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是齐陆

贺辰下班回家的路上，一辆黑色的奥迪a8一直挡在他的前面，夕阳下锃亮的车身与这淳朴的乡间小路格格不入。

        他一路跟在后面，奥迪a8停在了孙奶奶家的门口。他刚好要去给李香香送书，也停了下来。

        车里下来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宝蓝色的西装，黑色皮鞋，带着银色金属框眼镜，神情自若举止优雅地打开车后排的门。

        他的脑子飞速的旋转，脑海中出现了公安系统中那无数个叫齐陆的人的资料。

        27岁，男，d大公共事业管理专业，任职省委办公厅。

        他回过神来，齐陆已经扶着李香香向院子走去。他突然发现自己这时候出现有些不合时宜，发动车子打算离开，孙奶奶从院子出来，“柱子，我看着你车停外面了，咋不进来呢！”

        他降下车窗，笑笑说，“我本来要给李香香送书的，您家里有客，我进去有点不方便，改天吧！”

        李香香听着声向院外看去，回头刚好看见他，扯着嗓子就喊过去，“贺辰，你给我送书吗？快拿进来吧！”

        姥姥也跟着劝，“进来吧!就是香驴子的小朋友在，没有啥讲究。”

        贺辰点点头，下了车。从后备箱抱出两个箱子往院子走。

        李香香笑嘻嘻地问：“你肩膀好了吗？现在搬东西不会扯到伤口吧！”

        贺辰看了她的脚，摇摇头淡淡地说，“不会。”余光瞥见齐陆，对方优雅得体地伸出手，微笑和善地说，“您好，我是齐陆。”

        他微微点头，随机放下箱子伸出手，“您好，贺辰。”

        李香香指着偏房说，“贺辰，书帮我放进屋里去吧。谢谢”

        他点点头俯身抱起箱子向偏房走去。

        ”齐陆呀！小伙长真好。俺家香香老提起你呢。真优秀呀！”姥姥看着齐陆一脸欢喜。

        齐陆切切地看向李香香，贴耳问了句，“你总提起我吗？”

        李香香挪了下身体，送了他一个，别做梦了醒醒吧的眼神。

        “姥姥，您也很好看呀！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不然怎么能生出孙阿姨那么漂亮的女儿，然后又生了这么可爱的香香呢。”说着伸手摸着香香的头发。

        贺辰走出来，“书给你放在书桌边上了。“然后看向姥姥，”孙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了。”

        姥姥走过去留着人，“留家里吃饭呗！正好香香小朋友在，你们年轻人可以说到一块去。”

        李香香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渣女一次，她故意伸手拉住贺辰的手腕，莞尔一笑，“贺辰，你就留下呗！留下一起吃呗！”

        空气瞬间被凝住了，气氛异常尴尬。

        “呵呵小孩儿，你是在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撒娇吗你是想用他把我气走吗？”齐陆微笑着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不能这么调皮。”

        李香香彻底僵住了唉

        贺辰轻轻抽出手腕，看着齐陆说，“不要误会，我只是送快递的。”

        齐陆冲他得体一笑，“我知道，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家小孩儿的照顾。有空一起吃饭。”

        “好。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打扰了。”说完贺辰转身离开。

        齐陆看着他的背影出了院子，轻瞥了一眼李香香，不屑地问，“他就是那个腹肌男？”

        “哼要你管！”李香香蹦跶着进了屋。

        齐陆回身向车字走去，打开后备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品。

        孙不凡提前给姥姥打了电话，所以饭菜早就准备好了，而且是按照过年的标准准备的。二舅和三舅两家人也过来一起吃饭了，过年的氛围也有了。

        她看着饭桌上游刃有余的齐陆，李香香脑子一抽一抽的，感觉这个局自己可能破不了了。她只能闷头干饭，吃得差不多了，齐陆怕她一直坐着腿不舒服，就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自己又回到饭桌上陪老人家。

        这种场合对于他来讲简直是如鱼得水，他先喝倒了三舅，又喝倒了二舅，最后在姥爷也迷迷糊糊时，他借故去厕所溜到了李香香的房间。

        他推门进去，李香香像只受惊的刺猬紧忙缩进被里，露个大眼睛看着他。

        他邪魅一笑，将灯关掉。一个大步来到她的近前，粗暴地将她拥入怀中，扶着她的头，疯狂地吮吸她的唇。

        他醉眼迷离地望着她，任由她捶打着自己，撕扯着自己，她越反抗他的攻势越猛烈，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给她一丝丝逃跑的机会，渐渐地怀里的小家伙老实了，任由他肆意地掠城夺地。

        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心不由的颤抖了一下，恢复了理智。他抚着她的脸，拭去她的泪，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那声音充满了蛊惑。

        月光下的齐陆脱去了桀骜，眼神温润如水，他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我们和好吧！这一年，我快要疯了。”

        李香香低着头没有说话，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你别哭了好吗？这一年我被我爸设计派到了欧洲学习，我真的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我真的守身如玉恪守男德”

        “噗呲”一声李香香破涕为笑，“大哥，你这都是什么词呀！”

        她凝望着眼前这个曾经那么骄傲的男人，想起了孙女士咄咄逼人的模样，想起了孙不凡的用心良苦，想起了姥姥姥爷满面盈盈的笑容，也许真的是自己不识抬举吧！她突然明白这段感情的开始不是自己决定的，而结束自己也同样决定不了。

        纵使她知道故事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但是她毫无办法。她只能等剧中人醒来，等他在无奈中放自己离开。

        闭上眼睛，眼窝里最后一汪泪水倏然落下，她抬起手环起他的腰，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

        他将她抱得紧紧，下巴不停地摩挲着她的头发。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爱惨了她，尽管他知道不应该是她，可是他已经毫无办法。

        天空中繁星璀璨，微风款款，院外传来两声汽车喇叭的声音，齐陆的手松了松。

        李香香仰头看着他，“是谁来了吗？”

        他低头贪恋地吻着她的脖颈，“接我的人来了，可是我不想走，怎么办？”

        李香香轻轻推开他，“正事要紧，来日方长。”

        齐陆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怎么办？你跟我走吧！我们回领郡的房子住，何阿姨会照顾你的。”

        她抬起手，迟疑了下，抚着他的头发，“现在换你乖一点了，我呆在姥姥家不会跑的，你休假了就可以来看我了”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说，“不许再让那个腹肌男进你的房间，不许单独跟他见面，也不许拉他的手，别的男人的手也不许！”

        李香香轻笑，表情淡然，“齐陆你是海王，我不是海后。我一次只能跟一个人在一起。”

        黑暗中，他凝望着她，满是内疚。呵是呀！都是你伤的她，她却从未要求过你。

        窗外又响起一声喇叭声，姥姥不知所以，走到院子喊了句，“谁呀？”

        李香香急忙喊了句，“姥姥，您进屋吧！是接齐陆的人，他一会儿就走。”说完按了下床头的开关，灯亮了。

        抬头正对上齐陆深情款款的眼神，她惊慌地低下头，语意含糊地说：“你快走吧！人家都等急了。”

        齐陆笑笑，“嗯，我出去让他们等会儿。”说完转身往外走，手被拽住了，他回头看看床上那一小只，“怎么？怕我走了不回来吗？”

        李香香避开他的灼灼目光，低头轻咳了两声，“咳咳”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衣服，“整理一下，有碍观瞻”

        他低头看看自己被她扯得皱巴巴的衬衫，笑笑说，“我觉得非常得体。其实还可以更加有碍观瞻一些。”

        李香香一个枕头飞过去，他利落接过，笑着走出门。

        没两分钟就进来了然后就是一个将优雅刻入骨子的人，慌张地拉上窗帘，胡乱地脱掉鞋子，调皮地掀开被子，猥琐地钻某人的被窝。

        李香香一脸懵圈，警觉地问，“你要干嘛？”

        他嬉皮笑脸地说，“我让他们先回去了，凌晨三点钟再来接我。我在这里睡一会儿。我想更加有碍观瞻一些！”

        李香香飞起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大哥，这是在我姥姥家，你跟我这么睡一晚上，还让不让我在孙家沟呆了。赶紧走！不然我反悔了，以后都不许你来了。”

        齐陆眨巴着眼睛装可怜，“不睡床也行，你让我坐地下呆到三点我也心甘情愿。”

        李香香也是无语了，“随你！！！”说完侧身不理他。

        他坐在地上打量着房间，看见了白板上的《苏幕遮》，“李香香，你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呀!我帮你重新写一下。”说着从地上站起来，拿起板擦将白板擦拭干净，拾起一只笔洋洋洒洒地写起来。

        李香香坐正了看着他，身姿挺拔，落笔苍劲，颇有古人岩壁题诗作画的风采。

        最后一个字写完，他帅气地将笔丢到一边得意地说：“怎么样？不错吧！”

        李香香点点头，“你写字一直好看，毋庸置疑。”她低头看了下时间，“九点了，你还是走吧！”

        “走什么？司机都让我打发走了，我又喝了酒，今晚肯定走不了了。”齐陆看下手机，“对了，这屋子手机信号不好，我以后给你打电话怎么办？不行，我明天找人过来按个网。”

        她急忙制止，“不用，没有网挺好的，我毕竟是来学习的，有了网络我会分心的。”

        齐陆有一丝失落，“你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她笑笑，“齐先生，珍惜当下。”

        齐陆端着胳膊邪魅一笑，“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我可没有什么自制力。”见李香香紧张到缩进被子里的小模样，心里软软的，随手扯了个把小椅子坐在她的床边。“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她乖巧地点点头。

        “你第一次跟我讲话是大一刚入学，有次我打篮球后低血糖了，恰巧你路过给了我一颗巧克力，你跟我说，同学，都这么瘦了就别减肥了，对身体不好。然后你转头对张小青说，看吧我就说太瘦了会晕倒吧！”

        “那时我们总是同路去上课，我经常跟在你的后面，你走路经常走神，经常不是撞树就是撞电线杆子，有时踩个小石子都能自己摔倒。”

        “没和我在一起时，你早餐可以吃两根油条三个肉包子一个鸡蛋一碗粥，食堂的阿姨每次看见你打菜都会多给些。”

        “你喜欢喝冰红茶和焦糖玛奇朵，你喜欢各种甜食蛋糕零食，也喜欢微苦的食物，你喜欢宝蓝色，喜欢白色马蹄莲，你还喜欢会画画的男生，也喜欢男生穿西装”

        “大二你和我单独去十字街发传单，是因为我给社长介绍了个女朋友，他才帮我安排的。而你摔伤后，我发现自己的喜悦大于心疼。”

        “后来，我每天拉着你不是为了让你替我挡桃花，而是我想挡掉你所有的桃花。”

        “我们第一次接吻不是大四，而是大二下学期。有次社团聚会在ktv里，你们游戏输了，你闭着眼等何姗亲你，可是我推开了她，那次就是我。我事先给所有人都发了红包，所以你才会不知道。”

        “我本以为熬到毕业，我对你便会就此作罢，可是林龙的出现，扰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在一起后，每次吵架都是我故意气你的，我告诉自己，如果你不回来了，我就放你走。可是你真的走了，却带走了我全世界的光。”

        齐陆像一个讲着睡前故事的老父亲，温暖慈祥。

        李香香握着他的手，“齐陆，谢谢你那么喜欢过我。”

        他笑着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谢谢你还在。”他顿了顿，“话说我能睡床了吗？”

        “不能！你这个无赖快下去！我要不客气了。”

        “你再动我就不客气了。老实点儿，腿上还有伤呢！”

        也许结果的确是无法改变，可是过程可以改变。不问前路不问归处，且行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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