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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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星期…坐他位置上?
待裴衣走出去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惊喜无处安放,面前摆着她最爱吃的茄子焖饭也变得索然无味。
裴衣握着筷子打散米饭,她头脑昏昏,想七想八:其实他也没有很不近人意嘛…
但她又想起、以前看过的画面——
那个女孩捏着情书,胸口紧张地不停起伏,她紧张地磕磕巴巴,手指发红,整个人如同帕金森患者一般不停抖动,面部表情扭曲,快要哭出来似的:“许、许江学长…”
许江清隽而行,视线平抬,不紧不慢地从女孩身旁擦肩而过。
情书怦然掉地。
就像那个被随意丢弃的咖啡牛奶一样…
裴衣也不想去细究,她心里隐隐约约感觉许江对她好像是不一样的,但是又觉得,他对待所有人的态度好像都如此。
还记得那天,她有问过他:“你有接过,陈语欣的爱心早餐吗?”
他的反应非常平淡。像他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想要听的是什么。但他只是随意地停顿,然后侧过头。他的视线很平静:“嗯。”
喜欢就是这样的吧…
患得患失、不停反复咀嚼他每个字背后的多种含义,无意义的视线碰撞,在每个暗恋者的心中都像是一颗即将破土而出的种子。
她抑制不住的发散思维:陈语欣是不是也如此…许江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接过她早餐,她肯定也会欣喜不已的吧。那这几天呢?这几天她还有没有送过早餐,他还有没有一如既往地接受过…
小学优秀经典作文里有一句百用不爽地美句:“天气就像洋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她觉得她也是这样,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诶…
不敢去幻想,许江有没有一丁点喜欢她的可能。
虽然悲痛,但裴衣依旧一口一口地,将茄子焖饭都吃完了。
呜呜呜,她流泪,还是茄子焖饭好吃!
吃完饭她从隔壁小商店买了一瓶咖啡牛奶作为答谢。再转头去他班上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因为快到课点,班里零零散散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裴衣强忍着尴尬和注目,将牛奶放在他的桌面上。
走出来时,她和陈语欣擦肩而过。
裴衣低着头,脚步匆匆,并没有注意。
而陈语欣却突然回头。
她的视线在她的侧脸上一晃而过,又汇聚在许江的桌面。
大概是女人的共同点,第六感。
她突然想起,上个星期,许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的也是咖啡牛奶。
所以她笑眼盈盈,趁许江一回到教室,离上课时间不到两分钟。她一脸汗涔涔地跑到他的身侧,手指攥住他桌上的咖啡牛奶。
她一双小圆眼里闪烁着渴求:“呜呜许江我好渴,你桌上的咖啡牛奶可以给我喝吗,没什么时间来不及去买水了……”
许江刚坐下,他把书包放进抽屉里,闻言抬头皱了下眉,视线移到她手心下的牛奶。
他问:“谁给我的?”
陈语欣歪头,似乎在回忆:“好像是一个,高个子的女孩子。”
他复低头,面无表情:“你拿吧。”
晚自习无风无浪的过去。
裴衣吃到了甜头,一整个晚自习都在刷数学题做数学试卷。
陆沉吊儿郎当地伸头:“哟,什么风把你吹地坐这儿好好的写啊。”他伸手抢过她手底下的书本,端详了一番,“周末两天干嘛去了啊,这种题你不常做常新,没一次做对了吗。”
裴衣满脸黑线:“什么啊。”她又说,“你怎么也知道这是一种题?”这就是天才的通性吗。
陆沉无语:“是个人都能。”
行呗。
裴衣呵呵一声:“是啊,是个人都不会把荣誉勋章写成荣誉陨章。”
两个人斗嘴吵架好像成为平常事。
陶言坐在前面写作业,但还是忍不住被后面的吵闹声给分散注意力。
有的时候,也会好羡慕裴衣……
她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陆沉对裴衣的那种不一样。
那天裴衣请假出去时,她总觉得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她走后没多久也跟了出去。
但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陶言在远处站着,四周空荡荡的,她尤为突出。
但她没动。她清楚地知道他们都不会看见她。
她看见陆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那样急切的表情,在她认识她这么久以来。
那种急切的关怀和生气,并不作伪。
他将裴衣扶在怀中,抱上了车。
机车绝尘而去,留下滚滚烟尘。
在这个燎热的黄昏,陶言又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陆沉的画面。
那时候她才初一。
新生报道那天,她的入学通知书不知道落到哪去了,父母一个劲地在一旁埋怨一边骂她,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那些骂声星星点点,不知道落了多少在别人耳里。
她的脸蛋火热,眼里写着委屈与尴尬,东西掉了也不是她想的,但是能不能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骂她啊……
周围的孩子们看热闹不嫌大,一个个走过时,都要有意无意地往这儿一瞥,这令她更加难堪。
好在救星从天而降。
他慢悠悠地荡到她身旁,伸出那则入学通知书,他向她说:“喂。是你掉的东西吧。”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攥住了那则通知。她强忍住泪水,慢慢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只是他又突然回头,笑嘻嘻地:“乖乖女啊,好可怜。”他说,“东西弄掉了是你的问题,但你爸妈凭什么能这么不顾你的面子呢?”
语罢,他嚣张离去,留她在那个炎热的午后站了好久好久。
她从小就是乖乖女。
所以命中注定会栽在纨绔子弟上,不可避免,无法逃脱。
*
晚上回家,出乎意料的,裴水不在。
裴衣站在玄幻脱掉鞋,摁开开关。
她一边解开鞋带,一边低头给裴水拨了个电话,“嘟”了一声后,那头显示忙音。
她慢慢地眨了下眼,又转头看墙上挂的日历。
九月十一。
算算日子,是她奶奶出院的日子。
裴水的前夫叫王伟国,电工,他们俩是王伟国姐姐的同事介绍认识的,在这之前两人并无见过面。
裴水对谈恋爱这事一直都没有很大的兴趣,她大专毕业出来直接工作,在医院的日子又太忙,同事之间也没有看对眼的。眼看周围人渐渐结婚生子,在大环境的趋势下,就算平常不太急的她也开始逐渐焦虑起来。
恰好她工作上接待过的一个病人同事的弟弟也在找对象。那位病人看裴水平时工作勤快,嘴巴虽说不上多么甜但基本沟通没问题,情商在线,护理这个工作也蛮好,就把王伟国电话推给了她。
一来二去的见了几面,两人开始交往。
交往了半年,两人订婚;一年半年后产下裴衣。
那个时候。裴衣还不姓裴,衣也不是这个衣。
她叫王裴依。
举家住在海市最南边,父亲在一家装修公司上班,母亲在一家中医院当护士。他们家本该像大大小小平凡而普通的家庭一样,虽没什么大富大贵,但小日子倒也过的绰绰有余。裴水干事利索,在中医院做久了,倒也混上了些职称,又在裴衣三岁的时候,顺利当上护士长。
而王伟国为人木讷,他不善言辞,又憨厚至极,性格也有一丝儒弱。
而干装修这一行要想赚钱,就得不要脸。
事情就坏在这。
由于裴水薪资的提升,她开始逐渐不满意王伟国对待工作的态度,差距大的时候,她的月收入是他的十倍。
护士长这职位水深的要死,她勤勤恳恳拿五万还算少的;而王伟国在建筑这行,收入一年比一年低,一年比一年差。
他们开始爆发争吵。
裴水开始埋怨他: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上班要服侍病人点头哈腰,下班要照顾女儿,半夜还得爬起好几次,基本没有个人空间,你呢?王伟国,你为这个家庭付出了什么?就凭你那一枚高贵的精子?你看看我同事陈慧梅她老公,一个月虽然赚的也不多,就八千,但好歹顾家啊!你呢?你拼死拼活拿那三四千的工资,上班又早下班还晚,三餐不是在外头吃就是我给你备着,你看看你这像话吗?好歹有你妈帮持,平时能带带小依,不然我们这样怎么过的下去?
而让裴水最怨恨的,就是无论她说什么,王伟国只会像死人一样不发一言。
他不擅长交流。
他从不与她争吵。
他永远沉默、永远不发一言、永远儒弱。
裴水突然就倦了。
这种如死潭一般的生活意义在哪里?
她倒贴男人?
也是免费保姆?
她在拼死拼活为小家奉献付出,为这个家庭的前景努力进步前进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他永远只会原地踏步。
他甚至连一丝想要奋斗的决心也无。
所以当裴水提出离婚的时候,这个永远都学不会争吵的男人,也是这样,轻飘飘地同意了。
离婚证明打的很快,当天晚上,王伟国就离开了这个家。
他们的婚后财产小六十万,王伟国全没要,房子也给了她。
裴水只觉得悲哀。她把房子卖了,在海市的最北边买了一套房,王裴依也改名为裴衣。
她向王伟国的账户里打了三十万,算是房子的钱。
此后,除了每月按时打来孩子的抚育费以外,他们俩个再无联络。
裴水的月收入越来越高,渐渐地她发现,她已经不需要通过组建家庭带来的帮助,她有了金钱支持,也有了感情支撑。
她逐渐地开始怀念起王伟国,但没去联络。
所以,当她再次听到王伟国的消息时,已在四年后。
他死在一条不为人知的小河,是投河而死,死相丑陋。
裴水没去参加他的葬礼,只是在他死后的第二年的清明节,买了朵花去看望他。
她买的是很不起眼的小白菊,这个男人生前就不被人注意,想必死后也不喜欢招摇。
站在他的墓碑前,裴水又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
他一生软弱无用,最过的最伟大的事情,就是从这里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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