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长生帝祖

　　楚风心中还是有着犹豫，仍旧在思索，他想停下这个念头。可无论他怎么试图忘却，但总是缠绕在心中无法忘怀。

　　骤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问向玄苍：“道友，你可曾见你所创造出来的生灵，他们能够感知到外界的你存在？”

　　玄苍闻言，猛地目光一凝，随后转身背对楚风二人，冷声开口道：“二位道友该走了，你们想知道的事已经明了，不要再来打扰我，否则真灵散尽，神魂陨灭。”

　　玄苍言语落罢，人已消散不见。

　　楚风与冲霄道祖面面相觑，二者相顾无言，对于玄苍的喜怒无常颇为无奈。随后，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空间旋涡，示意者主人家的逐客令。

　　楚风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思绪起伏，而后与冲霄道祖并肩离去了。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楚风与冲霄道祖已然来到了元磁阴雷窟外。

　　看着心神不宁的楚风，冲霄道祖轻叹一声，拍了拍楚风的肩头：“楚道友莫要多思多虑，玄苍前辈所研究之事，绝非你我能够明悟的。若是一昧的沉浸其中，去做推演，恐怕只会神志不清，甚至晚年浑浑噩噩，如同陷入不详。”

　　楚风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很想知道，是否真的如同自己所推测的那般，自己和眼前的一切都是被他人构造出来的。但旋即，他便摇了摇头，抛去了这个念头。

　　对他而言，当下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人要去守护，还有不可化解的仇要去报。他没有时间去思索了，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随时都有可能倒在敌手杀伐下，他要做的，唯有拼命地去提升自己。

　　元磁阴雷窟中，玄苍的身影再度浮现。他双目透过山壁，穿过一个个宇宙，看到了楚风与冲霄道祖离去的身影。

　　半晌，他癫狂了：“真的会如此吗？莫非，今日我创世，他人创我？一切皆有大因果，今朝我钓鱼，他日人钓我，而我则为鱼。是否，这大阴间，大阳间，上苍之上，皆是被人一手所创？”

　　“不甘，我不甘啊！这井中杯中的生灵察觉不到我的存在，而我亦如同他们一般，察觉不到创造我的存在，当真是如此吗？仙帝不已是路尽了吗？仙帝之上，是否还有路？！”玄苍一边胡言乱语着，一边冲向井边。

　　他的道心，因为楚风的话语动摇了。并非以前未曾想过这个问题，而是被他下意识的所否定，在他看来，曾经仙帝之境，这诸天寰宇之间，还能有什么事瞒得过路尽存在？他也曾与长生帝祖交谈过，亦是得到了对方的肯定。

　　但此时，他不得不再度重视这个被提起的问题。他与楚风不同，楚风时间紧迫，顾忌太多，连自身生存都无法保障。而他，修为通古今，不予乱世纷争，谁又能为难的了他？故此，他有着充沛的时间去思索，去付诸行动。

　　其实，让他产生动摇的根本原因，不是其他，而是楚风本身。他无法推演楚风，尽管能够读到楚风心中的所思所想，但却在推演之下毫无发现。似乎，这个天地，这个岁月之中根本就没有楚风这个人！

　　遥望未来，只见一片混沌，再回首，身后皆是虚无。他以大神通破开虚无混沌，但所见的，只有苍凉，和一股不属于这个古史的气息。

　　“这是否说明，其实还有其他的大世界存在？我们所谓的宇宙，其实只是井中的一粒沙子。而阳间，阴间，不过只是装着沙子的井，故而被称作中墟世界。那小阴间就如同茶杯，故而称之为小墟，上苍则是数口井，或者一方池塘。”玄苍不断地念叨着，他在推演，在思索，目光之中竟有诸天寰宇崩碎重组，时光岁月长河幻生幻灭之像。

　　“而那姓楚的年轻人，他身上的气息不属于这里，是否，他是来自其他界的存在。或者说，他的真灵，是被那看不到的存在放在这口井中，所以，他很特别。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被放进来，又会有怎样的变数？”玄苍眉头皱起，似乎感觉自己快看到了真相。

　　“那位存在，是想在他的身上看出什么？或者说，是想让他出现怎样的作用？诡异与不详是否只是如同其他沙粒一般存在的世界，而后和阳间，大阴间展开了沙粒间的攻伐？”玄苍喃喃自语着，身躯摇摇晃晃地不知走向了何处。

　　与此同时，楚风与冲霄道祖来到了帝山前

　　“后世子孙冲霄，带阳间道友楚风，请求觐见长生老祖。”冲霄道祖向着帝山恭敬行礼，并开口传音与山内。

　　楚风在一旁亦是恭敬行礼，没有任何言语。

　　半晌，帝山内终于有了回应。

　　“准”，一道暮气沉沉的声音缓缓传出，随后，帝山脚下出现了一条石径。石径很窄，只容一人踏足，而石径之下与周遭，皆是混沌虚无。

　　冲霄道祖走在前方，缓缓地踏上了石径。楚风紧随其后，张望着四下，于模糊中感应到周遭蕴含着杀机。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穿过了一片片宇宙，脚下的石径也早已变成了一片片星河。他们看到了无量仙光，看到了芸芸众生，看到了天地封尘，终于走到了尽头。



　　映入眼帘的，是两扇闭合的巨大石门。那是由宇宙界核凝聚而成的门，唯有仙帝才有这等手笔。

　　冲霄道祖并未推门，只是走到了石门前，轻轻的叩了几下。

　　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其中洞天。没有任何修饰，只有最简陋的石质物品。尽管如此，这些寻常物品，在仙帝道韵的熏陶下，而今都已成为了至宝，拥有无边威能。

　　一名耋耄老者，此刻正安静的坐在蒲团上，轻轻擦拭着手中一对满是裂痕的天钺。他的双目之间满是沧桑，一条条皱纹彰显着走过的悠久岁月。

　　“见过长生帝祖”，楚风与冲霄道祖同时开口，向着眼前的老人恭敬一拜。

　　“不必多礼，人老了，就喜欢回想从前。你们都是好孩子，家里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都坐吧。”长生帝祖和蔼一笑，弹指间两个蒲团出现。

　　楚风与冲霄道祖再度向着长生仙帝一拜，而后缓缓入座，恭恭敬敬。

　　“冲销啊，你们平时也都忙，而今过来找我这个时日无多的老头子，估计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吧？想找人给你们拿个主意，看看往后的路，该怎么走。”长生仙帝站起身来，向着一旁走去。

　　在石室一侧，有着一个木棺，那是由厄苍界树所制成的，其内蕴含无穷底蕴。只见长生帝祖缓步向前走着，每走一步，便会变得年轻一些。数息之后，他恢复了中年模样，又是几步卖出，他成了年轻人。

　　其相貌堂堂不下于玄苍，满头金发熠熠生辉，恍若道劫黄金凝聚成丝，垂落下无量帝韵。终于，他走到了那棺材前，而他也化成了少年模样。他将棺盖掀开，缓缓地将手中的天钺放入其中，而后一指点出，垂落帝血，以此滋养着那天钺。

　　随后，他方才迈步走回。一步踏出，再度出现在蒲团之上，而身形，亦是成了此前所见的耋耄老者。

　　冲霄道祖点了点头：“一切皆如老祖所言，地府来者已经探入大阴间了。不过，却在元磁阴雷窟，被玄苍前辈拿下。只是不知，这后续又会是怎样的浩劫与动荡。冲销愚钝，不知该如何破解此局，还请帝祖指点。”

　　长生帝祖点了点头，含笑开口：“孩子啊，其实一切都早已有了结局。那是我与月灵和广元三人共同推演的未来，我等也曾尝试走过，不过却遭到了阻拦，并产生交战。所以，对于未来不必担忧，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冲霄道祖点了点头，虽然长生帝祖没有道明，也没有指路。但却给了他无尽的信心，因为他知晓，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帝祖，这天钺可是广元帝祖的兵刃？广元帝祖他......”冲霄道祖谨慎地开口询问着。

　　长生帝祖依旧含笑：“至少，你现在还能思念他不是吗？”

　　“仙帝之境，若是他人心中还有想与念，那么他便不会真正消散，终有一日，能够再度回归，就像帝骨哥那般。”楚风轻声开口，但心中却是沉重。毕竟，摆在眼前的事实是，广元帝祖已经倒在了敌人的手中。

　　仙帝尚且遭遇劫难，未来的路，太难太险了。

　　“不错，看来这位小友知道的不少啊，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未来这无尽之地，必然会留下你的威名。老头子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了。你来此，又是有什么疑问，想要得到解答？”长生帝祖满是笑意的对着楚风开口。

　　楚风恭敬一拜，而后开口道：“前辈，晚辈此次前来，是想知道，天难葬者，天难葬者，掩埋四极浮土间，伐阴与阳二柴，引大空之火，纳古宙之炎，焚之！阴阳二柴，究竟是什么？”

　　长生帝祖闻言，却是罕见的面露变化：“这句话，老头子似乎曾经听过只言片语，古宙之炎，大空之火到不罕见。阴与阳二柴，闻所未闻，莫不成，是一株拥有阴阳之力交汇的树？将之劈开，用以为柴？四极浮土乃是不详之地的一处，土壤便是了。”

　　“阴阳交汇的一株树吗？我记得曾在私下里问狗皇，它告诉我一句话，太阴太阳，孰弱孰强，阴阳共济，天下称皇！不过，那是万古之前的事了，而且层次较低......”楚风喃喃自语着，似乎在推演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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