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醒

【13】获救

        “什么啊我在这里就要结束了吗？新时代好想见识一下啊”

        “说什么呢，主。”吉行扭头狠狠给了我一记头槌，“您不是好好的活在这个时代呢吗！”

        被语音持有者吐槽了！

        “我只是突然想读一下这句台词。”

        我低声补充，“只有我能念，吉行你不准说这句话。”

        “什么？主您大声点我没听清。”

        “我说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函馆此时已是六月末尾，虽地处沿海，可对我这种离不开现代文明利器（空调）的废柴来说，直接暴露在阳光下的感受和吸血鬼差不多。

        吉行背着我，他身后拖着的毛绒大尾巴被汗水浸湿，糊在我腿面又刺又痒。再加上我昏迷时吉行和爱染嚼碎了包住我脖子伤口的迷之药草，闷热感几乎让我窒息。

        “再忍忍，主。”吉行说，“天黑前我们要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是啊主公，俗话说，心静自然凉。”爱染追上来对我说，“不去想，就不会热啦。”

        爱染你说这话还真的特别有说服力呢！

        关于我们之前捡到的那头熊（看来多半是敌短刀为了伏击我弄来的诱饵）现在正裹在爱染背上当然不是一整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二人把那巨熊肢解成肉块和皮毛，背部被敌短刀插到的地方被他们狠心抛弃，只留下了熊腹部最柔软的肉。

        “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就给您烤肉吃，再忍耐一下吧，主公。”

        别把我说的像“大脑空空，只有吃喝”一样，爱染。

        我闭上眼，把脸埋进吉行肩膀。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水的香气，神经松弛下来。

        半梦半醒间，闭服展会那时遇见的ol姐姐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梦境中的她松开发绳，柔软的发丝与风纠缠，阳光从那发丝缝隙穿过，为黑发染上金色边缘。

        她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着别人。

        我盯着她的嘴唇。她好像在说些什么。

        “”

        “”

        “你后悔吗？”

        诶？

        没想到能如此真切的听见梦中人的声音。

        明明知道这只是个梦境，我还是回答了她。

        “这是我的选择。”

        “是啊，这是我们的选择。”

        ol姐姐的面容开始模糊，我猜想是这个梦快要结束了，准备好醒过来的时候，那位姐姐又抬起了头。

        她双眼赤红，笑着扼住我的喉咙。

        “我们会再见面的。”

        喉咙上的痛感越来越真实，我猛地睁开眼从地面上弹坐起来。

        后背湿了一片。

        梦境中被扼住的感觉迟迟无法退去，我扯掉包住脖子的布条，掉出来的草药辛辣刺鼻，呛得我咳喘不止。

        “我做了个噩梦。”

        我似乎睡了很久，看来吉行和爱染已经找到了可以过夜的地方。

        松了口气重新躺回地面。

        刚刚起的太猛，眼前还在疯狂旋转。吉行和爱染从上俯视我，却没有出声。

        “怎么这样看着我？”

        右手边有火堆，木柴哔哔啵啵更衬得四周安静的诡异。

        “你醒啦，”陌生的声音（还带着点我听不大懂的口音）对我说，“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第二次从地面弹坐起来，迅速环顾四周锁定目标。

        除了吉行和爱染，这里还有第四个人！

        猎户打扮的年轻小哥露齿而笑，有些羞赧的挠挠头。

        “熊肉刚刚烤好，真是有口福啦。”

        【14】梦醒

        “俺的名字叫冶铁修平，是附近的猎户。”陌生小哥递来烤的恰到好处的熊肉，他边用手指掸掉落在衣服上的肉渣边说，“你们看起来不像本地人，最近这边不大太平，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您是指战争？”我说，“这世道诶上面是哪位将军，或者没有将军，对我们来说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修平小哥笑着摇摇头。

        “小姑娘年纪不大，看世道倒是有自己的一套。”他突然语调一转带上狡黠，“你们这是嗯一家人？”

        听他的意思，好像误解了什么！

        “啊，那个，我们其实是”

        吉行打断我的话。

        “她是我的あ——”

        听到他对我的称呼（主あるじaruji）要脱口而出，吓得我赶紧掐了一把他大腿。本来这猎户小哥就误会了什么，再被叫成主公还了得？

        吉行立刻会意，改口道。

        “她是我兄长（兄贵あにきaniki）的女儿，那边的孩子是我家的养子。”

        他指着自己，“坂本吉行。”

        然后又指了指我和爱染。

        “坂本国俊，坂本呃”吉行停顿了一下，“坂本阿琉姬。”

        我一口肉差点噎住气管。

        怎么只有我的名字这么奇怪！这不是太可疑了嘛！

        看看，修平小哥的眉毛都皱起来了。

        “阿阿琉姬。好名字，好名字。就是有点拗口。”

        不用特意称赞的，真的。

        我家近侍仿佛影帝上身，假装抹了把眼泪。

        “世道难啊，兄长被征兵杳无音讯，我带着两个孩子投奔远亲，不想险些在那片林子里丢了性命。”吉行抽噎道，“晚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不是修平你搭救，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诶？

        我怎么不知道吉行还是个演技派？

        难道是物似主人型？坂本龙马先生也是这样的吗？

        还有，赤手空拳（吉行和爱染不知道把自己的本体塞到哪里藏起来了）打死熊的人说这种话真的有人信吗？不料，无视我的面无表情，修平小哥对吉行的说辞深信不疑。

        他挪近了些，一把抓住吉行的手，火光映着他的脸还有泪水在反光。

        “俺懂的！俺家也是就剩我一个，都是被世道害惨的人别分什么彼此。”修平擦掉眼泪，目光灼灼，“这间小屋是我打猎歇脚的地方，简陋的很，你们别客气！”

        吉行抱住修平小哥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视线死角给我们竖了个意义不明的大拇指。爱染与我面面相蹙，同样摸不到头脑。

        当夜，吉行与修平聊了很多，从农作物的收成到箱馆之战，再到对未来的畅想。我和爱染一人靠着他一边肩膀，听他们讲话睡意渐浓。

        闭上眼深呼吸。

        还在痛的伤口在提醒我，自踏入这个时代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和修平小哥一样，是这个时代的一份子。

        不认真对待的话。

        ——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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