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但愿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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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队大院里，白离慢慢走出来，白离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律师朋友。
“你的事情不难处理，不会像他们说的一样判刑，最多就是扣分和罚款，有我在，我会把你的罚款金额减到最低。”肖睿安抚白离。
“我相信你的能力。”白离笑了一下，毕竟，刚才那些人说了连回家都不让回，肖睿开庭之后赶过来，与他们友好亲切的背诵了几条法律条文之后，罗列一系列法律案件之后，成功且光明正大的让自己走出了交警队的大门。
“对了，肖睿，我找你的事情，你不要告诉黎凡行。”白离又多叮嘱了一句。
肖睿是帝都十分有名的律师，同时也是黎氏法律顾问团的首席代表，他是黎凡行的同学兼好友，一毕业就被黎凡行挖到了黎氏。
拜黎凡行所赐，以前，她也见过肖睿几次。
肖睿的视线看向前方快速跑来，步调有些慌乱的声影，磁性的嗓音略带无奈：“我倒是可以不告诉凡行，但是他好像自己来了。”
白离吃惊的扭头去看，果然看到黎凡行快速的跑了过来。
有这么一瞬间，白离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可也只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白离僵硬的站在原地，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小离，真的是你，你回来了。”黎凡行脸上的喜悦不加掩饰。
像是觉得轻飘飘的几个字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开心，黎凡行伸手想要抱一抱白离。
然后下一秒，白离就十分冷漠的后退了两步。
简直是对黎凡行避如蛇蝎。
黎凡行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慢慢的垂下手臂。
肖睿一看他们俩之间的氛围，也很识趣的不多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谢，肖大哥，改天请你吃饭。”白离礼貌的开口。
等到肖睿走了，白离看了一眼黎凡行，然后没有一丝留恋的也要离开。
“小离，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黎凡行赶忙追了上去。
“没有。”白离冷漠的回答。
“我知道你回来肯定会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事发之后，我也一直在查，小离，我们好好谈谈吧。”黎凡行锲而不舍的跟着。
“调查？好啊，你告诉我调查到了什么？”白离失望的看着黎凡行。
“我查到了那个当初对你施暴的那个人。”黎凡行迟疑了一下回答。
白离神色微变，如果黎凡行找到了那个人，那是不是就找到了小运的父亲？
“那个人？”白离咬文嚼字：“所以你只查到了一个？”
黎凡行一愣：“不是……只有一个吗？”
白离笑了：“这就是你的调查结果？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人从宴会上带走的吗？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侮辱我吗？知道是谁给媒体爆了料，又是谁买了热搜让我一夜之间被千夫所指吗？侮辱我的人和我有什么仇怨？是受了谁的指使？这些你都查到了吗？”
黎凡行被问的愣在原地。
白离笑的心酸：“黎凡行，当年我没告诉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当年被下药之后，是被轮女干的。我脑子当时虽然不清醒，但是当时我起码听到了三个人的声音，我告诉他们，我哥是黎凡行，我是黎家大小姐，可是他们压根不怕被秋后算账，你告诉我，以黎家在帝都的地位，有谁会如此毫无顾忌也要侮辱我？有谁恨我会恨到要用这种方式毁了我？！黎凡行，你现在告诉我你找到了其中一个？这就是你五年来的调查结果。”
黎凡行如遭雷劈，轮……
“你是不是也跟黎如雪一样，想说我脏？哈哈，是啊，是脏，我都嫌我自己脏。”白离眼眶里都是嘲讽，也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别人。
“怎么会这样……”黎凡行有些无法接受。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白离自嘲的一笑：“我也希望我是在骗你。”没人比她更希望那一切都是假的。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黎凡行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
“……”白离的视线看向黎凡行，像是在反问他一样。
黎凡行沉默了，是啊，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当事人，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当初，铺天盖地的报道都在说她放dang豪放，如果她说出她是被好几个男人侮辱的事情，只会更加丢脸。
“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黎凡行有些心疼的看着白离。
他想伸手抱抱白离，可是白离依然是避如蛇蝎的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不告诉你？”白离仰头看着天，倔强的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回忆着当初那人跟自己说的话：“我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你父亲，我告诉他，我是被下药的，不是我品格下jian，我想让他帮我查清这件事，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我，可是他却为了黎家的颜面，把我赶出了黎家。”
“而你……”白离憎恨的眼神看着黎凡行：“那个时候，我跟你说，我那天只喝了黎如雪端给我的一杯果汁。我生活圈子就那么小，不能说与人为善，起码没有与人为恶，就只有你妈和你妹视我为敌。我怀疑她们，可是我没有证据，我让你帮我查查，可是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黎如雪虽然任性，却不至于如此狠毒，是我多心了。”
黎凡行也想起了当年自己对白离说的话，那个时候，白离因为被侮辱的事情，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疯癫癫，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如雪造成的。黎凡行真的无法相信，更无法怀疑，一起长大的妹妹会这么恶毒，所以出言维护了黎如雪。
也就是那个时候，白离走了，再也不见黎家人。
直至，白离的养父去世。
直至，白离彻底人间蒸发。
“小离，我知道，白叔叔的死跟如雪脱不了干系，但是她只是心直口快，她是无心的。”黎凡行再次上前，想要抓住白离的手。
白离再次厌恶的躲开了：“无心的？无心的她会特地跑到医院告诉我爸我被人侮辱了？会告诉他，我身败名裂，再也嫁不出去了？她把我爸气死之后，就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这事儿就过去了？”
“黎凡行，比起相交不深的我，我知道你更愿意相信黎如雪。所以，我压根不指望你能站在我这边。”白离厌恶的看了眼黎凡行：“我这次回来，就是回来报仇的，欠了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次黎如雪害我被抓，这个仇我记下了。但愿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白离说完，决绝的离开。
黎凡行僵在原地，看着白离决绝离开的背影，心里的难受简直无以复加。
他一直是知道白离和如雪关系很差，可是，他真的没法相信，自己的亲妹妹会这么对白离。
白离离开的背影决绝，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早已崩溃。
五年了，黎凡行还是不信她。
他说他调查了五年，可最终，他连当年真相的细枝末节都没有查到。
当年，自己不敢跟黎凡行自己被好几个男人羞辱的事情，何尝不是难以启齿？
说什么以后是一家人，可是危急关头，白离才能体会到什么是外人。
爸爸已经是她最后的避风港，最后的念想了，可是，他还被黎如雪活活气死了。
程谨言去了趟警局，然而去了之后才知道，白离压根没去那里。
让人查了查，程谨言才知道，白离是因为昨天危险驾驶被带去了交警队。
毕竟是因为给自己开车才被带走的，程谨言觉得，自己有义务把白离捞出来。
然而，车刚到交警队，程谨言就透过窗户看到了和黎凡行站在一起的白离，两个人不知道在争论什么，脸色都十分难看，到了最后白离直接甩手走人。
从程谨言的停车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迎面走来的白离，面容瞬间崩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跟上。”程谨言蹙眉开口。白离这是怎么了？她又怎么会和黎凡行认识？
白离出来之后，没有打车，顺着马路走了一小段，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离，对不起，是我联系的黎大哥。我让我爸爸托关系把你弄出来，结果那边的人说，上面有人特意叮嘱的，我爸爸也摆不平，所以我只能找黎大哥了。”
“佟伯伯都搞不定，为什么黎凡行就可以？”白离追问道。
“因为，特意叮嘱这件事不能善了的人，是黎大哥的舅舅……”佟彤回答。
等打完电话，白离整个人身上的阴郁气息就变浓了很多。
走出一段路之后，白离找了个人车稀少的地方，坐在了路边。
“停车。”
透过车窗，程谨言能清楚的看到白离崩溃的表情，通红的眼眶，她不时的会仰起头看天，似乎是想把眼泪逼回去，可是只要她一平视前方，眼泪就又会再次聚集。
程谨言有些看不懂，想哭就哭，为什么非要逼回去？
女孩子不都喜欢一哭泯恩仇吗？
以前的她，哪怕只是摔在地上蹭破了屁，都会哭的格外可怜。
“言少，再不去吃饭，就赶不及上班了？”司机看着时间已经无限逼近上班的时间，有些忧心的提醒。
程谨言却不为所动的继续盯着路边，没有离开。
路边的白离，让程谨言恍若划破时空看到了小时候的她。
那个时候，白离只有一个酒鬼爸爸陪着她，白离的妈妈在生下她之后没多久，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每当白离被人欺负的时候，她不能跟她的酒鬼爸爸哭诉，就只能坐在路边一个人委屈的掉眼泪。
白离那个时候会很可怜的问程谨言：“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疼，为什么我没有？”
程谨言那个时候年纪也不大，却从白离的话里听出了来自灵魂的哭泣。
那个时候，程谨言还会拿着自己专用的男士手绢，绅士的帮她擦眼泪，会告诉她：“你还有我啊。”
但是转眼间，连他也从白离的世界消失了。
时隔多年，她和他都变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可爱黏人的小妹妹，他也不再是少年时的暖心小哥哥。
程谨言的手臂撑在车窗那里，皱着眉看着路边的白离，越看就越闹心，越看就越看不下去，到底是谁给了她委屈？让她难过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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