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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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
隔天，陶言就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是什么？先婚后爱？奉子成婚？一石二鸟？——”她还欲张嘴，就被一捧书劈头盖脸地砸下。
裴衣不悦：“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她撅着嘴巴补充，“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
陶言惊叹一声，眉毛高高挑起，又重重落下：“你当我住在村里吗！市二中就这么点大，大家不八卦校草，八卦什么——”
裴衣叹了一声。
她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来，无可奈何道：“他们怎么传的？”
陶言回想了一下，有些不乐意地抽了抽嘴角，模样有些为难：“呃。很俗套，很老套…”
“的故事？”
陶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对…”
她喝了口水，又缓缓而谈：“他们说你暗恋他五年——”
裴衣眨了眨眼睛，又掰了掰手指：“好像也没有，只是三年。”
“还说你为了追求他花了大价钱转校——”
“好像也没有……本来妈妈就不想让我在那个学校念高三了，呃……可能有顺便的意思，恰巧他在这个学校嘛。”
“为了追求他，你甚至不惜花大笔时间跟踪、骚扰他——”
“呃。”裴衣这才有些无语地皱了下眉，“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这种设定吧！”
“好吧。”陶言只好摊手，“那，能不能请尊贵的许夫人高抬一手，告诉你到底是怎么追到他的呢？”
“对啊。”这下轮到裴衣茫然了，她的表情似乎很是不解，“所以我到底是怎么追到他的呢？而且，我和他似乎，好像也没有在一起。”
陶言无语。
如此，普通却也不普通的暧昧就这样在裴衣身上发生了。
她确实没搞懂许江到底为什么会看上她，但多想无益，她只能安慰自己，有的时候感情就是这样毫无道理。
她在他的湿热的唇下哼哼唧唧，身体软到要环不住他的腰，摇摇欲坠。
他粗粝的大手握过她的纤细腰肢，淡漠的神色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湿润的眼角，她几乎是难以喘息，只能分出一点心思细想——
明明是在接吻，他怎么能……像是毫无感觉一样。
终于被放手。
裴衣靠在许江身上气喘吁吁，脸色绯红。
她抬起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瓣，又很快地收回，话语软糯，依偎在她的胸膛呐呐细语：“哥哥，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许江盯着她。好一会，他才开口：“什么感觉？”
“就是，”她说，“被吻到快要死掉的感觉。”
他没接话。
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
这样的日子和裴衣幻想的差不多。
她和他也没有再提过“女朋友”，好像是心照不宣的暧昧一般。
高三的日子过得很快，几场月考过后，上半学期顺利结束。
然而，转机却发生在下半学期开学第一个星期。
裴衣开学当天发了382°高烧，她许久没生病，裴水皱眉半天，给她请了一天假，带她去医院打点滴。
裴衣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头还是沉的。
她纵使还在生病，头昏眼花，但也不傻，其他人怪异的窥探视线齐齐在她身上落下。
有个高个子的姑娘离她不远。
她扎着高马尾，语气尖酸刻薄，正在与周围朋友说话，可眼神却是看着她的。
“我当许江怎么对她冷冷淡淡，原来是个替身那。”
裴衣敏锐地抓到“许江”这个关键词，脚步一顿。
她还在继续，“那个江甜，听说前几个星期刚从美国回来，本来好像是打算留学的？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又准备回国高考了。”
“她和许江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喏，你们听，许江许江，名字都已经私定终身了——”
“而且那江甜哦，不得不说，长得的确与裴衣有五分相似。”
“什么叫长得与裴衣有五分相似？”旁边人不悦，“明明是裴衣长得与江甜有五分相似！”
“哎哎哎，你们说裴衣昨天没来学校，不会就是许江与她分手了，她接受不来所以没来学校吧哈哈哈哈。”
“……”
许江。
江甜。
青梅竹马？
她，替身？
裴衣大脑晕晕沉沉。
她鼻子还没通气，拖着书包拎到课桌上，从侧兜里取出水杯和药，倒头吃下。
她一坐下，陶言就扭头：“哎，裴衣，你昨天怎么请假了？”她的视线落在裴衣的拿着药的手上，不由得瞪大双眼，“你生病了啊？”
“嗯。”她从鼻子出气，“昨天起来发高烧，和妈妈去医院打了一天的吊针，现在还没完全好。”
“啊？那你怎么不再休息两天？”
裴衣浅浅笑道：“要是能休息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高三是什么情况。”
“好吧……”她欲言又止。
裴衣用手抵住脑袋，却抬起眼皮看向她：“怎么了吗，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好像一直话里有话，有什么事想和我说的吗？”
“呃，不不不。”陶言没想到裴衣会问的这么直白，像是有些被噎住，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裴衣直视她：“你是要和我说许江的事情吗？”
陶言这才泄气。她有些惊讶地瞪大嘴巴：“啊？你知道了？”
裴衣耸了耸肩膀：“本来不知道的。但是一路走过来，也算是听了一嘴吧。江甜是吗？”
陶言有些犹豫，她像是不忍心伤害裴衣一般：“对，江甜，昨天开学典礼上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许江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他们俩个好像很小的时候就定过娃娃亲。后来江甜的父母去美国定居了，江甜这才和许江分开。我听人说，他们俩从小形影不离，从幼儿园开始上的就是一个班了。听说江甜走后许江消极了好一会，这会儿没想到江甜居然回来了……他们俩昨天一整天好像都腻在一起。”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此处，稍有些迟疑：“裴衣，你昨天联系许江了吗？”
裴衣“唔”了一声：“不记得了？好像烧得很严重的时候跟他发过一个消息，说自己发烧了？”
“那他回你了吗？”陶言连忙追问。
“好像没有诶……不然我也不会不记得了。”
“那就是了。”陶言好像下了定论一般，忽然又想起眼前杵着的是裴衣，又连忙否决，“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这些都是我昨天听别人说的。你也知道，这些人除了学习就没事干，一天天净八卦这些。”
裴衣又“唔”了一声：“许江倒是没和我说过这些。”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吗？”裴衣摇摇头，“不知道，那还能怎么办呢？”
裴衣的话说得很轻。陶言这才察觉到从开始讨论到现在好像有什么不对，她又不知道有什么不对。这会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陶言倏地睁大眼睛，这会儿是真的有些震惊了：“诶？裴衣？你怎么好像……一点点都不难过啊？”
裴衣倒是很平静。
她说：“我吗？好像是没有。”
末了，她又抬起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心。
“但是心很疼。”
一整个早上，裴衣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没有完全好的原因，她的脑袋很疼，一早上哪里也没去，就跟根钉子一样定在椅子上。
这会儿，她前脚刚踏出班门口，就迎面撞上一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靠在走廊上有一会儿了，裴衣一出来，她就很不客气地抬起眼睛，笃定地叫住她：“裴衣。”
她的声音很甜，确实人如其名。她说：“裴衣。你就是裴衣对吧。”
裴衣定住脚步。
她抬眼看她。
确实很像。
这是裴衣对江甜的第一感受。
怪不得……她们都说。
裴衣弯弯嘴角，直视着江甜：“我是。你就是江甜吗？找我有什么事？”
江甜咬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说话也是草莓味的。
她的肌肤非常白皙，看上去吹弹可破，眼睛也很裴衣一样圆圆的，像是小鹿眼。
虽然她的话语非常不客气，但是良好的家教好像使她不客气的话语都变得礼貌起来，她的一言一行，一撇一捺，都好像在明晃晃地告诉裴衣：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甜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她从吃棒棒糖的专心中分出神来，好像现在才开始正式打量裴衣一般。
她的眼神很直白，倏尔，她又突然笑了。
江甜笑起来很甜。连裴衣都弱了三分。
江甜伸出手，递给裴衣一根棒棒糖，：“喏，姐姐，给你吃。”
裴衣坦坦荡荡接过。
然后她被江甜扣住了手腕。
江甜歪了歪脑袋：“姐姐，我们谈谈？”
她在万丈瞩目之下，被江甜拉进了废旧的教学楼。
这里已经荒废了将近十年，除了一些幽会的小情侣，平时鲜少有人经过。
灰尘遍布，刚走进去，娇生惯养的江甜就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裴衣静默半晌，从校服口袋掏出纸巾递给她一张：“要吗？”
江甜接过，捂在鼻子上擤了好一会鼻涕，这才说：“谢谢。”
裴衣趁这个空隙，也抬眼瞧她。
这老旧废弃的教学楼，好像在江甜的到来下，蓬荜生辉。
江甜好奇地歪着脑袋，看向裴衣的话里满是不解：“你们——”
“根本不喜欢对方呀，为什么要在一起？”
她什么时候嚼的口香糖。
这是裴衣听到此话后，第一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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