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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我该疼她一些,不该赌气


江四爷很忙,每天都有人邀约。
自打江戟败战又重伤,运回云宁以来,他整个人因为养伤深居简出,像是在江系军的上级阶层里彻底隐去。
如今大帅几个儿子,少帅之位几乎毫无悬念,落在江四爷头上。
甚至所有人私底下,都称呼起‘少帅’来。
民国时娱乐方式不多。
男人们应酬,少不了烟酒赌博。
江四爷不爱脂粉气,歌舞厅素来不去。
最多是在启顺茶楼跟人搓个牌喝个茶,再不然到祥和饭店和御食客栈跟人吃个酒。
偶尔要谈的事特殊,也在城北私馆里招待客人。
这日在私馆谈完事,晚间,江四爷还吩咐设宴款待客人,一直到凌晨两点钟众人才散去。
人都送走,江四爷独自上楼。
他喝得有点多,解开军装和衬衣领口,才像是呼吸舒畅了几分。
进到卧房,一只白猫滋溜窜出来,速度快得像只大白耗子。
江四爷吓一跳,一手摸到墙上打开灯,这才反应过来,是白猫琉璃。
他捏了捏眉心,脱下军装褂子踱步进里屋。
这边儿许久没住人,屋子里的空气都有些飞尘味道的冷清,盥洗室里黄铜龙头里的水,要流很久才能热起来。
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时酒气散了大半,睡意也跟着消散。
江四爷走到落地衣架前,从军装裤兜掏出烟盒,走到床边点了支烟。
没一会儿,外屋有叩门声。
“四爷,解酒药。”
“进。”
外室间传来军靴磕地的脚步声,江四爷叼着烟转身,瞧见项冲先进来,身后还跟着个睡袍裹身直打哈欠的人。
姰恪头发睡得微乱,耷拉着眼皮子的模样,活像是在梦游。
江四爷接过项冲递过来的解酒药,先服了两颗,才似笑非笑打量姰恪。
“大半夜不去睡,跑我这儿干什么?”
姰恪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继而眼眶湿润地捏着眼角说。
“我等着跟你说件事儿。”
江四爷没说话,走到一旁沙发前坐下。
姰恪,“今日我在医馆,傅闻戬的副官来请,说傅府的小姐复诊,我去了,不止给傅府的小姐看诊,还被请到书房,给傅闻戬看诊。”
江四爷一侧修眉挑高,指尖烟灰弹了弹。
姰恪抱住臂,斜抵在门框上,睁开眼看向他。
“云宁内有关他不能人道的传闻,我早有耳闻,我这人专爱探究疑难杂症,曾试探过要不要帮他看看,他直接揭了别的话题带过,显然是不乐意。”
“这趟回来,却主动请我去看,实在奇怪。”
江四爷凤眸里墨色微动,顿了顿,问他。
“他的脉,如何?”
姰恪耸耸肩,“与传言并无出入。”
江四爷下颚微点,“知道了,回去睡吧。”
姰恪端详了他神情两眼,看不出什么,也就没多问,点点头转身走了。
项冲看了眼江四爷,也跟着要离开,却被江四爷突然开口的话定住脚。
“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冷落暖暖?”
项冲硬阔眉眼露出几分迟疑。
心说,您不是故意的吗?
为什么还要问?
江四爷拇指摁断手里烟蒂,幽黑眸子定定盯了他一眼,而后扔开手里细碎的烟丝,指腹捻了捻。
“她在养身子,我该疼她一些,不该赌气。”
项冲听懂言外之意,于是试探着问。
“备车吗?”
江四爷沉默了几秒,继而点点头。
项冲看他没再有别的交代,就转身下去安排。
江四爷起身重新穿戴了衣物,而后下楼离开了私馆。
凌晨的云宁街道,依然灯火辉煌,不用他吩咐,项冲就将车先驱往歌舞厅门口。
这个时辰,连喧闹无比的歌舞厅外,人际都有些冷清下来。
项冲还未下车,那边卖花的小女童就远远跑过来。
江四爷降下车窗,淡淡噙笑看着她。
小女童拎起自己挎着的花篮,“白玫瑰卖完了,您还看看别的花儿吗?”
江四爷敛目扫了眼,那只大大的花篮里,就只剩三五支蔫儿了的多瓣芍药。
红不红粉不粉的颜色,艳俗扫兴得很。
于是摇了下头,“不了,改天吧。”
他摇上车窗,准备让项冲开车,小女童却又急哧哧开口。
“您上回说要问问夫人的,您还要我去家里帮佣吗?”
江四爷眸色微怔,随即掠过丝笑痕。
他还真忘了这件事儿。
“你倒是挺执着,这么多富贵人家,你非要去爷那儿帮佣?”
小女童眼珠子乌亮,“这么多富贵人家,您最亲民,每次亲自来买花,还只买一种,您不止亲民,还专情,您的夫人已经是很好性子的人,不然您不会那么喜爱。”
“这么好性子的夫人,一定不会苛待下人吧?”
江四爷被她这番连吹带捧的话逗笑。
连项冲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小女童。
江四爷笑罢,就点了下窗外的小女童,淡声交代项冲。
“你明日安排她去私馆做事,挺机灵。”
小女童大喜,“谢谢少帅!”
她叫‘少帅’。
江四爷又淡淡噙笑睨她一眼,升上车窗,吩咐项冲开车。
洋车驶入江公馆,已经凌晨快四点。
主楼里静悄悄,他独自上楼,没进自己和姰暖的卧房,而是先去婴儿房看了儿子。
儿子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猪,吃得香睡得也香,除了换尿布,能一晚上不醒来,简直叫人省心的不得了。
江四爷看过儿子,才回房里。
柏溪守在外室间。
她睡沙发,被开门声惊醒,立刻弹坐起身。
看清是江四爷进来,表情还有点儿懵。
谁能想到江四爷这个时候回来?
江四爷放轻脚步,并淡淡扫了她一眼。
柏溪迅速站起身,退出房门。
屋里没了外人,江四爷轻轻转动门把手,推开里屋房门。
床头影壁灯亮着一盏,橘黄色晕染的整间卧房十分温暖,屋子里有淡淡清甜的香气,是姰暖身上的味道,瞬间熏得人浑身发暖。
他走进屋,带上门,立在衣架前褪下衣物,而后赤脚走到床榻边。
乳白色的织锦床铺,姰暖满头乌丝散泄,铺了满背,趴在软枕上枕着一只手背,黛眉月眸睡相恬静,眼尾微微扬着柔媚弧度。
江四爷只看一眼,心窝里就一片柔软。
抬手轻轻捋开她散在颊侧的发丝,掩至耳后。
指腹蹭过面颊,修长大掌拢住那张巴掌大的玉颜,俯首轻吻她眉眼,一路下移到秀致琼鼻,粉润唇瓣。
他的手下滑,轻握姰暖纤细肩头,滑入薄被,轻轻掀开。
高大身躯整个挤进去,将人卷进怀里,舌尖撬开她唇齿,霸道而温柔掠夺芳甜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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