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为他是提米

没人知道kristen到底和蝙蝠侠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对于这次意外达成了一致。那场交谈的录音被层层加密封锁进蝙蝠电脑的深处，而在不远的未来，它将作为一个预案和可能性被搬上正联的会议桌。

        提姆和达米安得到了自由活动的允许，红罗宾提议说可以住他们原本的房间，也不必劳烦老管家大半夜还要收拾两间客房。

        克莉丝汀临走时告诉他们不要担心，本源足以从任何危机手中保护他们，同时表示不用去过分了解这个世界的发展。

        “因为那都不会在我们的世界发生了。”她平静地说。

        最后她走到他们面前，投影变得凝实起来，色彩与现实同步，她蹲下身来拥抱他们的时候好像真的触碰到了一样。

        “投影没办法持续太久，”克莉丝汀抱歉地说，“就当是一场旅行好了，快去睡觉吧。”

        十七岁的提姆点头，十四岁的达米安站起身来，跟克莉丝汀说了一句晚安。

        女巫一直看着他们走上楼梯才离开，她向蝙蝠家微一点头，算作告别。投影在半空中碎裂，如同被点燃的白纸一样化作无数光点，那些光点好像有意识一样在红头罩身边飞舞几圈，末了又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陶德被克莉丝汀这一出弄得满头问号，站在旁边的蝙蝠侠脸色不太好看，他思来想去觉得这大概是女巫的某种挑衅，可惜内容只有蝙蝠侠和kristen才懂。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陶德起床，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提姆正坐在沙发上对着虚空发呆，看到他下来之后眼前一亮。

        “陶德！”他用红罗宾的声音活泼地说，“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打到一半的哈欠愣是被收回去了，陶德一时之间惊疑不定，想不明白这又是闹哪一出。

        “我记得她让你们暂住韦恩庄园？”

        “叫k吧，她不介意的。”提姆说，“k很好说话的，而且只是想去看看外面嘛，韦恩先生还没起床，潘尼沃斯先生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理查德回布鲁德海文了，现在大宅里就只有我和达米安是闲人。超级——无聊——”

        他抱着抱枕——不知道哪学来的，陶德记得红罗宾没有这个习惯——仰头去看他，眼里满是笑意。

        陶德不擅长应付这样的红罗宾，他揉了揉太阳穴，斟酌语言：“我的话，可能不是那么方便。”

        “噢，”他说，“因为你今天准备去抢黑面具的地盘？”

        “是这……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红罗宾的计划表有写，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就放在桌子上，我一进去就看到了。”提姆很老实地回答。

        “好吧，好吧。”陶德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能被红罗宾那张脸骗了，眼前这个人分明是一个大号的熊孩子，“那就更不能带你出去了，你也明白的不是吗？这很危险，而且一点不好玩。”

        “可是你到晚上才会动手，算上踩点的时间也不用三个小时，在这之前的时间也不能陪我吗？”提姆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拜托，随便看点什么都可以，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发霉。”

        提姆露出一个能被称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他双手合十，完全不掩饰自己撒娇的行为。

        陶德对这样的德雷克完全没辙，他认知里的红罗宾冷静理智，早熟得令人心惊，时常让人忽视他的真实年龄。而他与红罗宾的关系也一直算不上太好，因此也就对红罗宾私下里的性格没那么熟悉。

        ——所以原来提姆是很擅长撒娇的性格吗？

        “啊，这个辣热狗好好吃，虽然有点太辣了。”提姆被辣得狂喝水，一旁站着穿着常服的达米安。

        “连这点辣都受不了，果然是无可救药的弱者。”他一边吐槽一边大力拍了拍呛到水的提姆，换来一阵更剧烈的咳嗽。

        “达米安……”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要告状，你这是谋杀。”

        “所以为什么你在这里？”

        红头罩纳闷地丢给达米安一份热狗，自己站在一边娴熟地开始往上面挤辣酱——热狗摊摊主友情赠送。

        “我有义务看好德雷克不让他乱跑，以免回去的时候安德向我问责而我无法回答。”

        “我来翻译一下，他的意思是说他也想出来玩，但是不好意思说，所以就跟在我后面一起来了。”

        达米安被戳穿了真实意图之后恼羞成怒，恶狠狠往提姆的热狗上加了致死量辣酱。提姆深呼吸，他闭上眼吐了口气，然后迅速出手，把达米安还没动的那份热狗跟自己的调换了一下，并十分迅速地咬了一大口。

        陶德看着达米安暴跳如雷，提姆敏捷跳起来躲到他身后，开始以他为中心绕圈。

        大街上，一个成年男人低头吃热狗，旁边两个幼稚鬼在兜圈，间或还伴随着几句洋洋得意的挑衅和暴喝。

        红头罩见过的怪事很多，他自己身上就发生过不少，但是显然被两个人绕着兜圈子并不在这个范围内。

        路人的目光看过来，他慢条斯理把热狗吃完，然后把塑料袋和垫纸折好，稳稳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陶德拍了拍手：“好了两位大少爷，你们想去哪？事先说明，我时间有限，你们快点决定。”

        提姆和达米安停下来，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两个人难得一致摇了摇头，真心实意对这个问题感到迷茫。

        “就不能只是跟着你吗？”提姆说，“我好歹也是哥谭人，真的没有很想去的地方诶……而且活动范围也就在哥谭，太远的也去不了。”

        “合乎情理的理由，那你呢？”陶德转头看达米安。

        达米安慎重地思考了一会，诚恳说：“我不知道。”

        早上十点钟，莫妮卡。

        “接下来我们干什么？”红罗宾问。

        活生生的、年幼的杰森就站在他面前。德雷克为这个奇迹在心里小小感谢了一下命运，有些遗憾拍下的照片无法带回去。

        “先吃早饭，然后等下午k起床。我记得我放在了……”

        杰森踮起脚打开冰箱，他伸手努力够了一下，最后碍于身高还是选择放弃，转而从下一层拿出冷冻好的三明治。

        红罗宾本来想帮他，伸出手才发现自己跟杰森身高相差无几，他再一次清晰认识到自己现在正在一个八岁孩子身体里这个事实，并为此感到一阵忧虑。

        孩子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他没办法用擅长的黑客技术来确认自己的处境，也没办法通过武力保护自己，提姆确实有接受一定的体术锻炼，然而这具身体毕竟才刚来到人世八年，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事恐怕只有逃跑的份。

        他还在忧心，杰森已经把热好的三明治放到他面前了，培根美味，煎蛋鲜嫩，餐盘旁边还放着一大杯牛奶，似乎也是早餐的一部分。

        德雷克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牛奶一饮而尽。嘴边沾上的一圈白沫被杰森顺手拿纸擦干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杰森自然而然地开始收拾餐盘，准备送回厨房。

        “那个，你知道我已经十七岁了对吧？”德雷克一边帮忙收拾一边问，“你不用把我当成提米的？”

        杰森老气横秋叹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提米说他想要长高，所以委屈你替他喝一段时间牛奶了。”

        “噢，好的，这个没问题…等等，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对待的？”

        “我没有把你当成小孩子啊，只是纸就在旁边，刚好看见了顺手擦一下而已。”

        是这样吗？好吧，可能是他想太多了。

        “对了，罗宾呢，就是达米安？”

        “他跟以前的d一样灵魂和身体有错差，现在在睡觉吧，k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能下午就会出现了。”

        “灵魂和身体有错差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表现出来的身体状态要比灵魂实际年龄要更超前。”

        “这会有什么问题吗，比如后遗症之类的。”

        杰森停下手上的动作，仔细想了想：“我记得k说很容易导致灵魂跟身体分离，不过一般好像没什么事，这次是因为换了个世界，错差加深了。”

        “就好像d在被拉到你们那边的时候也很疼一样，所以k才把项链给他，不然的话可能撑不过去就要先死在时空乱流里面了。”

        “我明白了，嗯……”他犹豫了一下，才把那个名字说出口，“谢谢你，杰森。”

        餐盘被小心放进水池里，自动清洁功能启动，杰森摁了洗手液示意他过来，红罗宾从善如流把手放过去，温暖的水流冲刷掉揉搓出来的泡沫，留下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不用谢。”

        “你跟提姆平时也这么相处吗？”德雷克忍不住问。

        早餐之后是杰森的例行阅读时间，他一边翻到上一次看到的页码，一边推给他一盘切好的水果。服务不可谓不细致，要不是因为红罗宾严词拒绝，他觉得杰森可能会再端来一杯牛奶。

        我小时候有这么黏人吗？德雷克捧着果盘陷入了思考，然后不知不觉中又被塞了一个抱枕。

        “嗯？”杰森慢半拍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你指什么？”

        “就是，你平时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差不多吧，为什么这么说，有哪里不对吗？”

        “难道不会觉得太麻烦吗，坦白说，我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这么生活不能自理。”德雷克不怎么委婉地说，“你看起来完全是把他当废人一样惯。”

        “因为不这样的话提米就会忘记很多事情，他很喜欢熬夜，而且还不怎么爱吃饭，老是想尝一些完全不适合小孩子的东西，k又不能每天盯着他，就只好拜托我。”

        “所以是因为k你才这么惯着他的？”

        “那倒不是，”杰森合上书看他，“是因为他是提米我才愿意惯着他的。”

        “噢，好吧。你们关系真好。”

        红罗宾不说话了。

        “你跟那个我关系不好吗？”

        “以前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不过总体上来说谁都没错。现在的话，不上不下？”

        “没有错的错误，书上很喜欢写这种东西。”

        “你不喜欢吗？”

        “不太喜欢，因为那样子的话，情绪就只能全都闷在心里了，可能会变成很吓人的东西，而且谁都会很痛苦。”

        “这样啊……你从来没说过这些呢。”

        “因为是k告诉我的，”他笑了一下，“她有说过吗，女巫都是对情绪很有研究的家伙，因为这对她们来说就等于生命的一部分。”

        “你看起来坦率了很多，”红罗宾微笑了一下，“挺好的。”

        “你刚刚的话好像不是对我说的。”

        “很敏锐，”德雷克挑了挑眉，“你讨厌吗？”

        “还好，不过你为什么不当着他的面说你希望他能更直接一点？”

        “因为很多事情，很多原因。我们——不仅仅是我和陶德——的关系总是一团乱麻，蝙蝠侠是个情感便秘的义警，我们也受此影响，总是吝啬于把真心摊开来看。”

        “如果这是你们的生活方式的话也无所谓。k说过，对于有些人来说，不正常的感情关系其实也很正常，”他说，“只要别伤害到别人。”

        “这很难，”德雷克叹息，“每个人都因此伤心过。”

        “不能改变吗？”

        “除非用真言套索把每个人都绑在一起然后说真心话，不然我觉得不太可能。而且我觉得这个办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真言套索是什么？”杰森好奇地问。

        “神奇女侠的武器，被套索困住的人只能说实话。”

        “那你们家的问题还真的蛮严重的。”杰森评价，“蝙蝠侠应该为此负责。

        “是的，我同意。”德雷克眨眨眼附和道，“他总是不肯好好说话。”

        “你也不肯好好说话啊，”杰森不客气地说，“情报问够了吗？”

        “咳，这么直白就揭穿的吗，我还以为会是彼此心照不宣地放过呢。”

        “算了，没关系，我明白的。”杰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害怕。”

        “我没有，平行世界而已，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挫败地抓了抓头发，嘀咕道，“好吧，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很明显吗？”

        “不是很明显，但是我知道。”杰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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