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世人畏鬼神，最毒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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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话也不敢说，只偷偷哭，被你姥姥知道后，不由分说就把女儿接了回去，我就是在那段时间上了你爸的床，但是……这是老太太默许的，因为那段时间我发育的好，谁见了都说一句屁股大保准是生儿子的命。
等到三个月后，你母亲被送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又过了一个月，我买通了医生，让她咬定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子，你奶奶拼命保住了我。
姜经尧那个蠢货，你也知道，素来是个没有主意的，我时不时装一装肚子疼，他就被老太太叫来，难免就得陪我一晚上，第二天我就挺着肚子去耀武扬威，大概也是因此，你母亲忧思成疾。
为此，你姥姥姥爷来闹过好多次，说是要把姜经尧干的丑事抖落出去，每次老太太都笑脸相迎一再保证不会让你母亲受了委屈。
你姥姥姥爷两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能来闹，已经是可以做到的最大的底线了，老太太一再保证，他们很单纯就信了。
生你的时候，也是在家生产，你母亲难产，没挨过来，原本我以为这就是普通的每天都会发生在产房的死亡而已，直到……我偶然听到了你奶奶和医生的对话，原来你母亲刚开始大出血的时候，医生让老太太打急救电话，她没打。
你母亲是你姥姥姥爷的独苗苗，出事了，你姥姥姥爷来姜家讨回公道。姜家一团糟，我……我劝老太太把你送了出去，她也是怕你长大后会恨她吧，丝毫不曾犹豫便同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死人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你，所以老太太轻而易举就把你送了出去。
之后就是五六年后吧，我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把你从孤儿院领养回来，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当年那个孩子，我找了老太太，因为我手中的把柄，她更加惧怕。
我在姜家生下淼淼，整整五年没名没分，因为你的到来，我和姜经尧领了结婚证，成了名副其实的姜夫人。
你以为老太太带着你到后院去住真的是我逼迫的？怎么可能！她是怕我会和你说出当年的秘密，自动躲开我，她啊，是心里有鬼！”
姜时念深吸一口气，“我姥姥姥爷……”
杨玉兰轻飘飘的说道，“早就死了，你母亲死后第二年就死了。”
原来……
原来她刚刚认的舅舅，是穆妈妈的哥哥，不是她的亲舅舅。
她亲生妈妈去世了，姥姥姥爷也去世了，没有人了……
她一直视为最亲的亲人，原来是魔鬼，是刽子手！
看着姜时念情绪逐渐转变，杨玉兰忙说道，“说好了的，我告诉你当年所有的真相，你就不会让我坐牢，你要说话算话。”
姜时念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她木讷的站起来。
目光空洞洞。
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就好像是牵线木偶，被两条线操控了所有的动作。
她是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走出咖啡馆门外。
一滴雨水落下来，打在小姑娘的鼻尖上。
她缓缓抬起胳膊。
手掌向上。
接住了又一滴雨水。
雨水都那么干净，为什么人心就那么脏那么脏呢？
刚刚来到姜家不久，她害怕打雷，害怕下雨，害怕黑暗。
总是臆想世界上有鬼。
奶奶就陪着她睡觉。
把她抱在怀里。
唱着摇篮曲。
声音温柔。
原来……
世人畏鬼神，殊不知，最毒是人心。
她挪动着脚步。
细密的雨水如同一层幕布。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世界万物，皆是荒唐。
芸芸众生，众生皆苦。
等姜时念走到医院门口，浑身湿漉漉的。
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她动作缓慢的摸出来，看着上面的二姐，想了好久好久，才想起是谁。
可是……
要怎么接通？
她好像丧失所有了生存能力。
她盯着手心里的手机，不知所措。
任凭它不停地震动，叫嚣着……
透过雨帘，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人。
白色的小人和黑色的小人。
白色人说：“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上帝会惩罚她的。”
黑色人说：“你要做的就是送她去见上帝。”
白色人说：“毕竟，她也养育了你那么多年不是吗？”
黑色人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白色人：“原谅她。”
黑色人：“杀了她。”
原谅她，杀了她，原谅她，杀了她，原谅她……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小姑娘的脑海中此起彼伏。
头好疼，头好疼！
她双手捂着头，拼命的摇晃着，“不要，不要出来，不要出来，求求你……”
蓦的，她所有的小动作停顿下来。
双手慢慢放下。
若是仔细看，就可以看到，她的其中一只眼睛，变的血红。
她转身，毫不犹豫的跑去病房。
一脚踹开病房门。
姜老太太狠狠吓了一跳，“念念，怎么了？”
姜时念一言不发。
靠近病床。
居高临下的看着姜老太太，“奶奶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老太太一头雾水，“念念，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说着，老太太就挣扎着坐起来，“念念？”
姜时念冷嗤，“奶奶啊，你知道我妈妈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老太太脸色逐渐复杂，阴沉，沉郁，“念念，你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
姜时念瞬间提高声音，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杀死了我妈妈，这是道听途说吗？你把我抛弃，这是道听途说吗，你说啊——”
老太太愣住了，“念念……”
姜时念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你说啊，你说啊，你这个魔鬼，禽兽，你简直十恶不赦，你怎么不下地狱？！”
老太太老泪纵横，“念念，你听我说……”
姜时念摇摇头。慢慢后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猛然转身。
就要离开。
老太太见状，大喊一声念念，挣扎着下地，追了上去。
拉住姜时念的胳膊，“念念，你听奶奶说，奶奶不是故意的啊……”
姜时念双眸血红，盯着胳膊上的手，“放开。”
老人家无论如何都不肯放。
姜时念啊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身体燥热，她狠狠的甩开姜老太太。
没有任何防备的姜老太太，被突然爆发的姜时念甩出去很远。
倒地的时候，额角撞上了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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