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撞破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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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红灯笼高挂枝头，路边的行道树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大街小巷染上了喜庆的色彩。
林小小听着身旁的大人们聊天，谈论这一年来的琐事，被林母要求不能看手机的她只能微笑着接受来自亲戚们时不时的提问。
“小小最近学习怎么样呀？累不累呀？”
“想好以后在哪工作了吗？”
“找男朋友了吗？要不要你三姑婆给你介绍几个？”
诸如此类的话接连不断，林小小只能尬笑着挑选着回复。
“有男朋友了，博士生，不用三姑婆操心了。”林小小得意的介绍着自己的男朋友，好似是自己这么厉害般。
还想给她介绍对象的三姑婆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母见状赶紧让她带小朋友到她房间里去玩，这才把她解救出来。
一到房间，林小小就如释重负的瘫倒在床上，深吸了口被子里埋藏的香味。
“姐姐在干嘛呀？”小女孩趴在林小小的床头，四五岁的她身高刚好可以双手靠在床上。
林小小抬眼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一双萌萌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她。
还有一个麻烦没解决。
她麻溜的起身拿起平板给她找动画片，“茜茜喜欢看什么呀？”
“茜茜要看佩琪！”
“哦哦哦，粉色吹风机是吧。”林小小随意点开了一集便把她抱到了床上让她好好看。
看着一看动画片就不闹腾的茜茜，林小小如释重负的拍了拍手，拿起手机就要给余烛发视频通话。
可视频一发就被挂断了，紧接着又收到了来自对方的语音通话。
一声嘈杂声响后，听筒里传来了余烛的声音：“我这儿不方便开视频。”解释着刚刚挂断的原因。
“哦哦哦，没事！”林小小可没空关心这个，“余学长吃年夜饭了吗？”
“吃了，吃了好多呢，邻居家的奶奶给我送了好多吃的，我吃都吃不完……”
“哇，这么好嘛！”话还没说完，她被茜茜的一声姐姐给打断了。
“姐姐，猪猪不见了……”茜茜委屈巴巴到指着屏幕。
林小小赶忙凑上去查看，原来是茜茜在等广告到时候一不小心点到了广告。
她将此页面退出，随后耐心的和茜茜解释：“茜茜听姐姐说，这个是广告，不可以点噢，点了就看不了了……”
“茜茜会不会倒着数数呀？”
茜茜异常积极的举起手，像是在被老师提问一样，“茜茜可会了！”
林小小揉了揉她的头，“茜茜真棒。等下次有广告的时候，你就数着右上角数字变为0的时候就可以看啦。”
茜茜乖巧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被屏幕前的动画给吸引。
“在弄什么呢？”听了好一阵未出声的余烛似乎意识到事情结束了，开口问了起来。
“带亲戚家的小朋友呢，超可爱！”
“姐姐在和谁打电话呀？”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很强的，听见林小小的手机传来声音，也不再盯着屏幕，反到仰头看着她。
“姐姐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呀。”
茜茜动了动眼珠子，伸出手指戳了戳肉嘟嘟的脸颊，求知欲满满：“是刚刚和嬷嬷说的那个哥哥嘛？”
林小小揉了揉茜茜的头，“对呀，茜茜好好看小猪，姐姐去陪哥哥打电话啦，哥哥已经等了好久了。”
说完，听话的茜茜又乖乖巧巧的靠在枕头上看平板，格外的让人省心。
处理好茜茜的事，林小小重又走到书桌旁坐下和余烛聊天。
“哥哥现在在干嘛呀？”林小小学着茜茜说话的模样，软软的叫他哥哥。
此话一出，对面的人又当作缩头乌龟一样默不作声。
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又不好意思了。
“哥哥要习惯噢，不要这么容易就害羞不说话。”她接着说。
隐隐约约中她似乎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嗯，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声音，虽然很模糊但还是被她给听到了。
“我听见了哦，所以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呀？”
“在听你叫我哥哥。”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的处理后传来富有磁性的话。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句话也回不回去。她红涨了的脸无不在诉说着她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羞耻。
“正经点！你看春晚了吗？”林小小笨拙的扯开刚刚的话题。
余烛：“看了。”
林小小：“我没有看……感觉每年的春晚都好无聊……”
“啪啪啪啪”的鞭炮声响起，阳台外的天空中开出璀璨的朵朵火光，每一束都又不同的颜色，这朵陨落那朵又重新盛开，异常耀眼。
她一脸欣喜的叫着茜茜出来看。
鞭炮的嘈杂声刺激着她的耳蜗，她捂住耳朵大声的对着余烛喊，生怕他听不到一样：“余——学——长——，你们那放烟花了吗？我这里的好漂亮呀！”
说完，顾不上自己的耳朵，她忍着不适打开照相机拍了十几秒的视频发给他。
对方像是知道自己听不清，也没有在语音通话里说，反倒是打起了键盘。
[y:觉得鞭炮太吵了就回房去看，把阳台的门拉上隔点音，别伤到自己的耳朵了。]
林小小加大音量对着收音的地方大喊了声：“好——”紧接着便拉着茜茜回到了房内，关上了阳台的门。
一瞬间，整个房内安静了许多，耳边依旧是鞭炮声，却没有刚刚那么刺耳。
她高兴的和余烛聊了许多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察觉到撑不住的茜茜已经睡着了。
尽管是群嘲的春晚依旧被播放着活跃气氛，每年看得最多的画面就在此刻。
零点时分，门外的客厅传开家人们巨大的新年快乐，伴随着的是她在他耳边说出的今年的第一句话。
“新年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天天开心，心想事成，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更爱我哦～”
“新年快乐，小小。”
画面陡转。
空旷的客厅，简单到只有一张破旧的沙发，老坏的电路电压不稳，灯泡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的照着倚靠在沙发上的人身上。
他垂眼听着门外的热闹与电话对面的欢乐，竟然开始渴望这与他极其遥远的一切。
他没有接受钱奶奶的邀请，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贸然打扰他们一家子的欢愉。
耳边再次回荡着林小小的新年祝福。
他笑了笑，碎发遮住眼眸。
她喜欢他，他的心想就已事成了。
一个人的春节，没有过多繁琐的事情，再加上钱奶奶一家出门拜年了，余烛就更显得孤寂了。
闲下来就开始忙起了之前导师给的新项目，一忙起来就和往常一样忘记了吃饭。
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他前段时间配了副有些度数的银眶眼镜。
余烛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将眼镜放到桌面上，闭目靠在沙发上短暂的休息。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他垂眼一看，果不其然是林小小打来的。
“男朋友，你吃饭了嘛？”那头带着喘气，背景里似乎听到了嘈杂的的车鸣声。
余烛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面不改色的撒谎道：“吃了。”
那头的车鸣声渐渐减弱，而后喘息声逐渐加重，若隐若现的滚动声让他不经好奇了起来，“你现在在外面干什么？这么喘？”
“我提着东西嘛，很正常的……”林小小突然停了下来。
沉默了几秒后，趋于平淡的语气再次询问起刚刚的那个问题：“你真的吃饭了？”
余烛心里一紧，而后又放松了下来，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吃过了。
“真的。”
“就你一个人吗？”
“没有，和隔壁邻居一起。”
听筒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却再没有听见林小小出声。
长时间的停顿，让余烛愈发心虚，“怎么了？我好着呢，你就别担心了。”
此话一出，抽泣声从听筒里传出，而后又越来越大声，“你骗我，你个坏蛋！”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原本只是不想让林小小担心而撒的慌，却弄巧成拙。
他慌了神的想解释，脑子里的理由都已想好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是一股劲儿的道歉。
“小小，我错了，你别哭了。”
“你快出来接我……”
“什么？”余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对方再次重复了一遍后他才彻底听清。
他急忙从沙发上起来，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看着他思念许久的恋人正红着眼站在他的面前。
少女举着手机放在耳旁，另一只手正握紧着行李箱的手柄。
她挂断电话，扔下行李猛地朝他怀里奔去。
余烛不知所措的回抱着她，回头看了眼屋外的窗户，沙发和桌子尽收眼底。
刚才的疑惑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怀里的林小小哭得越发难受。
她无比悔恨放假前自己询问着他何时回家，认为放假都应回家过年的她却忽视了他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
孤单一人的节日，却依旧用谎言让自己安心。
她将头埋藏在他怀中，眼底漆黑一片，刚刚所看到的画面异常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老久的房子，门上被用红色油漆写上了大字，透过窗户看到房内的布局，空旷到几乎所有家具尽收眼底。
她无法想象在家家户户团聚的这段时间里，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这毫无生气的房子里度过的，更无法想象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倾听着她诉说过年的趣事。
他是否会想起自己童年的时光，亦或是羡慕着万家灯火里温馨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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