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今天是分班考试。

        温让在第一考场苏酥在第九考场，考场在求索楼那边。那边是校领导办公室和上实验课的地方，一般很少有人来。

        周围树木环绕，郁郁葱葱，很安静却也是蚊子的天堂，在这里考试不仅要按时完成试卷还得跟蚊子斗智斗勇。

        苏酥按照准考证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现在离考试还有20分钟所有考生都已经坐在位置上做考前准备了。

        “喂！”苏酥后座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她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那人看到苏酥被他吓到不仅没有道歉还没忍住笑了起来，态度很恶劣。

        苏酥憋着火转过身子想理论突然就被后面坐着的“妖怪”震慑到了。

        一头蓬松的头发染亮蹭蹭的，像个发黄的大海胆，没想到都2016年了居然还能见到如此潮流的发型！钉在耳上的钻石耳钉像两颗闪耀的灯球，一张黝黑的脸上挂着邪魅而自信的笑。

        苏酥嘴角忍不住抽搐，这真的是一中的学生？！要不是周围全是穿着一中校服的人她还以为自己走错学校了。

        “给抄点？”海胆哥痞痞地靠在椅子上。

        苏酥愣住了，她只在电视上见到过打扮得像他这样潮流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多多少少是有点害怕的。

        “同学，我知道我很帅你不必这样看着我。”

        苏酥“……”

        海胆哥邪邪一笑，“待会给哥抄点，我可以考虑被你勾搭。”看着苏酥表情僵硬一动不动，他不由得眉毛一挑不耐烦地切一声一把抓住苏酥的手摇了两下吓得苏酥立刻抽出来，震惊而惶恐，“你干嘛！”

        “玩什么欲擒故纵？不就是想跟我套近乎吗，这手你也握了便宜你也占了待会就看你了！”他很自信还邪魅的向苏酥wink

        可能是他过于独特周围的同学不由自主地都偷偷看向这边，他却毫不在意，继续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知道了！”苏酥眉头皱起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赶紧转过身去。

        考试的时候只要监考老师一不注意他就踹她凳子见她没什么反应就用笔去戳她。

        一开始苏酥没怎么理他随便他怎么折腾，写完前面的选择题后才把选择题答案写在试卷上然后把试卷放在桌子左上角，后面的人心领神会地抄好然后趴下睡觉，没过多久他竟公然打起呼噜，鼾声震耳。

        其他同学嫌弃地往这边看来鄙夷地捂住耳朵，监考老师一开始会过来提醒一下他只是不清醒地睁开眼换个姿势继续睡，苏酥尽量不去理他，做个深呼吸后继续做题。

        苏酥在最后几分钟才写完作文结尾，她整理好试卷和答题卡后才注意到后面的海胆同学就开头睁了个眼中间换个姿势实意自己还活着然后就一直睡。

        考完语文苏酥都快饿虚脱了。

        _

        苏酥一边狼吞虎咽扒着饭一边讲述着今天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同学，叶雯没有说话听着苏酥的滔滔不绝她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用勺子表情凝重地戳着饭，好几次都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下去。

        “雯雯你怎么了？”苏酥看不下去了，她不嫌难受苏酥看着也很难受。

        “……”叶雯突然正襟危坐看着苏酥随后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还是算了”

        “怎么了就算了，你到底怎么了？”

        叶雯有点难为情地俯到苏酥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我不小心亲了一口徐文皓。”

        “什么！”

        听到这话苏酥的几乎是喊出来的，惊吓得饭都从鼻子里喷出来了，她开始剧烈的咳嗽。

        “你别激动”叶雯赶紧抽出纸塞给她，“哎哟喂慢着点。”

        “怎么回事啊！”苏酥忍不住剧烈咳嗽艰难地问。

        “就我把他推在墙上然后……”叶雯一别扭地边说还一边尴尬地用手比划，“没问你过程！”苏酥扶额，大庭广众之下这种事情也亏她说得出口还敢比划，要是她还不得羞死！

        叶雯哦了声。

        “那你喜欢他？”苏酥问。

        “不！”叶雯立刻否决，正说着叶雯突然就目光定住了，表情逐渐狰狞，“等着我去买瓶水！”她猛地站起来，看都没看苏酥一眼就走了。

        “？”

        苏酥嘴里还含着东西腮帮鼓得像充气的河豚，叶雯的举动搞得她一头雾水，于是就好奇地向周围瞟，这时的眼睛就像安了雷达，一眼就精准地瞟到了坐在她左下方那桌的温让，此时他正低头咬着一片青菜。

        这回换她表情逐渐复杂了。

        苏酥转过头去时他刚好抬起头，两道诧异的眼神在空中撞个正着。

        温让愣了愣下一秒就面无表情的把咬着的青菜嗦进嘴里。

        ……

        苏酥恍惚了一下然后慌乱而勉强地冲他点点头迅速转回去，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停，手里的调羹都是抖的。

        “我靠，阿让你这是什么情况！”祁俊正好目睹了全过程，贱兮兮地向温让挑眉，“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其他人停止干饭立刻摆出迷惑八卦脸。

        “我说你这怎么还砸出感情了？”祁俊瞟了一眼苏酥的那个方向又示意了一下温让，表情立刻就八卦起来。

        接着其他人就发出长长的八卦音。

        “我就说你这三好学生半夜不睡觉怎么对你的那些八卦来了兴趣，原来另有隐情啊。”祁俊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撞了撞温让。

        温让大半夜打电话要他找苏酥的联系方式的时候他就纳闷了，紧接着那个贴吧就被人黑了，第二天一早德育处主任的邮箱里就出现了不少证据，再后来很多人就被制裁了……平时对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毫不在意的温让在这件事上也是真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大半夜把整个贴吧都端了。

        “多吃饭，少造谣”温让甩了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对啊俊子你少造谣，小心我们让哥立刻去老黄办公室实名举报你！”一桌人低声闷笑。

        “你问问他舍得吗？。”祁俊邪笑着顺势就要靠在温让身上但被温让躲开了，众人笑着骂他油腻。

        苏酥努力平复自己，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的悄悄的侧着头用余光往他那瞟跟个偷窥狂魔似的。

        坐在他右边的同学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大家起哄笑起来，温让也笑，还推了推那人的肩膀。

        看着看着苏酥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太对劲，低着头就加速扒盘中的饭然后逃离这里。

        直到吃完叶雯都没出现，苏酥在食堂和小卖部也找不到她只好先回教室，最后在教室找到坐在零食堆里的叶雯。

        叶雯麻利地撕开薯片包装袋拿起一片薯片放进嘴里咬得嘎嘣作响还不忘把袋子递给苏酥。

        “你怎么回事啊，吃一半人就没了？”苏酥坐到她旁边边假装生气边伸手拿薯片。

        “对不起嘛……我给你买了汽水给你赔罪。”叶雯说着就要把桌上一瓶营养快线塞给苏酥过了几秒又收回来，莞尔道：“算了，估计你也有阴影。”

        “你看到他了？”

        “嗯”

        “唉，想不到我们叶雯同学也会有那么怂的一天啊。”苏酥看着她忍不住打趣。

        “我怂？不存在的好吗！”叶雯一边把薯片咬得咔嚓响一边竖起食指摇晃，“我是想跟他道歉，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做作起来了，扭扭捏捏地说他命中有此一劫，我特么这脾气就要忍不住上来了！”

        叶雯说昨天晚上她逃了数学补习班一节课溜出去和初中同学喝酒。喝完本来还约好一起去唱k的结果被爱管闲事的徐文皓抓了，当时她正在激情四射地唱那首《青藏高原》飙着高音呢，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她拽下神坛，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楼梯间。

        徐文皓那小子跟个老大妈似的，吧啦吧啦个没完没了，当时她只觉得烦躁脾气一上来就把他推到了墙角，正想乘机溜走结果被他那么一拽她就撞到了他怀里，她当时气急败坏很想咬死他，她在挣扎之中把他按在墙上对准他的脸就要上嘴结果一不小心咬歪了……

        “所以你还不是亲是用咬的！”

        “嗯，咬了一下他的下唇——不过我当时就吐口水了，回去还刷了牙！”叶雯着急解释表明她对徐文皓并没有什么想法。

        光是听叶雯这么说苏酥的脸就烫的不行，要是她的话肯定得羞死。

        叶雯越说越气直接拍案而起，桌上的橡皮都跳起来了，“我特么那不是喝多了吗，这还搞得我里外不是人啊！”

        苏酥吓了一跳赶紧提醒，“你小声点。”

        叶雯这才收敛一点但情感仍旧激烈，“明明我才是吃亏的那个，他却搞得自己像个备受欺辱的小媳妇？他是我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啊，要说有什么想法……”叶雯扶住额头想了想，“感觉像咬了一块肥猪肉。”

        苏酥：“……”

        徐文皓和叶雯是邻居，他俩算是青梅竹马一起掐架长大的吧，小时候徐文皓比较瘦弱因此没少被叶雯欺负，但是他又菜又爱和叶雯玩，每天高高兴兴去出门找她哭哭啼啼回家，两个人就是这样打打闹闹长大的……

        “你说，我要怎么跟他道歉才能不失面子？”

        “你，要道歉？”

        “是啊，看他那小肚鸡肠的样跟个娘娘腔似的，我不跟他道歉他得记恨我好久。”叶雯倒是豪迈一点也不在意。

        “要不直接说吧我觉得他能理解。”

        “理解？”叶雯冷笑一声，“我不求他理解只求他不做作就好了！”

        叶雯狠狠地吐了口气，“算了，直接说吧，管他能不能理解，要是他不同意我就跟吴奶奶说他在学校里打我。”

        苏酥：“……”

        还两人还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

        下午的考试海胆哥没来苏酥也没太在意。考试结束后叶雯准备去逮徐文皓道歉也就不和她一起走了。

        高中女生好像都很热衷于在厕所里谈论八卦发表看法，苏酥去上厕所在隔间里不小心就听到了一段关于信息量很大的八卦。

        两个女生嘻嘻哈哈地推搡着进来，随即听见“啪”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我这有个八卦你听不听？”

        “什么啊？”

        “听说黄天霸有个流氓儿子还被安排进高三一班了，就是今天你看到的那个非主流。”

        “啊？！不会吧，那就是个社会上的人，天霸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人塞进一班吧！”

        “天霸多厉害啊，没当德育处主任前年年都带实验班，校长都要给几分薄面，往一班塞个人算什么就算是塞只猪都行。”

        另一个女生还没搭上话就听见“彭”一声巨响，整个厕所门被一脚踢开重重倒在地上，失踪了一下午的海胆哥竟然烟雾缭绕的从女厕所的隔间里走出来，他眯着眼手里夹着根烟。

        “一班很吊吗，嗯？”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些许隐忍的不耐烦，特别是反问的那个“嗯”字，反应过来的两个女生面面相觑然后尖叫着跑出去。

        “操！”海胆精低吼一声又狠狠地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厕所门，他满脸厌恶地将烟扔在地上“他么的抽根烟都不得安宁。”

        躲着的苏酥也被刚刚发生的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声苏酥才敢偷偷摸摸出来匆匆忙忙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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