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迷人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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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你去了,自己会死,也会连累他。”原开口,“我们已经暴露了,刃。”他笑笑,“他还没有。”
原的眼睛,慢慢沉静,“沉住气,半年后,我请他,为你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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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亮着大灯。
该隐躺着,盯着大灯里雕像上面最亮的那个、灯泡。
从白天,到黑夜。
雕塑嵌在墙里,是一个女人,看不出年龄,但是很温柔。
忽然,他伸出一爪,接住。半空一道暧昧的弧线,一盒漂亮牛酸奶。
自然是右手,因为他的左手已秃。
该隐咬开酸奶,呲溜溜地喝。
捷克倚着门看他,“每天一盒酸奶,还撑得住?”
该隐咂咂嘴,“还行,挺不错。”
“我说过,不去教堂门口扮小丑吸引客户,你每天只有这盒酸奶。”
该隐笑笑,低头看手骨,手骨已发白,像长出一层白毛,右手瘦的不秃也像秃。
他面无表情地看,“哦。”
捷克沉默,“你还能坚持几天?”
他问的认真,该隐也就答的诚恳,“就今天了,我很饿。”他用力地吸酸奶,可再吸不出。他把盒子吸贬,却不想舔酸奶盖,因为一只手打不开。
捷克笑笑,“我以为你会走。出去偷砸抢,总比在这里挨饿好。”
该隐打个哈哈,“我倒挺喜欢这里。”
“你是没地方去。”捷克残忍截断,“堕天,你回不去了。”
该隐低着脑袋沉默,忽然说话了,“我可以扮蜘蛛侠、超人。”他笑笑,“或者小熊。”他沉默,“除了小丑。”
这是退让了。
捷克摇摇头,“可这教堂的主人说了,你只能扮小丑,才有饭吃。”
“因为我手断了?”该隐看着他。
“因为你的牙和耳朵也不全。”捷克继续戳刀子。
“你他妈当时不能早点来救我?”该隐慢慢把酸奶放地上,“我要去补牙。”
“扮小丑,一天五十块钱,你攒上几年,还是够的。”
该隐不说话了,半晌,他开口,“捷克,虽然你以前就比我帅的差那么一点,现在我承认,你帅过我了。”
“戴高帽没用。”捷克面无表情,“哦,对了,亚瑟死了。”
该隐,“哦,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忽然,他笑笑,“哦,一毛钱还是有的。他要还不秃,我俩都金头发。”
捷克看着他,“可你秃了。”
该隐怔住,忽然就怒了,“我秃不秃,和你有一毛钱关系?他怎么死的?”
“你说谁?”捷克迷瞪。
该隐冷冷盯。
“哦,亚瑟啊。”捷克笑笑,“我骗你的,你哥应该没死,听说,前几天还和隋刃打情骂俏,活的挺开心的。”
该隐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点点头,“给我来个烧鹅。”
捷克,歪头。
该隐笑,“老子扮,明天,给你扮个最迷人的小丑。套装给我。”
捷克摇头,“老板说了,不能戴面具,也不能戴小丑头套。他要你,本色出演。”
该隐微微眯起眼睛,终于站了起来。
“我要是,不呢。”
“不但没烧鹅,苏媛和你的小崽,都死。”
该隐笑了,“他算老几?”
“能支使我,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把已经死的差不多的你,救了,的人。”
该隐闭上嘴,半晌,他呸出一口血。
捷克看着他,面上终于没那么冷,“该隐,你救过我,我给你一句真心话。”
该隐看着他。
捷克开口,“每天八小时,工资日结,这买卖可。”
该隐再呸。
捷克终于笑了,“还有一句,你的牙,再咬就没了。且咬、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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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风和日丽,气象万千。
天气,慢慢有点热,刚转了一百个圈的该隐,低头喘了一下,人群中央,他蹲下来,手摸地面,地面挺热。昨晚有烧鹅做基础,他比较满足。他看着左手,摸着地面,颇像个正烧的鹅骨头。
忽然,有人摸他断了的右耳,还挠了一下。
已经不疼了,还是痒。该隐皱了小眉头,一回头,看到个小姑娘。
小姑娘小小手,又掐又挠,“哥哥哥哥,快看这个小丑。”
于是,一个小男孩拿着纸飞机咣当跑过来,对着该隐的耳朵,又是一阵拍,嘴里还念念有词,“咦?真奇怪。”
该隐正眯着一只眼睛装瞎,这下有点不耐烦,“别摸,我痒。”
“可我想…摸。”小姑娘一咧嘴,这就要哭。
顾客哭一次扣一顿饭,老板的规矩。
该隐这下受不住,两个眼睛都闭上,这是想对策。冷不丁一道汗顺着眼睛下来了。
小姑娘已经大吼着哭,“这小丑真可怜,呜!!!他疼不疼啊!!呜!!!他哭了!”
于是,小男孩也开始深呼吸。这是要喘气了!
该隐睁开眼,还没说话。
小男孩已经,“呜!嗷嗷嗷嗷嗷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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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一顿午饭没。他躲教堂,抱着两只残腿,沉默了两个钟头。
有一阵风微微吹过,他抬头。
盯着雕塑里那个女人。他恶狠狠地盯,忽然开口,“你真丑。”
“哦。”雕像还是蒙娜丽莎似的微笑,温柔的表情,似乎在跟他对话,“也许吧。”
该隐沉默,还是瞪着她。然后慢慢,低下了头。
“小孩真烦人。”该隐出神,忽然抬头看那个女人,“是不是?”
“哦,是吧,小时候的孩子都烦人。”雕塑似乎又说话了。
该隐看着她,忽然觉着她有那么一点点像小时候那个婆娘。
自己怎么抓她头发,她都不急不躁的女人。
“我耳朵痒。”该隐笑笑,“这是我第一天当小丑。”他看着雕像。
雕像还是笑,“祝贺。”
该隐,“没那么可怕。”他看着雕像,“我已经是个小丑了。”
雕像,“祝贺。”
忽然,有人往这边来,该隐一个虎蹿,已经躲进了雕像后面。
来人是个大叔,他祈祷,“神啊,我忏悔,那两个小孩是我前几天拐的。我今天还骗着他们呢,说我要带他们找妈妈。真是两个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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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某州警察局接到报警,刚一出门,就看到地上躺俩小孩,头挨着头,正睡得香。一个大汉,五花八门被倒着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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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吗?”楚汐看着楚斐,柔声软语,一双眼睛晶晶亮。
虽然刚跟元蒲偷吃了两个烧鸡,正撑得发慌,被自家妈这么一看,楚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接过碗,不就是一碗甘蔗汁么?喝呗!
刚喝一口就遭殃。——苦!还酸!这什么鬼!
楚斐几乎一口喷出来,小汐那是何等的敏锐,她轻轻皱眉,“怎么?不甜?我亲眼看着那个呆头小子榨的呀?”
一听这,楚斐心头了然,定是这小子看不惯他亲妈疼自己这个杂牌货,在里面放乱七八糟的了?不过…脑壳转出那小子忧国忧民老实样儿,看不出来如此腹黑啊?自己好不好不当紧,以楚汐小姐的暴脾气加宠自家儿子毫无下限且极度胳膊肘往内拐的要是知道了是刃这呆瓜恶作剧自己,刃绝对遭殃。
眼看着楚汐已经拿过碗低头要尝,楚斐大叫,也上去抢,“我逗你呢!好喝很好喝!”
楚汐已经端碗就是一口,这一喝,脸都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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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坐在窗前的书桌旁,对着窗户发呆。
吃了白加黑的头,晕乎乎空荡荡。他发呆,然后摸摸自己的额头。似乎不再那么烫。
六月。窗外吹来的风也不再冷。
“你…喝!”她面上看着有点急,她把碗拍案板上,抬起手,湿漉漉的案板上,有一片药。
隋刃垂着视线,身子开始轻一阵重一阵的痉挛。那碗甘蔗汁是什么口味呢?应该是很甜,很甜的。可惜,他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嘴,全是木的。这几天,他已经为自己做了四次伤口清创和内服清理,破伤风应该是处理好了,可他的味觉,真的不见了。
改天,去医院查一下。应该是余毒未清,不是大问题。隋刃轻叹口气,恍惚里笑了笑,他紧紧抱住自己干枯的胳膊,他听到自己轻轻对自己说,“很甜。”
夜晚了,可以卸妆。大战在即,他要保持好的头脑。脸上都是胶,影响思维。
隋刃走近小卫生间,抹卸妆油,卸妆膏,用水一遍遍清洗。每清洗一遍,他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一笑,仿佛自己很美。最近因为日常易容,他左脸起了一个青春痘,隋刃盯着那个痘,叹口气。
梳洗完毕,他稳稳妥妥戴上皮卡丘毛线面具,出门去了。最近,他每天都晚上溜到地下装备库,研究电子对抗和大规模武-器装备。每晚二百个高位俯卧撑后,就开始研究设备为大战做准备,绝不能只吃馒头不干活。
原正想推门,正看到刃走出来,步履生风,似乎嘴角含笑。原脑袋后抽,明显是被他的面具脸吓坏。他张张嘴,半晌,“哥,你干啥?”
隋刃看他一眼,低声,“哥去地下一趟。你呆我屋莫出来。”他补充,“听话。”
“嘶——”原抽气,这厮扮师兄上瘾了?
“你他妈——”他把妈字憋回去,刃听到妈字就变怪,这会儿轮他坐庄是哥,还是别刺激他。
隋刃已摇头晃脑而去。
原的肚子忽然又是一阵抽搐,他捂肚子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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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六个脑袋,围着同一个马桶盖。
原、阿年、伊凡、楚斐、元蒲…楚昭。
“噗嗤。”楚昭又吐。
元蒲干巴巴看自家爹吐的那个惨,他叹口气,“爹,你咋吐成这样。”
楚昭喘口气,“我这是吃啥了?”
元蒲叹口气,“您最近一直吃的不少。仿佛一头…”还没说完,他闭上嘴。最近,越发胆大了。明显楚昭也发现这一点,他脸一黑,直起腰,还没怼,就又是一口吐。
伊凡叹气,“我今天胃口一直不怎么好,也就那会儿喝了个…”
阿年轮椅也不要了,一样跪趴,“喝了个…”
“——甘蔗!”
众人异口同声。
原已经同款跪趴,“他妈的,就说那个甘蔗没咋见过,早前刃为了讨好他妈从地下室拿上面充样子的,他一直不舍得吃早过期放酸了!”
楚斐眨眼,“所以…他不是单单为了气…我啊…”
阿年捂住眼睛,“他应该也喝了,不过你知道,刃是个男子汉,一向别人吐时他不吐,别人不吐他狂吐。”
楚斐忽然拍脑袋,“糟糟。”他推神舅,“他舅,你妹刚才黑着脸出去,一定是去找刃麻烦了——”
楚昭一愣,这下也不吐了,骂骂咧咧从马桶盖上爬起来,“你妹!你,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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