系，吵架一时生气提出的分手。其实心里并没有真的想与穆风分开，谁知穆风事后竟一直没有找她求和，不过这也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可能是他工作忙，还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来找她和好，就发生了货船爆炸的事。

        穆风将问卷填写完，交给姚敏。

        姚敏接过问卷时，闲聊地说：“以前没见你戴过戒指。”

        穆风看向自己左手食指上戴的戒指，这是一枚质地似白色玉石一般的戒指，戒指上有一个鹰头的造型。

        姚敏说：“戒指的造型夸张了些，不适合你警察的身份佩戴。”

        穆风现在的脑子里很乱，脑子里有很多杂乱的画面不知是什么，他完全想不起自己的手上为何会突然有了这枚戒指，且他自己怎么都摘取不下来。

        穆风将手伸向姚敏，一本正经地问：“你能帮我把它取下来吗？”

        姚敏笑了，笑容暧昧，说：“要是摘坏了需不需要赔呀？”

        穆风说：“不用。”

        令姚敏没有想到的是这枚戒指如同长在了穆风的手指上一样，居然摘取不下来。

        穆风收回自己的手，说：“一个小时到了，我可以走了。”

        姚敏：“……那个，伯母之前说我给嘻嘻买的猫粮，嘻嘻很喜欢，我有时间的时候，再买些送过去吧！”

        穆风的母亲很喜欢姚敏，姚敏在此时提及此事，已经是在主动示好了。

        可是，穆风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是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不知道。”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姚敏：“……”

        穆风走后，姚敏查看穆风刚刚填写的心理评估问卷，发现他填写的一塌糊涂，非常不正常。

        凄冷的雨夜，无人的街头，网咖的霓虹灯牌彻夜闪亮，却未能照及幽暗巷子里冰冷的尸体。

        警局一早接到报警，有人在飞跃网咖对面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穆风与刑警队的几名警员一同赶到案发现场。

        警员陈武向杨队汇报情况：“经初步勘察，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龄在35岁上下，生前有过搏斗挣扎的迹象，身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物品留存，初步怀疑是劫杀。报案人是一名环卫工人，已经做过笔录，没有疑点。昨夜雨水的冲刷对地面和尸体的痕迹破坏较严重，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尸检和调查。”

        杨队说：“先分两组在附近走访调查，查人查监控，重点查找死者的身份。陈武和江芳一组。”他示意穆风，“你跟我走。”

        穆风还没有通过复职测评，不单身体测评没通过，心理测评也没有通过，但他每天都来警局报道，说让他在家休息他也不听，杨队拿他没办法，只能自己带着。

        路边小超市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报着天气预报，今明两天的夜间还将有雨。

        阴沉的天空，潮湿的空气，湿漉漉的街道。

        一起突发的凶案尚未查到头绪，另一起凶案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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