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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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放学
良尽欢拒绝了陆合一陪同的请求，自己从学校出来
虽然他们两家住的挺近的，但是他现在不想看见他
他走的路有些偏了
不远处，路灯昏暗人烟稀少，有一堆人正围着一个人进行暴力活动
这条路很窄，旁边是绿化带，如果要过去的话就要穿过他们。
于是良尽欢刻意加重了脚步，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这些人额挡住了他过去的路而已，反正他也手痒想打架了，正好放松一下。
他打架很熟练，可能因为性格的原因，也是有挺多人是看不惯他的
所以，熟能生巧？
走近了良尽欢就可以看见，被打的人身上穿着的是他学校的校服，他弓着腰，双手抱着头，这个姿势很好的保护了他柔软的内脏，一看就非常的有经验。
当良尽欢走到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打到了尾声，并且已经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了，发现他的人穿着短袖，脸上带着一个刀疤，眼神非常的锐利。
就在他忍不住先动手的时候，那个人却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随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就吼了一声“走了，快点的”
听见男人的话的他们收回拳脚，然后询问的看了一眼刀疤男人，刀疤男人也没有解释，他只是径直的穿过了良尽欢的身旁，朝着远处走去。
慢慢的，哪些围在一起的人也三三两两的散开了，就留下了站在原地的疑惑的良尽欢，还有仍然躺在地上的等待下一波暴力袭来的人。
于是良尽欢走到他旁边，用脚踢了一下蜷缩在一起的人
“喂，没事吧你？”
所以当黎宿睁开眼的时候，就只看见了良尽欢一个人
他的身上还残留这被拳脚相加的疼痛与麻木，却又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良尽欢的脚放到他身上的力道，轻柔的很。
他仰头，就看见站着的人收回脚，弯腰朝他伸出了手，他的背后露出了大片大片的灯光，刺目且温柔，就像是特意来拯救他一样。
“？”
就在良尽欢不耐的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一直躺在哪里没有动作的人快速的搭上了他的手，然后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这么有力气？
良尽欢挑眉
然后他一使劲，就把黎宿拽了起来
良尽欢看着他踉跄的站稳后就收回了手准备离开，然后他就听见了他小声地说
“谢谢你”
“不用谢，只是他们挡住了我的路”
他的脸上和身上还带着大片的脏污，看起来瘦小又可怜
良尽欢朝他摆摆手，也不怎么在意，就越过了少年朝着里面走去。
意思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反正他的本意也不是想帮他，现在打不了架，就只能回家睡觉了。
毕竟他也就机缘巧合地帮他这一次，如果自己立不起来，以后也是被欺负的
黎宿站在原地看着他高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询问他的姓名
他又在心中安慰自己
没关系，他会找到他的
他看起来年龄和他差不多，又那么出挑，肯定有很多人认识
黎宿回过神，一瘸一拐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良尽欢今天抄了近路，所以到家还是挺早的
他打开大门，里面只有空荡荡的家具，看起来毫无人气，他也没有开灯，就这样摸黑的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打开灯后，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就去浴室洗漱了。
良尽欢住的小区是老小区，是他父母出车祸后留给他，同时还留给他了一大笔钱，够他上到大学还绰绰有余。
良尽欢洗澡很快，就只是冲了一下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他的卧室倒是看起来有点人气，不过也是很简洁，除了床就是一本本被快被翻烂的书放在书柜里了，这些书是他父母生前留给他的，他们对他的愿望就是考一个好大学，然后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他穿了件睡衣坐到他的桌子前，桌子前面也是一大堆的书而且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他拿起一张卷子就垂眸开始做了起来。
他不想父母失望，所以他会考上大学，然后走完这按部就班的一生，这是良尽欢对于父母的承诺，同样也是支持他一个人活到现在的最主要的原因。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良尽欢的脸上难得褪去了懒散写上了认真，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笔，在空白的卷子上快速的写着一个又一个答案。
不远处的陆合一站在阳台上，低头看着哪间深夜还亮着灯光的屋子，他深邃的目光看过去，像是可以透过窗帘看见坐在桌前认真的良尽欢。
他住的房子距离良尽欢的房子很近，只不过一个是整洁的高档小区，一个是破败的老年小区。
他现在应该在写卷子
陆合一看着亮光想
肯定是一副认真的模样，眉毛应该会微微皱起，饱满的唇也会抿着
陆合一最喜欢看良尽欢认真的样子，那是和平常懒散冷淡的样子截然不一样的他，他喜欢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阅读题目时而颤动的长睫，和因为低头而裸漏出来的纤长有力的脖颈。
这些都让他为之着迷。
除了早就进入休息状态的人以外，还是有的人在彻夜不眠
一间老旧的楼房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雍哥，倒好了”
“砰！！！”
“雍哥，那个狗东西跑了，现在只有他孩子在家”
“这个没胆子的傻吊，跑的倒是很快，雍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昏暗的楼道尽头的一间屋子上
洁白的墙壁被泼上了猩红的颜料，发锈的防盗门大开，上面满是被利器砍伐留下来的伤痕
顺着伤痕累累的门往里面望去，一个少女浑身脏兮兮的蹲在房间中间，她双手抱着头，把脸深深的埋进了膝盖
在他周围，有四五个男人正在房间中间四处逛着，时不时地还拿起一些锅碗瓢盆和杂物朝着地下砸去，就像是强盗一样，看起来凶神恶煞，每砸一下，那少女就浑身哆嗦了一下，看的出来是吓的不清。
靠在门口的雍关手中夹着烟漠然的瞧着
楼道是昏暗的，屋里是明亮的，而他正好处在中间的分界线，一眼望过去，那张带着混血感的脸庞带着几分邪气，逼人的气势完全不符合他现在的年纪，这种气势，混杂着血腥的气息，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
“雍哥，什么东西都没”有一个男人恭敬的对着雍关说：“那个狗东西要是跑了怎么办？那我们怎么收债，他们已经欠了好长时间了，老大都开始不耐烦了雍哥”
这个男人看起来明显的比雍关大不少岁，现在却恭恭敬敬的朝着他叫哥，简直不可思议
虽然年龄不是能力的具现化，但是普通的人还是以年龄来划分能力的。
“跑不了，他还要靠着这个小孩挣钱”
雍关呼出烟雾，看着它慢慢在空中散开，然后他夹烟的双手向上一捻，便把火星给捏灭了。
“那我们现在？”男人请示般的询问
“等着”
雍关站直身体走了进去，坐在了唯一完好的沙发上，双手抱胸，闭目养神了起来
“把门关上”
“好的”
那些男人面面相觑，但是也不敢说话，就只是一个人找一个地方安静了下来
整个房间一安静，那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就更加的明显了起来
这让他们非常烦躁
“小屁孩，给老子闭嘴，不然把你嘴缝上”有男人威胁般的说
听见这话，屋子中间蹲着的人瞬间停下了抽泣，只有压抑的哽咽偶尔泄露出来。
雍关老神在在的坐在哪里，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们很有耐心
就这样等了下去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等到天都快亮了，在屋子里的人都开始浮躁了起来
那个少女早就蹲不住了，她趁男人们不注意，默默地找到了一个墙角，蹲在了哪里，正在尽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
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凌乱的沉重的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就像是被泼到墙壁上的鲜红给吓到了
屋里的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有几个人悄悄摸摸的来到了门口，准备那个人一开门就来一个擒拿
停了好大一会儿
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随后，年老失修的门吱呀的打开了
一个半秃顶的双颊深陷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屋里探出了头，他在看见屋里的亮光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于是他把头朝后面一缩，转身就准备朝着楼下跑去
但是旁边的人比他更快，立马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子，像是拎了一一个小鸡仔一样一把把男人拽了进来
被拽进来的男人像是明白自己跑不了了
他立马跪了下来，朝着里面磕起了头，涕泪横流的求着饶
“各位大爷再给我宽限几天，宽限几天，我马上就凑齐钱来还债了，求求了大爷们，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现在身上真的没钱，我已经说动我老娘了，宅基地马上就可以找到卖家了，只要一找到，我就有钱了，我就马上把钱还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呜呜呜”
“狗屁，你他妈的之前都是这样说的”
“我说的是真话啊，我之前是太害怕了大爷们，你们信我，再宽限两天，我马上还上啊”
男人他跪着来到雍关的面前，用那一张糊满了鼻涕眼泪的颇为诚恳的语气说着
“拿钳子”
雍关冷冷的看着他
旁边的男人瞬间把跪着的人按着，防止他逃跑，然后用手掰开他的嘴
有一个人把钳子递给雍关，钳子上面还有着斑斑血迹
男人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要经历什么，就使劲的挣扎起来，一双混浊的眼睛朝外面凸起，里面满是恐惧
雍关拿着钳子再他面前晃悠着
“李刚，2020年借信荣公司十万，拖欠了半年，算上利息一共需要还三十万五千，据我所知，你老娘十天前就被你气死了，现在那块地实际上是在你的手上，那你是准备用这两天来干嘛呢？”
“唔唔唔”
雍关示意他们放开他的嘴
“大爷，我真的没有啊，我老娘死前没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早就给大爷了，在宽限两天，我肯定找到呜呜”
男人流着口水哀求
甚至有口水朝着雍关喷去
于是雍关彻底冷下了脸，他不耐的撂下钳子，擦了擦脸
“动手吧”
男人惊恐的看着那个钳子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他的嘴里传出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啊啊！！！”
一切声响被紧紧的锁在了屋子里
漆黑的楼道中
有一个人静静的站着，身上穿着和良尽欢相同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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