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牌局与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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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眼泪一开始泛滥便止不住。
越来越多晶莹的液体沿着瘦削的脸颊,汇聚到尖尖的下颌,不堪重负地滴落。
看得见的悲伤在他脸上流淌。
“我好像,抢走了他们的人生。”
最后,池星若自己给自己下了定义。
阴差阳错地替代了季晚,有意为之地取代了未谋面的校友。
漫天星芒与荧焰里,他俯首认错。
长久以来,这份难以启齿的秘密压在他的心头,他耻于开口,也无人分享。
在alpha的诱导下,omega终于说出他悔意和黯然的源头。
齐溶霜沉默了。
这段婚姻必然是建立在利益的交换上,他还以为池星若会要得更多点。
这么点东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人的社会是规则的社会。
例如联邦法典,律法是大家公认的规则,没有人会去挑战明文规定的条款,就连政商两全的齐家也不会。
违背规则的代价是被踢出队列。
在公认的规则之下,还有许多无须多言的潜规则。
齐家在上届选举后已经坐稳了一位议会委员的位置,所有人都默认齐家的下一辈能继续驻任或稳步攀登,更上一层。
没有哪条律法定义,但是大家都在心里默认,这也是潜规则。
omega的行为只是诸多潜规则中的一条。
齐夫人提供了途径,他做出了选择。
齐溶霜没开口,omega仍在流泪。
像是这阵子憋得狠了。
他哭的样子还挺好看,眼角眉梢都红了一片,拂散了原生五官里自带的疏远清越,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要不然让他先哭半小时算了。
alpha站在海水里倦怠地想。
懒得安慰,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如果是别的人在他面前做出这样一副又当又立的情态,他必然是嗤之以鼻,要冷嘲热讽补上一句“矫情”。
当然,并没有说池星若在他心里的位置与众不同的意思。
只是对方在夜幕里垂泪的哽咽听得他心底酸软。
肯定是命契的作用,千错万错都是命契的错。
齐溶霜又想叹气了。
或许该给池星若颁张锦旗。
最能惹齐小少爷叹气奖非他莫属。
随着时间降温的海水冲刷着alpha裸露的脚踝与小腿。
他感冒还没好全,是不想再反反复复去喝那帖苦得要命的中药药方的。
alpha索性一脚蹬上对方坐着的山地车的宽厚踏板,直接站在了omega面前。
池星若被这突然靠近的姿态一惊,险些往后仰过去。
齐溶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将失措的人扶正。
他满意地看着对方因为惊吓而收回去的眼泪。
alpha站稳了,便伸出手去拭omega脸上湿漉漉的泪水。
他的手法手法并不温柔,指尖还有着一层薄薄的摸枪和练箭磨出来的茧,擦过池星若眼尾的时候因为力度偏大导致那一片娇嫩的肌肤被蹭得更红。
不过好歹不是一副哭脸了。
诡异的是,齐溶霜虽然觉得omega哭起来也很漂亮,但是他却不太乐意见。
总觉得过于可怜了些,像什么羽毛被打湿的小鸟。
他抬起omega干干净净的脸打量了几秒,直到看得对方忍不住偏过头,逃开他的视线。
“觉得不公平,所以后悔了?”齐溶霜发问,“对那些原本应该得到这些的人心怀愧疚?”
一坐一站的姿势使他高出omega一截,就连语气也带着一份不曾掩饰的高高在上。
池星若一愣,待听清楚了alpha话语里未加遮掩的讽意后毫不犹豫地回应,“不是吗?我难道应该心安理得,或者因为得到了这个机会而沾沾自喜?”
齐溶霜捏着他下巴的指尖更用力了,甚至带出了一点疼。
他看着alpha微微俯身,眯了眯弯曲狭长眼睛。
“别傲慢了,学长。”那双黑得噬人心魄的眸子里浮着揶揄的笑意,“你的歉意有什么实际用处吗?”
“又是什么使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公平的呢?”
“所有学生成绩都是由教务系统统计和排名,h大研究员科室录取这种重大考试,应该一个月之前就尘埃落定,为什么到你头上就出了错,为什么这个错不出在其他录取的学生身上?”
齐溶霜一字一句,缓慢的言语化成夜风里冰冷的刀锋,“还不是因为,你是福利院出来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就是福利院出来的吗?
在上大学后,池星若便很少听到这句话了。
他高中就读于s城最好的高中,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有权有势的二代子弟,只有少数平民学生是通过优异的成绩作为敲门砖,美名其曰培优生。
他又算是平民学生中的特殊项。
在有限的教育资源下却能拿到金字塔尖端的成绩,加上不善言辞的性格,同届里看不惯池星若的大有人在。
富家公子小姐们动一动手指便能调查到他的身份背景。
——“池星若吗?这次学生讲话又是他啊?”
——“猜猜这次的评优奖项是谁?算了不用猜了,就是池星若。”
——“哇不愧是池星若,奖学金也是一份不落呢。”
——“还不就是因为,他是福利院出来的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瞬息之间否决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把所有的成绩,汗水,努力,全化为同情的力量,化为居高临下的怜悯。
醇而不厚的沉香信息素把他细密地裹紧,压制住了omega不自觉地颤抖。
不是的。
明明他靠自己,已经快要把这条崎岖不平的烂泥路要走完了。
心里不是没有过疑惑,提问的时候,电话里导师的声音慈祥和蔼,满是歉意。
——“对不起啊小池,你们的分数只相差一点点,后来进行终审的时候发现是电子阅卷分数给错了。”
omega选择了相信。
如果齐溶霜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一眼览尽的过往里,几分是应得的,几分又是他人的指缝里漏下来的施舍?
池星若说不出话来。
他眼底一片艳红。
“为什么?”他伸手去握alpha的手腕,像是无助,又像是怨,“为什么要告诉我。”
omega呼吸急促,明明没有任何阻碍,“你为什么不肯骗我一下。”
“因为我不想看你这幅被人算计了还心心念念恨不能去给人数钱的样子。”alpha笑意残忍,他熟知这片钢铁丛林里的生存法则,出口的解释霸道得理所当然,“资本才是底牌啊,你算牌算得再准又怎么样呢?”
“学长,这赌桌上有的是人出老千。”
齐溶霜释放出更多的安抚信息素,一边稳定omega的情绪一边又毫不在意地撕开事实的漏洞,把腐烂的内里扯到池星若眼前,“现在你也加入了换牌的队伍,如果想要更多人免于不公平,要么你赢下这把牌局掀了桌子,要么你就跳出这把死循环的烂局,去当发牌的人。”
“自哀自怨没有任何用处,要做可以承受代价的选择。”
池星若扣着alpha的手不由得松开了。
对方的言下之意沉重得令人心寒。
他听懂了齐溶霜的暗喻,却自疑是否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齐家会成为他的后盾吗,亦或者他假装今天的谈话没有发生过,蒙着头继续一头黑地做自己的研究,在科室混完资历便走人。
“那么你呢?”omega在雅致的药木香气中眼神迷茫,“你是只想要赢,还是想要当发牌人。”
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反问,齐溶霜板正的面具一顿,接着难得明朗地笑出了声。
“我是即将登台的没良心政客,是换了无数手牌的资本家,当然是跟着形式走了。”他放开捏着池星若的手,转而轻轻在对方脑门上弹了一下,“太早下决定会被下家吃死的。”
他说完又跟着补一句,“说不定到时候你就可以跟我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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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若无人地结束了今天的夜景观赏加谈话,两个人后面跟着面瘫的保镖们回了海景别墅。
时间已经晃到了快十一点,到了alpha昏昏欲睡的点。
齐溶霜打了个哈欠,斜靠走廊的房间门口和双眼红肿的池星若道晚安。
“早点洗漱睡觉,别胡思乱想了,明天带你去潜水。”
因为犯困他的吐字拖得很长,带着点调侃的韵味。
omega闹了个大红脸,回了晚安后迅速关了门。
池星若在盥洗室的镜子里打量着自己过量流泪而无所遁形的生理痕迹。
泛着红的眼尾仿佛还留存着alpha手指掠过的触感,身上的沉香味道被湿热的水汽一蒸更加浓郁。
“完了,我今天在他面前哭什么……还说一堆乱七八糟的……”
不过想到alpha的牌局理论,他一颗心又沉寂到了低谷。
他抬手摸了摸镜像里omega的脸庞,迟疑道:“我能加入这场牌局吗?”
而另一边,齐溶霜的房间。
alpha进门后从兜里拿出在海边扯掉的抑制贴,又低头脱掉了身上混杂着海风咸腥和自己信息素的上衣。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时差,拨通了齐夫人的电话。
“喂,母亲。”
“嗯,一切都好。”
“池星若的录取名额,是你取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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