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2月25日血色圣诞节

晚上九点一刻，表演正式拉开序幕。

        火焰煌煌燃烧，自舞台边缘腾空而起，嘻嘻哈哈的小丑推着装在篮子里的人登场，驯兽师领着动物徐徐走出，上空中格雷森夫妇握住横杆点头致意，一位妆容浮夸的魔术师点了点空气，她装模作样伸手一拉，变出一捧鲜嫩的玫瑰来。

        杂技演员一边抛球一边急急忙忙赶往舞台中心，半途中老虎和狮子走过他面前，他被吓得往后一退撞到了小丑，小丑又撞到一位侏儒。三个人动作夸张地取下帽子鞠躬道歉，然后又手拉着手一起向观众席弯腰致意。

        伴随着哈利马戏团成员的出场，细碎的亮片被洒向观众席，如同金雨一样在半空中又消失不见。

        气氛被炒热，人群欢呼起来，穿着正式的主持人走出来为这氛围添上一把火。

        他的肢体动作较语言更丰富，成功把观众逗笑之后，宣布哈利马戏团的圣诞夜特别巡回演出正式开始。

        演出很精彩，哈利马戏团确实没有辜负它的名声，值得在哥谭人民心中拥有一个特别席位。我看得津津有味，为人类的创造力而感到惊喜。杰森则已经完全被吸引了，不时被某个演员危险的动作惊到呼吸停滞，提姆同样很专注，他看得很认真，但是有别于平时，我觉得他好像分出了一份注意力正打量着什么。

        布鲁斯·韦恩从拍照那会就从后台消失了，我猜他今天来这里多半是为了追查什么东西，可能是毒/品，也或许是某些更危险的东西。

        蝙蝠侠永远在忙碌，蝙蝠侠过不了节日，蝙蝠侠总是走在他的道路上。

        舞台上排演好的节目轮番上演，压轴的是格雷森一家的空中飞人项目。理查德穿着那身满是亮片的演出服出现在父母身边，他们三人一起向观众致意，考虑到小格雷森尚未正式出道，下面有工作人员拉起了预防坠落的防护网。

        他身体柔韧，动作灵活，在空中被抛起又被接住，高难度动作对他来说如同呼吸一样理所当然，他的天赋比他父母要更为出众，也很享受舞台。即使现在仍然显得青涩，想必''飞翔的格雷森''至少不会断在他这一代。

        空中飞人项目结束之后是马戏团集体的谢幕表演，杰森这时凑过来告诉我他和提姆想去趟洗手间，我看了眼时间同意了，条件是半小时之内回来。他们俩弯下腰从前排悄悄溜走了，菲伊掐好了时间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半个月后的那场宴会是否到场，我一口回绝。

        宴会的主要内容是两支精灵的联姻，新郎新娘我一个都不认识，去了也是发呆。他们通过菲伊找到我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对待kristen这个硕果仅存举世无双的魔女的态度——尊敬且不会背叛，仅此而已。

        魔法界从上到下都还保持着某种外现的丛林法则，谁拳头大谁说话。多年前我曾被隔三差五一个邀请搞得烦不胜烦，后来找了个时间挑明我的不耐烦态度，并表示谁要是再拿不重要的事情来打扰我，谁就等着明天被我找上门灭全家。

        从那之后，就只有格外重要的邀请才会被送到我身边。

        我挂了电话之后在座位上发了会儿呆，表演已经接近尾声，半个小时早就过了，杰森和提姆还没回来。

        轰然之间辛西娅的尖锐警报——从之前那件事发生后就被设置成了足够刺耳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我豁然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在火热的气氛之中有十几个小孩子失踪了。

        杰森和提姆呢？

        辛西娅的定位信息在城西，并且还在以一个不正常的速度移动。我放在杰森身上的定位符文传回的信息则显示他们正在向城东移动。

        毫无疑问，辛西娅和杰森分开了。

        蝙蝠侠今天来看马戏是为了追查儿童拐卖？我思考着，感觉到有人伸手搭上我的肩。

        “kristen，”她说，“你又把事情搞砸了。”

        “你怎么能放两个小孩子在哥谭乱跑呢，这里这么危险，你看，他们被绑架了吧。”

        “孩子在这里可是很好的货品啊。天赋好的养成杀手，次一等的可以去当个打手，就算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他们身上的器官不是也很值钱吗？你说杰森和提姆是哪一种？”

        “杰森在武器上很有天赋，提姆又聪明兼具好奇心，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他们俩还能以后一起搭档呢。等他们长大，蝙蝠侠会不会千方百计想办法把他们关进阿卡姆？”

        “你的孩子离你而去了，k。你的孩子要死了，就因为你答应他们出来玩。”

        “没有谁能在你身边长久陪伴的，k，接受现实吧。从你亲手杀死辛西娅那一刻命运不就已经注定了吗？”

        “k，kristen，克莉丝汀k安德，”那个人轻声说，“你看，你总是什么都留不住。”

        我冲出马戏团，在一片惊呼之中打开杰森的定位信息向城东追去。

        蝙蝠侠在平安夜的晚上给布鲁斯韦恩编了个一时兴起去看马戏的理由方便调查，他来到这里是为了一桩牵涉到新型毒///品的人口贩卖。

        这群人贩子喜欢在各种人数众多的场合作案，他们装扮成相关的工作人员或被请来表演的演员诱骗小孩子同他们一起离开，数千数万个人里唐突缺少一个并不会有那么引人注意，他们屡屡得手，得意于没被警方抓住马脚，以至于如今胃口越来越大，受害人的数量也直线上升。

        但是蝙蝠侠看着他们。

        他在前几天得到可靠消息，这个组织把下一次作案地点定在即将在哈利马戏团的圣诞特别巡回演出上，布鲁斯韦恩正是为此出现。

        起初看到那个牵着两个孩子的少女时，他还怀疑这是组织中的其中一个手段——借助年龄和性别优势接近小孩。然而对上她的眼神之后蝙蝠侠就迅速放弃了这个猜想。

        那双黑色的眼睛充满一种非人的异类感，这种眼神可以属于任何一个杀人狂，却不会属于一个人贩。

        小孩子天生五感敏锐，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会自觉远离这种人。

        而且她实在太显眼，不仅拥有超乎想象的美貌，奇诡的气质同样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忽视她。

        蝙蝠侠有理由相信，倘若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果真在黑色领域有所建树，那么她的危险级别比起最疯狂的人也只高不低。一伙人贩子还配不上。

        马戏团五彩斑斓的灯光也没有给她染上一点人类该有的色彩，反倒是她低头看向那两个孩子的时候，眼神有片刻活人的样子。

        她甚至还顺着那两个孩子同他打了个招呼，尽管看得出来很僵硬很不习惯，但是她居然真的像正常人那样打了个招呼。

        好吧，蝙蝠侠觉得，这三个人应该与他的目标无关。

        表演进行到中途，布鲁斯在马戏团的后台退场。他顺着找到的线索一路追踪，最后到达的地方是城东一栋废弃已久的大楼。

        这栋大楼有三十层高，废弃的原因表面上是因为闹鬼，实际上是某个□□的秘密基地。当初建成的时候有许多人都来观礼，韦恩家当时也到场了，布鲁斯费力气从脑海里挑挑拣拣，还能翻出来那么一星半点痕迹。

        世事无常又讽刺，比如一栋本该是一个有关流浪儿童的公益组织总部的高楼，多年后却成了一个贩卖儿童的中转站，又比如当年曾见过它落成的那个孩子，多年后成了打击罪犯的蝙蝠侠。

        时光覆盖在楼栋的外面让它看起来残破不堪，而内里却光洁如新。

        蝙蝠侠顺着楼梯往上走，在最高层的主控室停下，守着监控的人态度严肃认真，旁边拿着枪的人在笑闹走动。

        他在阴影里屏住呼吸，计算进攻的时机。

        远处，有什么东西轰然一声巨响，主控室被人从中间整个打穿，劈成两半。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女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来，她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黑发黑眼，眼熟得让人心惊。

        “诸位，夜安。”她含笑，声音却冰凉，“你们有见到两个黑发蓝眼的小孩子吗？“

        □□头目慌张地指挥着，枪弹倾泻般飞向她，在一瞬间被她原样奉还。子弹穿透他们的身体，伴随着无数飞溅的血肉。

        “啊，没关系，我找到了。”她说。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三十来人就这样轻易死去了，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只是冷淡地看着那堆血肉模糊的尸体，想了想，挥挥手把他们摞在了一起。

        蝙蝠侠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动作，也没有捕捉到她发怒的信号。在轻描淡写一声问好之后她走进来，在地上蔓延的血液自动避开了她的落点。

        能力不明、动机不明、身份不明。

        三重警戒让蝙蝠侠心里拉响最高警报，他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目不斜视地往后走去，注意力没有分给他半点，好像无关紧要。蝙蝠侠追了上去。

        挡在她面前的一切事物都被炸开，她一路畅通无阻走到那个最密闭的房间，被带走的小孩子在里面瑟瑟发抖，为首两个是布鲁斯晚上刚刚见过的提姆和杰森。

        他们显然在一群孩子里担任着领导者的角色，一边安抚孩子们的情绪一边正在想办法逃出去。门被打开的时候他们警觉抬起头，看到来人后又重重松了一口气，快乐地扑上去。

        “k！你来了！我和杰森刚刚还在说要去找你。”

        她没说话，定定看着他们。两个孩子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这时月光顺着被打开的门溜进来，在克莉丝汀的裙摆上泼洒开一片暗色的痕迹。

        “heyk？我们没事？”杰森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wait，wait，你还醒着吗？k？k！”

        克莉丝汀被某个关键词触动，她眼神清明一瞬，抬手轻轻摸了摸他们的头。

        “你们知道你们差点死了吗？”她温柔地说，“这外面在五十个持枪的人在巡逻，三十层楼每一层都有两支支武装人员，唯一能出去的出口在地下，而人贩子的货车就停在外面，还配备有特别的重火力武器。而你们准备带着一群年纪七八岁的累赘逞英雄？”

        “提米，杰伊，告诉我你们几岁。”

        杰森和提姆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不过克莉丝汀也不是真要他们的回答，她自顾自说下去。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因为提米发现了什么，对不对？去洗手间只是个借口，好让你们去解救受害人来逞英雄。告诉我，“她声音陡然扬起来，”为什么要自己离开！你们完全可以让我带你们过来，为！什！么！不！“

        克莉丝汀整个人激动地过分，她声音忽高忽低，听起来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疯。

        “还是说你们只是想离开我？”她声音低下去，像是在同某个看不见的人对话，“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她这时候看上去有些令人吃惊的脆弱，害怕离开，渴望陪伴，仿佛一个孤独的孩子。

        “不是的！因为他们很警惕只愿意对落单的小孩子出手所以我才和杰伊跑出去的，我们本来打算找到他们的目的地就回来，结果出了点意外被抓住了，最后杰伊只好把辛西娅丢出去让它报警！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没有要离开你，拜托了，k，是不是那群影子又在说话了，别听她们的，醒过来！”

        提姆语速飞快，他交代完前因后果之后大喘一口气，和杰森一起一左一右抱紧克莉丝汀的手安抚她。

        杰森手背上有一圈淡金色的纹路亮起来，他把手伸到k面前示意她去看，“k，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会离开我的不是吗？我们当初说好了的。”

        两个孩子还在紧张地看着她，蝙蝠侠也在暗中观察，他手中扣着两枚蝙蝠镖，随时准备冲出去救场。

        时间在这一刻既快又慢，克莉丝汀在他们俩的眼神中渐渐和缓下来，闭了闭眼，说下不为例。

        与此同时，蝙蝠侠发现背后多出来个小尾巴。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回答。”蝙蝠侠问。

        理查德紧张笑笑，他大概有点天生话痨，为了缓和气氛讲了一大串话，“呃，那个，结束表演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带着认识的孩子往外走，很可疑对吧，而且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那孩子的家人，最近不是有传言说有一伙外来的人贩子在拐人吗，哈利马戏团可不能出这样的丑闻！嗯，总之，最后我追过来了。来这的路可不好找，我差点没找着。”

        “不过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他探头去看门里的场景，蝙蝠侠制止不及，他已经开口了，”啊这位女士，请问你是”

        理查德话没说完，他那身亮晶晶的演出服被划出三条口子，背后的墙壁上被砸出一声闷响，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他睁大眼睛愣住了，冷汗直冒，干笑着打哈哈。

        蝙蝠侠打开眼镜的程序放大分析，发现那只是三枚不起眼的小石子，加诸在上面的力道惊人，如果打在人身上，说不定会当场毙命。

        克莉丝汀出手不分对错善恶，她看起来喜怒无常，只在乎抱紧她的那两个孩子。

        某种意义上，她的表现很像是艾薇，不过艾薇给予温情的是植物，而她珍爱的对象则是两个孩子。

        蝙蝠侠抽出三枚蝙蝠镖瞄准人体关节点丢出去，克莉丝汀转过身，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飞镖在半空中自爆开来，蝙蝠侠趁这个机会冲进门内，耳麦里便士一表示蝙蝠飞机已就位。

        没有意外，一切按照计划发展。

        蝙蝠侠停在离克莉丝汀一米远的地方与她对峙，提姆探出头好奇地盯着他看，又被克莉丝汀轻柔把头按了回去。

        理查德也紧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看到杰森和提姆之后愣了一下，他迷惑地问，“你们俩怎么在这，呃，等等，你们跟这位女士认识吗？fxxk，”他转头小声骂了一句，又抬头去更仔细研究那副式样夸张的蝴蝶面具下的脸，“你是克莉丝汀·安德？”

        “很遗憾，猜错了，”那个人冲他一笑，即便刚刚还用死亡威胁他，“我只是受人之托来这救两个孩子而已。”

        蝙蝠侠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戴着蝴蝶面具的人并指朝他飞了个wink，然后抱着提姆和杰森三两步跑到玻璃碎裂的落地窗口，接着一跃而下。

        蝙蝠侠一惊，他和理查德冲上前追到窗口往下看，她大笑着张开双臂，衣裙在风中翻飞成波浪。两个孩子看起来很淡定，其中一个挑衅般朝他望了一眼，另一个则朝他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无数幻梦般的花瓣飞出来，月光笼在克莉丝汀的周围，和他们一起落入半空中的漩涡之中。

        这不真实的一幕仿佛幻觉，理查德张大了嘴，咔咔两下又伸手把自己下巴合上。

        蝙蝠侠敲了敲耳麦让阿尔弗雷德开始调查与这一幕相关的人，不过他自己心里也知道，恐怕很难有什么结果。

        gcpd接到通知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蝙蝠侠站在阴影里看着孩子们被平安接走，然后转身走去顶楼。

        蝙蝠飞机降落在天台上，理查德跟在他后面说个不停，从今天的马戏表演说到明天的圣诞特别节目，中途还一直在抱怨哥谭的阴雨天气让绳索特别容易受潮打滑，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一天要风湿痛。

        时间长度动辄跨越三四个月，所述事情曲折跳跃有好几层。

        他碎碎念得让人头痛，到最后蝙蝠侠不得不转头打断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那个真够漂亮的，不知道那位女士是怎么变的魔术。”他下意识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话语出口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嗯，就是，那个，hey，蝙蝠侠，你有没有觉得你需要一个助手？”

        理查德不好意思挠了挠脸，疯狂眨眼暗示他。

        远处零点的钟声响起，圣诞节正式到来。

        人群从教堂中涌出来，我和杰森还有提姆混在里面，假装自己刚刚做完弥撒出来。

        老实说我从出现在蝙蝠侠眼前的时候就彻底放弃伪装了，但是做女巫还是要有梦想，所以我依然坚决否认了我是克莉丝汀这件事。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我许久没有动过手了，此刻觉得空气如此清新，生活如此美好。压抑久了果然容易变态，我其实一般下杀手的时候没有那么暴力的。

        我呼出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我刚才不仅让两个孩子目睹了我的杀人现场还让他们陪着我一起从三十楼跳楼。

        ……时间倒流还来得及吗，我崩溃捂住脸，迫切希望有东西能让他们两个忘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k，没事的，你是为了救人嘛。”提姆拍了拍我，“就是以后能不能尽量不要杀人，那么多血看起来还蛮吓人的。”

        “k，你还好吗？”杰森比划了一下，“她们还在吗？”

        “我很好，真的，她们走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么激动了。”

        我双手合十大鞠躬，忍不住戴上痛苦面具。

        他们俩对视一眼之后跟着我一起大鞠躬，三个人在商业街上彼此对拜，仿佛某种神秘的东方仪式。

        “对不起，k，我们不应该擅自行动的，让你担心了。“

        接着杰森迟疑了一下问，“虽然这么问好像有点不太好，但是，k，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们会离开你？”

        我不说话了，提姆出来打圆场，这个话题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过我觉得按照他们俩的性格，以后多半还是要问这个问题。

        事已至此，只能祈祷以后不要像今天这样暴走了。

        不过惩罚还是要有的，毕竟不管怎样，无缘无故跑出去并且不通知大人以及放任自己被绑架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下定决心要让他们俩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准备让菲伊帮我找几个人类里精通体术的人过来训练他们。

        不管怎样最起码下次这样的情况要记得及时跟我说，并且最好能够自己杀出一条路来。

        逞英雄也要有逞英雄的资本，蝙蝠侠武力值人类极限不也还是穿着装甲制服出门？

        两个武力值约等于零的小孩就别想这么多了。哦，杰森可能好一点，那就约等于一吧。

        年龄太小没办法学魔法的话就先从身体练起，我相信他们的天赋和能力，能当罗宾的人怎么会在意这区区一点加课。

        我沉思太久没有说话，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雪球被他们偷偷摸摸放到我手臂上，然后我，

        ——我毫无反应。

        你们到底对女巫有什么样的错误认知啊，不要以为我裹着毯子是因为天气原因，那只是某些后遗症而已！

        我冷笑一声，团了两个雪球放到他们脖子后面冰了一下。两个孩子被冻得一哆嗦，谴责我不讲道德，嗯，女巫没有道德。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互丢了一会雪球也准备回家了。

        路上杰森问我为什么不开传送门回去，我慢悠悠地说蝙蝠侠肯定会去调查克莉丝汀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溜溜人多好玩。

        他听到我的解释翻了个白眼，提姆啊了一声，有点担心今天蝙蝠侠对我的印象会变差。

        我简直匪夷所思，“提米，宝贝，你对我的人设有什么误解吗，按照你们人类的标准来说我确实就是反派啊？”

        “好像是哦……”他反应过来，“那怎么办，他会来抓你吧，要去哪躲一躲吗？”

        “抓得到我算他有本事。”我哼了一声。

        “可是杰伊还要上学的，蝙蝠侠不会去找他吗？”

        好像是个问题我顿了一下，问杰森，“要不我们，出去避个风头？”

        杰森：“可以啊，不过课程笔记怎么办，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沉吟，“我给你在学校里开个线上直播？回来的话，提姆生日之前？”

        提姆呆了一下，急急忙忙问，“等等等等，你们不带我去吗？”

        “你父母不会同意的吧？”/“你能说服校方让你请假这么久就没问题。”

        我和杰森对视一眼，为彼此的言论感到吃惊。

        “提姆是德雷克夫妇的孩子！”/“反正他们都不回来，瞒着出去也不会怎么样吧？”

        杰森简直怒气冲天，“k！我知道你很喜欢提姆，但是你不能越过他父母帮他跟学校请假！你不是他的监护人！而且你也没办法领养他！”

        “呃，那个，我可以说句话吗？”提姆弱弱举了下手。

        “说。”

        “我刚刚跟父母说了，他们同意了。”提姆拿出手机在我们面前晃了晃，上面是短信界面，他跟父母说自己要去一个为期半年的修学旅行，德雷克夫妇飞快同意了，同时祝提姆一切顺利。不过我觉得他们根本没认真看。

        我耶了一声，跟提姆击了个掌。留杰森一个在原地为这对不靠谱的父母无语。

        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半我们回到家，一同默契地装作没发现这里面有人来过。

        四点的时候洗漱完毕，我们在二楼互道晚安，顺便通知一声莫妮卡打包东西准备搬家。

        推开门之前我想起什么，转过头。

        “merrychristmas！”

        “merrychristmas！”

        “merrychristmas！”

        我们一同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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