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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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鬼影
T城，某繁华街道，灯红酒绿之处，霓虹灯的光彩之中，有一个卖臭豆腐的老汉推着小车，他的一身打扮与这豪华的大都市格格不入，白色厨师服上已经打了好几个补丁，就连白帽子上头也有一个显眼的补丁块，帽边下方露出他银白色的短发。
老汉目光倒是澈亮，他的小车上有一台电子油炸大扁锅，上头二十来块臭豆腐正冒着香味……
脖子上挂着一块白色的毛巾，已经被汗水染得有点发黄，老汉一边推着车，一边叫喊道： “臭豆腐——‘百年臭名’的长沙臭豆腐——卖臭豆腐啰！”
老汉又经过一个商店门口时，停了下来，四处扫了一眼。
“先生，要臭豆腐吗？”迎面走来一个小伙子，老汉赶紧问道。
小伙子瞥了一眼老汉，特地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嘿！小姐，小姐，您需要臭豆腐吗？”
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正在打电话，一边走一边笑着，她看到老汉，目光从他的布丁上扫过，嫌弃地摆摆手。
“走开……嗯？不是不是，是有个老头卖臭豆腐的，问我要不要臭豆腐……哈哈哈，你请客，我就买……真的？算了，这种我吃不了，还是吃大餐好了……”
这个女人越走越远，声音也随着远去。
“这年头生意惨淡呢……”老汉叹一口气，自己这一手绝活怕是要传不下去了，老汉一边继续吆喝，一边将目光扫了一下斜对面一幢办公楼。
在办公楼的边上有一家首饰店，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站在柜台前，柜台里展示着各式各样做工精益的首饰。
男子目光的重心一直在左手的手表上，但是柜台里的推销员使劲向他推销着项链的款式，玲琅满目的项链在灯光的照耀想让人迷惑。
“您看这款，最适合您太太佩戴了。这七夕节转眼就到了……适合提前预备。”
“嗯……”男子随手摸了一下，心不在焉，又看看手表。
“怎么样？”营业员急切地问道，但一看男子兴趣缺缺，于是放好先前的项链，又将其他的项链给拿了过来。
“没事，没事，那款看不中，您再看看这款，这可是爱比莉蓝宝，26克拉，非常罕见，您瞧这通透度，这色泽，这工艺，无不是上上品……”
“多少钱？”男子随口问道。
一听这话营业员明显就兴奋起来，笑意堆了一脸，那眼睛弯得就像咬住了一块金币一样，内心的雀跃无以言表，这是她业绩一直排第一的绝招：死缠烂打！
她已经磨了一个多小时了，其他营业员早就放弃了，但她坚持到了最后，眼见这这男人终于松口了，于是激动地说道：
“哎呀，不贵，50万华币，您看，现在还在活动打折，今天您要是买下只需要46万华币，并且有机会参加我们品牌一周一次的百分百的抽奖活动。”
“那就包起来吧。”男子爽快的答道，但是他的目光始终都在他的手表之上，犹如上面有一根蛛网将他粘住了。
当营业员去打包的时候，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小猪，在干嘛呢？咳咳！”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声音：“下午睡了一觉，正想你呢……阿凯，你啥时候回来？”
“今天还不一定，你先睡，晚上给你带礼物……嗯……好，好啊……好的，吻你！”就算打电话的过程中，男子都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手表。
这头营业员已经将爱比莉蓝宝给打包好了，漂亮精致，果然是品牌店，连包装风格都不一样。
甚至从对面看，都能看到柜台上这个包装闪烁的东西。
“爷爷！”
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孩站在卖臭豆腐老汉身后喊道。
老汉立刻收回目光，回过头来，说道：“舜舜，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您卖豆腐呀！”小女孩一脸天真，嘴边露出两个小酒窝，她冲老汉做了个鬼脸……就过路人看来，这个穿着干净体面的小女孩怎么也无法跟这个破破烂烂的老汉联系起来。
“谁要你帮忙了！”老汉肯定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这点能耐。”
“爷爷！”女孩突然严肃起来，她双眉紧蹙，盯着对面大楼。
“嗯，放松，放松。”老汉看着孙女担忧的表情，宽慰道，他对这孙女的天赋可是肯定的。
“来了！”女孩突然说道。
老汉也朝对面望去。
在珠宝店里，男子看到手表上的景象一闪，立即心里头一紧，他戴上帽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抖了抖，拎着礼品包走出来。
与此同时，从隔壁的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挺了一个圆乎乎的发福的肚子，一脸肥呼呼的油腻像；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人，这后头的女子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穿着非常妖艳。
当他们两个从办公大楼出来，门口的服务员恭敬地鞠了一个躬，喊道：“江风先生，您走好！”
叫江风的男人并没说话，肥嘟嘟的面部更没有什么表情，小眼睛挤在一块，显得那中间肉嘟嘟的红鼻子更大更圆了，哒哒，身后的女人跟了过来，并在走出办公大楼时，将手挽进江风这个大肚子的臂弯之中。
江风随即一笑，顺手将肥胖的手掌盖在臂弯之中的雪白的手上。
他们走在前面，而从珠宝店出来的男人走在后面——就这样慢悠悠地，两个在前，一个在后。
“去哪呢？”女人用柔软尖细的嗓音问道。
“你可知道川西舟上结同心？”江风道，还不忘拍了拍她的手。
“难不成，啊……难不成您要与我结伴同心？”女人抬起一只手，捋了捋红色卷发，她长长的假睫毛下的眼眸忽地闪动了一下，眼神却有点飘忽。
“不急，不急，哈哈哈……”江风咧开嘴大笑道。
后头，那个叫阿凯的，从珠宝店里走出来的男人，看着手表上头的影像的变换，上面显示了前头两人谈话的内容，但隔了一会儿这些信息又消失了，表面立马恢复了时针与分针的显示。
在另一条平行的街道中，老汉一边走一边轻声嘀咕：“年纪大了，跟不上了，只要离目标超过80米，信号就弱了……”
老汉推着卖臭豆腐的车，小胡子一翘，说道：“舜舜，推着车回去吧！嗯？”
跟在后头的小女孩一愣，随后说道：“好吧！”她知道每次爷爷一说道“嗯？”其实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尽管她担心，但也不得不服从，这是家族规矩。
于是麻花辫小女孩推着卖豆腐车一拐弯，走向另一条道：“卖臭豆腐啰！香香的臭豆腐……”
“小妹妹，这臭豆腐怎么卖？”
立马有人围过来——漂亮的小女孩吸引人，颜值高就是不同。老汉瞥了一眼，便加快脚步快速追去……
在这条街的前面，一胖一瘦两个不紧不慢地人走着，他们走向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一路上他们就是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犹如老板与小三。
天已经暗下来，而那两个灰色的背影也已经踏入地下停车场之中……
要不要继续跟上？老甜怎么回事……这手表居然没了信号——现在还没被发现，叫阿凯的男人心里琢磨着，他们一旦上车，我肯定就追不上了，我就必须偷一辆车……还是——先禀报上头？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但行动上阿凯还是谨慎地跟在他们后边，一只手装作从口袋里掏钥匙……
前面两个人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况，也没有疑惑地停下过脚步，那胖男人还时不时捏一把那女人的屁股……停车场回荡着那男人淫邪的笑声。
在一个拐弯处，阿凯瞥见那胖男人掏出一把钥匙，随后叫起来：“啊，不好！”
阿凯立马贴紧墙壁隐藏起来……心砰砰直跳，没发现吧……
听见对方说话，阿凯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宝贝，你又怎么了？”女人问道。
“车不知道停哪里了，这边是B区，我记得我停在了……嗯……停哪了？”胖子江风瞪着眼睛，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停哪的？好了，我给你一起找找吧。”女人一副无奈的表情，开始搜索起江风的车来。
躲在拐角墙壁处的阿凯，此时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于是，他开始拨通电话，一边注意着电话那头的接听情况，一边倾听着那两人的动静。
“你是停在这个区吗？”那女人问道。
嘟嘟嘟……那边通了：“喂——”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小鸡在玛西里停车场。”
对方传来：“继续监视……”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并且一把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啊……你们？”阿凯眼睛瞪着老大，脸色刷白，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想法。
“我们什么？”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从耳畔响起，她抵住阿凯的喉咙由背面转到了正面，双眸紧紧盯着他，犹如要将他的双眼给扣出来。
女人用她整形过度的尖腮脸凑近了叫阿凯的男人，紧逼着问道：“呃……哈哈哈哈……我们，什么？”
阿凯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背上大汗淋漓，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也要搏一搏，兴许自己还有逃脱的机会。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谁？我……我只是买了东西来这里取车的。”阿凯说道。
“取车？”女人用尾部上扬的音调质疑道。
“是，是啊，是啊！”阿凯脸上滴着汗水——嗒，嗒……
女人眼睛一瞟，男人下意识的缩了缩左手——但是晚了，女人一把抓住他的左手、看到电子表上显示着他们刚刚说的话。
还说不是跟踪我们？”女人恶狠狠地掐住阿凯的脖子，此时手表上又显示了同样的说话内容：还说不是跟踪我们？
“咳咳咳咳……”阿凯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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