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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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江楠老师，还是差个感觉，你这个神态…”
“哎呀，”江楠用手扇着风，陈夏夏着急忙慌地递给她遮阳帽，“这天也太热了，我拍不了，让替身来吧快快快。”
张导为难的看着江楠，她几秒的功夫就钻到树荫下躺着，导演心里一直叹气。
“不行啊，楠姐，这段是怼脸拍。”
江楠不耐烦地接过陈夏夏的水：“哎呀扇慢点，你想把我扇面瘫吗？”
“不是我说张导，您自己想办法吧，要不等天凉快了再说，要不然您别拍了。”
江楠无聊地抠了抠指甲，突然看到那边有个拿着摄像机的代拍。
“操。”
她暗骂一句，腾的一下站起来了。
“行吧，再来一条。”
乔然看着周围逐渐浮躁的人群，又把心思放在剧本上了。
早就听闻江楠耍大牌很厉害，百闻不如一见。
“那个那个演江楠宫女的，快点！”
乔然听到吓了一激灵，腾地站起来。
“来了！”
异口同声，乔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和旁边一起向导演走过来的女生对上了眼神。
“白芯苒！听到没有！”
白芯苒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还不忘上下打量着乔然。
切，乡巴佬。
她不屑地用肩膀撞了一下乔然，她措不及防地向前摔了个踉跄。
白芯苒一撩头发，这让乔然想起了她的身世。
b市北林集团董事长女儿。
北林集团，南临集团，华江集团。
白家，白家，时家。
乔然想想就冒冷汗。
自己居然妄想用60万和她抢角色。
“乔然！想什么呢？叫你了听不见吗？”
白芯苒的戏几乎都是一遍过，甚至比江楠演的都好，这让江楠非常没面子。
所以她把气都撒到了乔然身上。
“一看就没认真准备，叫芯苒的时候你就要准备了，还发呆。”
白芯苒和陈夏夏并排站在江楠的身后，颇有点校园霸凌的架势了。
“切，60万就是60万，乡巴佬，我可是一遍过，你能比我更适合这角色？”
乔然指尖陷入手心，额上细密密地冒着汗，她不清楚是太阳太毒还是自己太怕她们。
“麻烦让一下，导演叫我了。”
白芯苒翻了个白眼，上前就是一拳捶在她肩头。
“乡巴佬，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欸那边干嘛呢！叫乔然了怎么还没过来！”
张导看着这两小祖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真难搞，在剧组还想搞校园霸凌？
白芯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导演大喊话。
今天乔然的状态出奇的好，白芯苒原本打算摆着凑热闹的态度来看笑话，结果随着一声声“非常好”“好，过”越来越紧张。
“嗯不错，乔然你和白芯苒表现力都不错，你们再努努力，估计后年就能当主演。”
张导满意地看着回放，心里一直庆幸没把乔然赶走，也多亏了江楠看不起她，要不然这个角色真没有再比她适合的人选了。
“要不说呢，你俩干脆签公司算了，让你们家里帮忙，那以后事业蒸蒸日上。”
一百个字，愣是一句话都没江楠的事。
乔然径直往前走，刚才白芯苒怎么撞得她，她就怎么撞了回来。
“乡巴佬。”
这次是乔然骂她。
在剧组的这段日子，乔然一直是辛辛苦苦跑龙套，两集的戏却整整在剧组泡了一整个星期，没怎么演戏不说，还经常被致使去给演员端茶倒水。
反观白芯苒，她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又是耍大牌又是到处溜达，仿佛自己多大咖位一样。
凌晨一点，乔然才领到了剧组发的泡面。
“欸那几个群演，热水在这别洒了，还得收拾！”
她一边叼着自己带的火腿肠一边翻着手机。
每天乔家的电话都打爆了，其中还夹杂着孟年的几个电话。
乔然这才想起来自己没跟家里交代。
估计这会都在筹办葬礼了。
嘟嘟嘟。
“喂…哥…”
“乔然？我靠一个星期了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的多惨！要不是你祁斯年哥哥找江楠问了你跑到人家剧组，我们都要办喜事…不是，办葬礼了好吧？”
乔然揉了揉太阳穴，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听到他口中的喜事都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哦好哥，那你们好好生活，我要吃饭了，困死了。”
乔莫听着她疲惫的嗓音，心里也是一阵心疼，但还是一脸严肃地准备再骂她几句。
“乔然我跟你说…”
“不说了哥，一切好运，我要睡觉…”乔然话还没说完，工作人员就开始喊她们，“欸那几个群演，快点过来补人数，别吃了！”
乔然着急地把筷子一撂，用手背擦了擦嘴就往那跑。
“挂了啊哥，等我以后回去看你们！”
放着好好的家不住，好好的高中不念。
去那吃五块钱一桶的泡面，熬几千块补不回来的夜，挨训挨骂。
那部综艺播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等乔然收了工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个点江楠已经睡着了，白芯苒也从夜店回来了。
“欸乔然啊？我好困，你那个，门口有个行李，帮我抬上来吧。”
乔然顶着深邃的黑眼圈，脸上的倦怠已经很明显了。
她随手一抓就一大把沾着油的头发被绑成高高的丸子头。
“白芯苒啊？你要不然让夏夏谁去，我也好困。”
说这句话的时候乔然都感到心脏在一紧一紧地疼。
她好怕。
异地他乡，没有什么朋友，每天工作到快要晕倒，时时刻刻都有濒死的恐惧。
“欸让你搬个东西这么费劲，要不要干了，不干我让导演换人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
乔然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跟她吵，想着早去早回多睡几分钟，迷迷糊糊地坐着电梯就往下赶。
楼下的行李很多，她迷迷糊糊地拿了一个就想走。
“铃铃铃。”
乔然听着系统默认的铃声马上头都要秃了，连来电显示都不看就接。
“喂谁呀？现在都凌晨…”
“回头。”
她怔愣了一下，还要保护着自己的心脏，慢慢往后看。
男人高大的身子屹立在夏夜的黑暗中，酒店门口的光昏昏沉沉地照着他，乔然却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脸庞。
“孟年…”乔然顾不得手里的行李，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只顾着往他的方向跑，“你怎么来了…”
看见他的面孔，心里的酸楚感涌上心头，说着说着就想流泪。
“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当演员了呜呜呜，她们…她们都欺负我，我我我才16啊，他们他们就欺负我我…”
孟年面对突如其来的80多斤肉，手悬在空中，似是安慰地捋了捋她的头发。
“欸，也不知道谁，那天晚上哭着挂我的电话，把你男朋友的心伤的好惨啊。”
乔然被说的有点脸红，等心情平缓了一点，才矜持地放开他。
“我带你开房吧？我还有点钱，够你住一晚的了。”
乔然说着就去拉他的行李，孟年也不动，就这么站在看着她。
“带我开房？”
“对呀咋了？”
乔然还像个傻白甜似的站在原地，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孟年双手一摊，眉梢一挑。
“行，开房去。”
他似是挑衅似的对后面车里的人一瘪嘴。
“切。”
乔然瞳孔猛缩，拍了拍电梯门，看着上面的数字卡在6楼不动，突如其来的停止把她的困意彻底激走。
什么倒霉东西，凌晨三点多，再不睡就gameover了，下去帮别人拿个行李还卡在这了。
她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打紧急电话，紧张地一连打错好几个数字。
乔然一边等着电话接通一边扶着栏杆呈腿半弯的状态，可奈何这么紧张的状态她还能困到下一秒就能入睡。
迷迷糊糊地自己都不知道跟救援人员说了什么，手就脱离了栏杆滑到地上。
“哔哔—”
乔然猛地坐起身子，手部牵连着痛意疼得她嘶了一声。
周围简朴的环境让她一时没缓过神来。
“酒店…医院？”她呼吸一紧看了看周围却愣住了，“哥！”
乔莫把手里的午饭放到医院的床头柜上，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
“还记得你有个哥？记性不错，知道你哥昨天晚上从哪睡的吗？我在车里孤独了一夜！拉着孟年的衣袖就往里走，真去开房了啊？”
乔然低头玩着指甲也不答话，就这么坐着。
“那他人呢？”意识到自己在他雷点上蹦迪，急转弯换了个话题，“…那是…早饭吗？给我的？”
乔莫坐下开始玩手机。
“那是午饭。”
乔然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妈呀，我还有工作，不行不行，你快让护士…”
“工作工作，工作你妈！把自己工作到医院了还工作，你那破剧组，我今天大早上就过去和他说了，那破戏爱拍不拍！”
乔然正小口吃着粥，听见他这话嘴里的饭差点没喷出来。
“不行！我都忙里忙外了一个星期了，这边讨好那边帮忙，一点反话都不敢说，你你你…”
乔莫掀起眼皮，看着她哭肿的眼睛。
“哟，哭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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