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赤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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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处于地下。
感受着冰冷潮湿的空气，望着恢弘建筑角落生长的青苔，克莱恩做出了判断。
“阿兹克先生，这里……”
阿兹克皱了皱眉，同样打量着这些宏大的建筑。
就在刚才，阿兹克带着克莱恩躲开了下落的陨石，不知为何, 灵界穿梭莫名地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有人来了，你先离开这里，向上。这不是你能应对的敌人。”
一扇虚幻的，如同青铜铸就的大门打开，里面争先恐后地伸出一只只苍白的，血淋淋的手臂，长着婴儿脸孔的青黑藤蔓，凸出眼睛的滑腻触手。
似乎和阿兹克先生的气息有些类似……克莱恩如此想着, 突然发现那些手臂、藤蔓和触手不再疯狂, 安静下来，紧贴住了地面。
发色暗金，眸子深蓝，鼻梁高挺，戴着顶老者喜爱的软帽，鬓角与中年外貌不太相衬地有些发白，穿着纯黑色的神职人员长袍的人从其中走出。
因斯.赞格威尔！
“阿兹克先生，他已经晋升为黑夜途径的半神，而且还有一件危险的0级封印物！”
克莱恩犹豫了一瞬，并没有直接逃跑，而是大声地喊着提醒阿兹克。
他暗暗握住了“时之虫”制成的符文，心里却没有多少把握。他现在还仅仅是序列6，使用这道符文最多也应该只是“能对半神起一定作用”。
亡灵出现又消失，在这短短的句话间阿兹克与因斯已经交手了一个回合。
“不用为我担心。”
阿兹克的声音温和地响起。
“如果只是他的话, 我还是有自信对抗的。”
“按照我回想起的那些记忆来看，我大概已经恢复到了序列4‘不死者’的地步吧。”
话说到此, 克莱恩不再犹豫，立刻向着道路的上方狂奔而逃。
————
“……让我窃取这个仪式？”
看着逐渐融化为灰白液体的石柱与石柱上的尸体，久久地望着搅动着的、冒着气泡的仪式中心的奇妙漩涡，凯奥丝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渴望。
“不错。”乌鸦似乎笑了，“然后你就可以代替那个半神，完成仪式的剩下部分了。”
“……”
凯奥丝沉默地望着那些连尸体都不会留下的死者。
她握住魔杖的手指微微用力，又很快松弛。
“继续完成仪式的剩下部分……这是你的，命令吗？”
凯奥丝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极力消解却仍然露出端倪的力度。
“啊，在此之前你似乎还需要解决一个对手，不过我想这对你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乌鸦仍然笑着。
“放逐！”
声音与律令一同传来，凯奥丝简单地挥动魔杖，借助身上携带的镜子躲过了律令。
“又是你。兄弟会的，代理会长女士？”
韦恩藏在黄金面具下的脸色冷峻，身上灵性波动越发猛烈。
“……”
凯奥丝没有回应。
还是被发现了啊。兄弟会的嗅觉就像猎犬一样敏锐。
但无论如何，这场行动必须要成功。现在装作调查此事固然可以瞒过对方，但同样也失去了完成这场事件，瞒过各大教会的最好机会。
必须要完成这场表演！必须要让魔女教派的恶行掩饰住王室所进行的谋划！
这是他的执念，是他的职责，是他必须完成的事。
所以……
“魔女教派的仪式盘被发现了, 速来支援, 或立刻实施计划！”
信使快速地钻入灵界, 韦恩抬起手，对准凯奥丝。
“……”
凯奥丝冰冷地望着他：
“这可是你自找的。”
————
“你们的仪式盘被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吗？提前告诉你，我会继续对主的祭祀。”
a先生漠然地说道。
绝望女士沉默了几秒，似乎和什么未知的存在交流了一会，随后说道：
“可以稍微等待一会。母亲……很在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那我这边先开始了。”
a先生抬起头，认真地望着绝望女士。
“我迫不及待了。”
“稍安勿躁。”
绝望女士以轻柔而动听的声音说道：“不会需要太久的。”
是的，他们并没有等待多久。
————
我接下来该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
即使克莱恩的序列已经以超过他想象的速度提升，但他现在还是再一次地为自己实力的低微而感到痛苦。
水声。他听见了水声。
是洪水吗？
不仅仅是。
————
“是的。我的命令。你必须要这样做。”
等待凯奥丝重新调整好灵性，乌鸦并没有看哪怕一眼地上的新出现的，半神的尸体，而是笑吟吟地对凯奥丝说道。
凯奥丝伸出了手，却无力地垂在半空中。
哪怕早已猜到，她也无力面对。
她想起了眼睛。她看到过很多眼睛。孩子无邪的眼睛，老人浑浊的眼睛。
“你在犹豫？”
乌鸦仍笑着。
“你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我们都在等着。”
祂们都在等着。
凯奥丝听见了声音。这声音似乎不仅仅来自她的心中，也来自她的耳边。
“去做吧……去做吧……”
她感到着声音如母亲般温暖，却又如同来源于她自己的决心。
这是我的决定？
于是，她平静地伸出了手。
乌鸦只是笑着。
而水声开始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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